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到了走在三人最后的艾尔莎的旁边。
[哟。至今为止都在哪里浪呢?]
[昨天刚到北阿尔托利亚。得知南边来了应援请求也是在昨天,现在刚刚到这里]
[还以为这次你会在某个地方横尸荒野呢?]
皮肤略黑的巨汉。
剪得很短的黑发、懒得打理的胡渣与粗犷的五官。再加上他那粗大的嗓门和豪爽的笑声。
要是小孩子想必只要接近他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吧。就连你也绝不想在晚上碰见他,可见他的样貌是多么野蛮。
年龄大概是三十五岁左右。
上身穿着进行了防刃加工的皮夹克,上面还用一条带着几个小袋的皮带勒住。
[哟,艾尔莎。好几不见呢。怎么还是那副不高兴的脸啊,喂]
这个巨汉把手放到艾尔莎的头顶,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乱的。
[……]
[无视啊?对待大哥以外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
[把手拿开]
艾尔莎发出了像是诅咒一样的低沉的声音。
不高兴到了极点的表情。就在怒气爆发,并让魔素袭击过去的寸前,将其勉勉强强硬是压了下去,你很清楚艾尔莎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人类,别碰我]
[还在说这个吗,明明自己也是人类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你难道还是公主不成。喂,诺亚,你也说她两句]
[义妹她很怕人的。请不要在意]
[又是这套说辞啊]
自己把手放上去的对象竟然是怪异,想必这个巨汉做梦也想不到吧。
虽这么说,可他那和蔼的动作里却完全没有恶意。竟会主动缠上平时和人接触很少的诺亚和艾尔莎,看来他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呢。
……看起来是代行者,难道是熟人?
……看起来还真是亲热呢。
侧眼看着巨汉的你在内心歪着头。
[诺亚]
[嗯?]
这样回答的不是诺亚,而是略黑的巨汉。
[喂,诺亚。这边的小姑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你旁边,难道是你认识的人?]
[不然呢,你以为?]
[我还以为是是路过的小姑娘呢]
[才、才不是!]
端正身板,你把手放在胸口。
[我叫希尔薇·库利亚奈特。别看这样,我可是尤里乌斯教义派格里高利圣教托卡利亚支部的正宗——]
[厨师]
[做薄煎饼的]
[没错,我就是正宗的厨师。擅长的料理是薄煎饼……你们真过分!?]
诺亚和艾尔莎的回答重合了。
甚至连一直控制着不说话的艾尔莎,不知为何都在这时即答道。
[他是我同行]
诺亚指着正面的巨汉说道。
[达维德·伊特·拉姆。所属和我一样是北阿尔托利亚联盟。虽然做代行者的履历比我长,但阶级确实万变不变的【B】。理由是,耍酒疯把当时北阿尔托利亚代行者联盟的联盟长,从本部的二层扔了下去,让联盟长受到了要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养好的重伤]
[……最后的是不是有点多余?]
[还有,别看这样,他其实是有妻子的。妻子比这家伙大两岁,孩子的话是一个三岁的长男和一个一岁的长女。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过于高兴的他甚至在深夜的城镇里跳起了舞,因为发出的声音过于奇怪甚至被人当成了怪异。因为这个原因,阶级果然还是升不——]
[别再说了,行不!]
[但是]
比起慌慌张张要阻止自己的达维德,诺亚则继续说道。
[他的本事和经历确实货真价实的。无论是修利马湖事件,还是艾斯=拉特村解放作战,都让被提拔为指挥官的他成功解决了。和怪异的战斗经验,在代行者之中他是最丰富的]
[没错没错,从开始就这么介绍才对嘛]
双臂环抱的达维德叹息着。
他给人的氛围确实透露着一种熟练的自信。在你熟知的圣教中,统括复数地区教会的司教就有和他类似的氛围。
[那么,达维德,状况确认的怎么样了?]
[结束了。城下町在今早就巡视过一次了。温莎王宫在昨晚到达之后代行者一行立刻进行了问候。毕竟是维克多利亚十九世派来的救援部队,所以得到了城镇警备队的协力。对方的对应也是很周密的哦]
[——就是这样。库库,真是遗憾啊,元修女]
白发少女碰了碰愣住了的你。
[你的干劲白费了呢。看来对方已经把什么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啊!?]
[我只是想说说而已。好了人类,要想活命的话干劲把你手里的情报吐出来。这个城镇现在究竟怎么了?]
[喂,诺亚。就不能管管你义妹吗?这很明显是教育出了问题吧。算了,稍等一下。——喂,斯扎克,你们先走。等我和诺亚说完话再去追你们]
达维德对着站在远处的代行者集团大喊道。目送了代行者集团在交叉点转了弯之后,魁梧的代行者向着路边咖啡厅的阴影里走去。
这不是能在人多眼杂的大街上说的事情。
充满野性的笑容从他脸上褪去,他脸上的表情如实地诉说着。
[首先是王家,对方对怪异很是警戒。特别是对进入王宫的人。我们去谒见的时候,为了证明不是怪异变化的,甚至被要求在王、王妃和近卫兵面前喝下圣水]
[维克多利亚的介绍信呢?]
[拿着呢,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安。……要问为什么会这么警戒怪异的话]
在日阴处的小胡同里。
靠在咖啡店后壁上的达维德隔了一拍后说道。
[那是因为有王族目击到了怪异。艾德王子,是温莎王的外甥,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然而麻烦的是,除了王子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目击过怪异]
[……真的是怪异吗?]
[王宫三层的窗户被打碎了。艾德王子本人大声呼救才得以平安无事。即便如此,因为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刚开始大家也以为是王子看错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叫来了圣教的神父之后,可以识别魔素的圣布却产生了反应]
目击者艾德王子的证言。
真是因为接受了证言,才采取了现今的警戒态势。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我们是昨天到的,紧接着诺亚你们就到了]
[没错]
[……麻烦的理由还不止这一个。作为唯一的一位目击者的艾德王子被怪异吓缩了。不仅拒绝代行者的询问,还把自己关到了上了锁的房间里。好像除了唯一信任的佣人之外,他谁也不见]
[连温莎王和王妃也是?]
[都是。就算强把他拖出房间,凭他的精神状态也难以对话。只能等他冷静下来了]
[很妥当呢]
[虽然妥当,但是这样一想起来就打听不到怪异的详细信息了]
现状,只能放弃了——
代行者达维德无奈地上举双手。
[王家就是那个样子,王宫的近卫兵则是一如既往。反正那些家伙也受过和怪异战斗的训练,会慌乱的家伙也没几个。最后,说道城镇的样子,我只说结论。城镇里的人们一点儿也不知情]
[想也是呢]
对着达维德的话,诺亚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代行者的二人好像达成了共识。
除开背后从一开始就毫无兴趣的艾尔莎,没能理解现在状况的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还没有让民众得知怪异的存在。达维德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诺亚接上了话茬。
[和警戒着怪异的王家相反,城下町的民众并不知道怪异的存在。本来南阿尔托利亚出现了怪异这件事就没有公开]
[没错,诺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因为入国审查的人群。没有人会故意去有怪异出现这种情报的国家。也就是说,南阿尔托利亚王国的怪异,现在还完全没有曝光。至于为何目击者只有艾德王子一个人,那是因为怪异现在还没从王宫里面出来。说错了吗?]
[没有,这就是正解]
[但是还有没解决的疑问]
转头看着大街的诺亚,可疑地眯着眼睛。
[为什么城下町的大街人影会这么稀疏?既然不知道怪异的存在,那么又是什么理由限制了民众外出呢?]
[……你这感觉还是那么敏锐啊]
[为什么?]
[百闻不如一见,跟我来]
夕阳西下的城下町。
在艳丽的茜色阳光的照耀下,建筑物的影子被拉得越开越长,简直像是对着走在路上的人伸出的触手一般,就在这个时刻——
前面带路的达维德,停在了十字路口前。
隔着一条路向前面指去……
[看吧,就是那些家伙。再过来点,否则看不到的哦]
那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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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着与民众以及代行者都不同的异样存在感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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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他们是……圣骑士军!]
你口中的声音散发着惊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