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毫无疑问是对拉迪尔族最好的环境,而且如此清澈、纯净,和拉迪城的水一样、甚至更好。
但这里不是家!
醒来之后右臂隐隐作痛,不、应该是不会痛的,因为右臂已经缺失了,而且连左臂也不见了踪影,然而她并没有失去左臂的记忆。
也就是说自己在左臂损失前就已经失去意识了吗?
巫女还没找到,根本就不是为失去双臂颓丧的时候。
想到这点,侍卫长猛地一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想起刚才啥达拉说的话,反问:“牢笼?什么意思?”
“那个,曼丝正在调查。”
姗达拉抬手指向一边,如她所言曼丝正在稍远处……等一下?有两个曼丝?
怪异的画面让侍卫长目瞪口呆,两个曼丝面对面、而且动作完全一致,只是肢体相反——原来如此,是镜子。
理解原理之后也就这么回事,而除了那面镜子之外,周围一圈都是纯白色的墙壁,再上面是同样白色的穹顶,身下是与墙壁连成一体的地面。
整个空间都是白色,也难怪一眼看去难以发现镜子的存在,然后在某个墙壁与地面相接的角落,一道由无数小气泡组成的柱子不断升腾,除此之外这片空间就没别的东西了。
“确实是囚笼啊……”看形状是倒置的碗状空间,虽然对她们三个来说很开阔,但终究是封闭的囹圄。
此时曼丝不再与镜子中的自己互动,挠着头游过来、脸上满是困惑,见侍卫长已醒,又换上笑容,“侍卫长您终于醒啦!”
“你刚才发现了什么?”侍卫长则不同曼丝寒暄,直截了当地发问。
“什么都没发现哦,那面镜子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曼丝脸上的困惑又回来了,她刚才沿着墙壁检查了一圈,值得仔细查看的也就那面镜子,可不管她怎么触碰、甚至用力击打都全无反应。
“作为牢笼来说相当合格是吗?”
“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侍卫长和姗达拉一并低下头,这一下陷入了僵局,如果曼丝无法打破的话,那么和曼丝实力相当的姗达拉、失去了双臂的侍卫长也一样不可能打破。
“如果是牢笼的话,你们说现在会不会有人正在监视我们啊?”
曼丝一句话让侍卫长与姗达拉猛地抬头,当然她们的表情都不好看。
“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啊!”姗达拉四处张望,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正在被窥视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是这种程度别大惊小怪的。”侍卫长一样感到不舒服,可她毕竟是领导者,这种时候不能在下属面前露出不堪的样子。
同时安抚惊慌的下属也是她的责任,“放心吧,墙壁都很严密,没有空隙、也没有可供观察的窗口,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好、好的……”
侍卫长的话多少让姗达拉镇定了下来,曼丝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又把她吓了一跳。
“哈哈,姗达拉你很怕被偷窥吗?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和平时的你一点都不像啊。”
“别闹!你现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巫女还没找到,我们却又困在这种地方了啊!”
“着急也没用不是吗?你看侍卫长大人,镇静得很哦。”
侍卫长一言不发,闭眼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姗达拉忙问:“侍卫长您有什么对策吗?”
“没有。”
“诶?”
侍卫长的回答干脆得令姗达拉和曼丝都愣住了,侍卫长则是没好气地瞥了她们一眼,道:“我又能怎样?被废了双手、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如你们,凭力量去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
“那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既然他们把我们关了起来就说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比起自己慌乱浪费精力,不如先安定下来。”
“可是——”
“好啦,姗达拉,我们就听侍卫长的嘛。”
曼丝把还想说什么的姗达拉拽到了一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侍卫长也一样着急哦,毕竟她在成为侍卫长之前就和巫女是朋友了,而且失去双臂对她的打击肯定也会大,碍于侍卫长的身份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对她来说很辛苦吧,你就别添乱啦。”
听完这话,姗达拉愣住了,随即她往侍卫长那看了眼,闭眼沉思的侍卫长似乎相当沉稳镇定,然而侍卫长的脚却是脚趾全抠在了一起。
姗达拉终于冷静下来,然后白了曼丝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你给我放开!”
“好啦~不打扰我们的姗达拉大人啦,我继续去研究那面镜子算了。”曼丝的话像是被抛弃般幽怨,可她却笑得很开心。
这个同伴总是不着调,但也总能让他人感到轻松,姗达拉对此的感受很是复杂,特别是她总会想着,如果曼丝对待训练与侍卫队事务的态度能够再认真些的话肯定能更有建树,说不定都够格当下一任侍卫长了。
所以她为什么就不能再认真些呢?好比现在,说是去调查镜子其实只是想去玩吧,比起白茫茫一片的墙壁,那面镜子还算有趣的。
正如姗达拉所想,曼丝来到镜子前摆着各种姿势、还做着鬼脸,让人看到怕不是会以为是个小孩子。
“意义未知的举动,试分析其动机。”
“不必,为此浪费验算资源不值得。”
隔着一片玻璃、看着曼丝的行为,天游提出的想法被凌伊驳回。
“提问,本机的任务为研究该生物的生活习性,研究各种的行为并解析其意义应为正常项目,为何驳回?”
“意义就是该生物正在消遣娱乐,分析这种东西对科研而言根本没有价值,”凌伊面向了天游,语气平淡但有种教导的意味,“你也应该多学学非理性的思维模式以及其他智慧生物的情感,这样才能更好得帮助主人。”
“任务——学习非理性的情感与想法,确认接受。”
“就冲你这个说话方式我敢断定你啥都学不会。”婖驰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嗤笑道。
不同于站在玻璃前进行观察的天游与凌伊,婖驰坐在后由自己变化出的摩托上、端着饮料好像在度假,同时她也难得地腹诽起凌伊——凌伊姐摆出了个老前辈的架势呢,明明你自己也对其他人的感情相当不敏感。
“本设施无需护卫,婖驰个体应前往更必要的场所。”
天游的本意毫无疑问真的只是建议婖驰不必留在这,但她冰冷冷的语气把话说出口听起来难免会像挑衅。
更何况听这话的人是本身就对天游有意见的婖驰,后者把饮料往旁边一甩,口气粗鲁地吼道:“干啥呀你?我想待在哪就呆在哪,主人没发话还轮得到你命令我不成?”
“如果你在这只是为了发泄情绪,那我也建议你离开。”同样冷冰冰的发言,凌伊的话对婖驰来说更有杀伤力。
婖驰赶紧收声,也收起了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想了想、抬手指着玻璃后面的曼丝,说:“我猜她是不是发现了这是块单面玻璃啊?”
天游与凌伊转过头去,曼丝还在那像小孩子一样摆动作、做鬼脸,再说难听点就是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尚无证据表明该生物有辨认单面玻璃的能力。”
“既然你怎么猜测,请给出理由与证据,胡乱发言也是对我们没有帮助的。”
二者的反应让婖驰汗颜,果然就揣测他人想法的方面来说,天游和凌伊根本是半斤八两。
“这些家伙显然不是只会跟着本能走的动物,也不是啥都不想的傻瓜,她故意对着窗口整活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啊。”
“所以理由呢?”凌伊重复问题,咄咄逼人的眼神配上毫无波动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有压迫感。
所以说凌伊姐你刚才有什么立场教导天游啦!不过被凌伊姐这么盯着的感觉还是老样子啊~
“理由的话,从她对着窗口摆弄姿态开始你们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她身上,这个算么?”
“原来如此,有道理,”凌伊接受了婖驰的说法,可天游不然。
“本机的性能足够同时观察三个个体,此行为并无意义。”
“所以她的目的失败了喽,毕竟她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恐怕也只是发现了不对所以故意做出这种举动来试探吧,可能再过一会她见我们没反应就会确信这是面普通的镜子了。”
天游没有回应,等了一会还是保持沉默,婖驰一挑眉、看着对方道:“怎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尽管反驳啊。”
“这就是所谓对其他个体——他人情感与想法的揣测么?”
“情感算不上,只是猜测她的心思而已,换我的话也有可能这么干……不对啦,我干嘛给你上课啊!”
“新资料掌握,婖驰个体的贡献,对此,应作出反应为——感谢。”
婖驰鼻子一抽,不由得撇过脸去,“干嘛啦,说这个。”
“反应疑似有误,据资料得到贡献应表示感谢。”
“这个没错啦!只是你的语气和说话方式太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