事情的经过概括起来很简单。
张唯的朋友,就是那个之前跟在他身边、首先开声怼小琪和小桃的那个女生。据张唯所说,她在提出要去个厕所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现在电话还是打不通,着急朋友安危的张唯找上身为场地负责人、同时也是大家默认的主心骨的张公子也是合情合理。
但他那样的暴躁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了。
“有人告诉我,刚才你和阿彩碰过面。”
张唯冷静了些,可依然怒视着张公子。
周围的人保持沉默,比起观望事态发展不如说是怕引火烧身,但凡得罪这俩人的其中一个,那么今后将会和整个学校社交圈的三分之二绝缘。
“我确实见过她,”张公子整理自己的领口,说话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儒雅随和,此刻稍显冷漠,“不过只是聊了几句而已,我可不会干涉那种人的自由。”
“你那是什么口气?那种人?你以为你在说什么?”显然张公子又刺激到了张唯,看后者几欲上前的模样怕是张公子刚整理好的衣领又要乱了。
“还能是说什么?说实话我一直都挺客气的,毕竟考虑到你和她的关系还不错……如果我要对她做什么?根本不用等到今天不是吗?”
“你这家伙!”
张唯的怒气更高了,张公子的优雅笑容就像一幅嘲讽的面具,别说张唯,那掩藏在勾起嘴角下的嘲讽之意简直是在沙包上画了个靶心让人忍不住要打上去。
“诶!两位有话好好说!”王丘杰三两步踏过去站在了两人中间。
针锋相对的张唯与张公子之间就有了一道墙,将两者剑拔弩张的气氛给隔绝开来。
张公子转过了身并对自己的嘲讽之意掩饰地更好了,张唯愤愤地盯着张公子看却已经没了要冲上去的势头。
这一下小琪对王丘杰的分量的认知再度刷新,同时也大概摸清了个中的关系网,张公子和张唯似乎本来就不对付,调节他们关系的就是王丘杰。
这么说起来这个看似轻浮不靠谱的家伙还真厉害,居然能让两个不对付的人凑在一起参加联谊会。
然而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张唯问题的答案还未得到,“阿彩究竟在哪?”
“不知道。”张公子的回答很干脆。
“你!”
“冷静!”王丘杰立刻拦住了又有暴起迹象的张唯,看向张公子的眼神很是为难,“老张!说话的语气就不能再平和点吗?像平时一样。”
“我对他的好语气已经用完了。”张公子瞥向了张唯。
“总之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张唯不依不饶。
“你们俩真是……诶!你没看那个是不是阿彩!”
“在哪?”听见王丘杰这一声,张唯立即就忘了张公子。
循着王丘杰的手指看去,别墅中走出了三名女生。
叫阿彩的女生在中间,墨花和另一名女生分别在左右搀扶着她。
“阿彩!”张唯发挥了运动健将的应有的优势,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被他轻松跑过,宛若一个橄榄球运动员,推搡开墨花后扶住阿彩,甚是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额……我——”
阿彩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旁边扶着她的女生着急了,说:“她晕倒了!就在别墅的二楼。”
“这么回事?”张唯很紧张,但还是尽量以轻柔的语气向阿彩问道。
“我——刚——被打——”
“谁打了你!”
阿彩才含糊地说了几个字,张唯就自动拼凑出了完整的信息,然后他怒目圆瞪。
阿彩不再说话,口鼻除了进行呼吸便再没其他动作,张唯还想说话,见阿彩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也只能咽下,但他可不会把内心的烦躁憋着。
他转头就冲张公子吼:“你是最后见她的人!肯定是你!”
“少血口喷人。”张公子对张唯的指控不屑一顾。
张唯连轴转又将目标转向了处于吃瓜状态的墨花,“你知道些什么吗?”
“诶?”
“她比我先来的!我来的时候她就在阿彩旁边了!”另一名搀扶阿彩的女生反应比墨花快。
一瞬间张唯的怒火便往墨花倾斜,“是你!”
愤怒的张唯瞪向墨花,如果不是还扶着阿彩他估计已经怼上去了。
“啊?我没有!”无端端被泼脏水,墨花当然不乐意,她当即否认,只是慌张的模样在张唯乃至旁边吃瓜的家伙眼里看着就像做贼心虚。
“不管你怎么说,你的嫌疑最大!你是这里最陌生的,刚才一直没看见你,去干什么了?”张唯把阿彩抱到阴凉处让她躺好,确认她仅是昏睡、呼吸尚且正常后,转过身来就质问墨花。
“我一直在别墅里逛,在找些东西,找到二楼一个房间的时候我听到有动静就过去看,然后就看到她躺在那里了。”
“大家都在下边的时候你一个人在里边?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扶着阿彩的女生趁着墨花说完,其他人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开了口。
其他人的视线明显朝墨花集中。
“而且她好像也不是这里谁的朋友吧?混到我们中间谁知道是不是要搞什么鬼!”
那个女生好像是借来的嘴着急还一样,刚开始还有些眼神飘忽,到后边就一脸笃定地看向墨花。
一瞬间,别人看墨花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
同时有些人交头接耳,互相问着认不认识墨花,知不知道是谁最先邀请墨花来的。
身为这个问题正确答案的某个人有些纠结,他邀请墨花来完全是为了能多和看上眼的美女相处,结果联谊会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忙着应付自己的朋友,想找墨花却看不见人。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幅样子,他感觉自己做错了,把一朵盛开在美丽湖畔的花朵移栽到草地上仍凭其接受风吹雨淋。
负罪感一下子上来,像油一样点燃了他的冲动,却被身旁的朋友一把拉住。
没有言语,仅是目光交流,朋友的意思很明了,别去蹚浑水。
他细想也是如此,哪怕墨花成为众矢之的,要是和刚才的小琪小桃一样的话或许只要王丘杰这样的人帮她搭个桥就能融入大家,可现在墨花的处境还牵扯到阿彩。
阿彩又让张唯很上心,然后张唯又才和张公子吵了一架。
身为小角色就要有自觉,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最有用。
这个邀请墨花前来的人默默退了回去。
“你有什么想说的?”
每个字的音都咬得很重,张唯的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扶着阿彩的女生隐约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真的只是在别墅里找线索而已。”墨花深吸一口气然后实话实说。
“找什么线索?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然后墨花向张唯展示自己在图书馆找到的日记,并将自己的目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还日记?十几年前的日记现在还?”
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墨花的话也被保持沉默的众人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当即有人出声,这声音很快就落了下去,不过起了头之后其他人要说话就更有勇气了。
“哪有人这么闲……”
我就有这么闲啊!
墨花在心中回应,她的性子没有强硬到足以让她出声怼回去。
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在去看书的路上,拥有如此生活习惯的墨花哪一天不看书了而去还一本日记也并没有什么,反正她的时间很多,只是原定今天要看的几本书得缓一会。
可别人不知道,此话一出越来越多人开始怀疑墨花动机不纯。
“说起来我们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那是你们没问过我。
毕竟墨花到这后就基本待在别墅里,可惜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和日记主人有关的线索,一层被工作人员打扫过并重新布置了,原来有线索也现在没了,刚上二层就遇上了倒地的阿彩。
现在就算这些人来问,墨花也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姐……”
这是墨花在使用精神联络,周围这些人根本不信她了,她就和信她的人说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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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竿弯得堪比弓,拉弓要放弦而钓鱼要收线,墨云的力量要提起咬勾的鱼儿并不难,哪怕这条鱼和她的手臂一样长。
“这湖里大鱼好多,而且岸边的水就很深不需要划船进湖心,居然没有很多人来钓鱼。”
把刚钓上来的鱼甩进自己挖出来的水坑里,墨云熟练地在鱼钩上挂好饵料再抛了出去。
另一边厌依然在酣睡,但他的“战绩”遥遥领先。
“这个湖有过不好的传闻。”
岁毋接上墨云的话头,后者耸耸肩,“又是有人失踪、受伤或者看到奇怪东西那一套吧?”
墨云想起了之前朋友打电话来说这附近有野兽,但她自己的原形就是野兽,要判断附近有没有危险的动物她很专业。
首先就是墨云最信任的嗅觉,她并没有闻到类似大型食肉动物的气味,然后也没听到有关的声音,再来是湖边泥土湿润却完全没有看到动物的脚印。
要墨云来说这附近哪来什么野兽,倒不如说动物太少了,除非生活在这快区域的动物要喝水的时候从未不考虑这么好的水源。
“和您说的相差不多。”
岁毋不否认,说话间她又控制厌的鱼竿提上来一条鱼,比墨云刚才钓上来的大上一整圈。
墨云撇撇嘴,暗道你不用能力单纯靠体力我就……然后墨云想起来岁毋的体力好像也不差来着。
浮标抖动墨云提竿却又是遇上一条吃白食的鱼,墨云发了怒,捏起一块比较大的饵料往鱼钩上一搓就又甩竿入水。
这次运气好,一下子就有鱼上钩了,浮标抖动得很厉害,但墨云却迟迟没有动作。
最后是岁毋又钓上一条鱼的同时顺手帮墨云收了竿。
对手帮了自己,墨云不在乎了,她听到了妹妹说的话。
“抱歉岁毋小姐,我输了,而且我要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