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者的恋爱剧

作者:frantisit 更新时间:2012/1/30 22:04:22 字数:0

《卡娜·F·海纳泽瓦的研究笔记》

9月5日

今天的试验失败了。

用烈阳花代替红斑菇的结果就是喝下一滴药剂的老鼠瞬间膨胀成一个气球然后爆炸掉!

该死的!本小姐的新礼服就这样毁了!

还有那些粘在本小姐可爱的脸蛋上的碎肉跟老鼠内脏!

呜哇,回想起来就恶心啊!不行,本小姐现在要再去洗个澡。

呼呼,洗澡归来。

唉,在研究笔记中写上太多过于主观的无用内容这个毛病还是改不掉啊。啊!说起来前面这句话也得归类于“过于主观的无用内容”这一范畴了。

言归正传。

试验结论:尽管烈阳花与红斑菇在某些性状上表现相同可以在某些药剂的配制中混用,但是无法在配制视灵药水时混用。

把剩余的药水在稀释一千倍之后再次试验的结果更加恶心。

喝下稀释过的药水的老鼠成了一只放屁精。本小姐的实验室现在充斥着恶心的气味。就算能作为视灵药水使用本小姐也绝对不会用它!

“海纳泽瓦家的千金是个放屁精哎!”这样的传闻传出去的话,还不如整个人爆炸掉!

咳咳,第二次的言归正传。

试验结论:稀释后的药水的副作用可以作为恶作剧药水使用。

很想看看在公众场合不停放屁的玛兹教授的表情。毕业舞会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种药剂混进他的红酒里。

另:收到了亚基希洛有人持有古代灵的情报,明天要前往亚基希洛。

当然要乘马车!!!本小姐绝对无法理解那些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不靠谱的机械交通工具的庶民的想法。


第二章

本来早上是例行的练习表情的时间。

但是看到镜子里贴满胶布的脸,我就放弃了。

样子真凄惨啊。

昨天,不对,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我在上演了一出蹩脚的英雄剧,然后被打得满头包回到家里后,艾莉贝特又咚咚咚地敲响我的门,送了这些胶布过来。

“这些是抹上了止痛药的胶布,那个...谢谢。”

第四遍谢谢。

我当然是笑着接过来了,不过,按照今早照镜子的情形来看,那笑容肯定丑的要死。

“那个...那个...”

在把胶布交给我后,艾莉贝特犹犹豫豫地没有离开。

“那个...名字...”

“雷昂,雷昂·马萨弗里。”

“啊!雷昂先生,谢谢你。”

第五遍谢谢。

说完这句话,艾莉贝特给我鞠了一躬,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消失在门后,不过在关门时发生了事故。

咚,似乎是脑袋撞到门的声音。

还有一声可爱的呻吟。

而我准备把胶布敷上时,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还是艾莉贝特。

“那个,刚刚忘记说了,我叫艾琳...”艾莉贝特脸红红地站在那里。

艾琳,艾莉贝特的昵称。

“那个...谢谢了。”

第六遍谢谢。以及...一个美丽得让我无法形容的微笑。

我有生以来背过的所有戏剧剧本,里面的所有那些形容美丽女子的华美词藻都无法形容的可爱笑颜。

可爱得让我无法直视。

看得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接下来艾琳又鞠了一躬,然后又像小兔子一样消失掉,而我仍然直勾勾地望着艾琳站过的门口。

直到听到隔壁房间门关上的声音,以及不小心撞到门上的艾琳发出的可爱的呻吟声,我才回过神来。

脸红了!

25岁的我,曾经跟无数美人同台演出过的我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脸红了!

呃,仔细想想刚刚那句夸张了,跟我同台出演过的美人似乎只有...呃...算了不数了,数来数去也不会超过两个人。

说起来,艾琳给我的胶布还真有用呢,贴在脸上之后痛楚立刻消失了,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能够配制这些神奇的药剂,艾琳是药剂师吗?

或者说,炼金术士?

不过,一般来说炼金术士不都是一大把胡子的老头子么?像艾琳那种年纪的女孩子,一般来说应该是扮演炼金术士身边的小学徒的角色吧。

算了,怎么都好,现在已经能够与艾琳说上话了,以后找个机会问一下她就好了。

一想到这点就兴奋啊,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邀请她吃饭。然后等两人的关系慢慢熟悉了,在某个浪漫的日子向她表白,然后交往,进而在同一屋檐下过上没羞没臊的二人生活!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痛痛痛痛痛痛痛!笑得太忘形扯到昨天被打的伤口了。

而且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摆在我面前的还有更现实的问题:吃饭与工作。

果然要这样贴着胶布出门啊,还好现在我还没有成名,不会被小报记者拿去当低俗报刊的谈资,但是这样子出门肯定会被附近的小孩子用小木棍指着大喊:“木乃伊!退散退散!”这样的蠢咒语。

但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我必须要忍受这样的羞辱。

这么想着,我出门了。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我的身上,还天真的认为自己要活下去。

果然我被小孩子们欺负了。不是用小木棍指着念咒语,而是更直接的方法。

一出公寓的门,我的脑袋就被一颗小石子直接命中。我愤怒地转身看时,就见到身后几个小孩子喊着:“哇啊!胶布怪兽!”然后一哄而散。

真是悲惨的一天!

不过被扔石头也不完全是坏事。目睹了这一幕的街角卖甜甜圈的大叔把我招呼了过去,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大号芝士圈给了我。

“真是不好意思哪,这个就作为道歉的礼物,请收下吧。”大叔这么说道。

“咦?可是,为什么?”

“刚刚用石头打您的,是我家不成器的儿子啊。”

“啊,呃,哈哈,还真是活泼的孩子呢。”

“活泼过头了,这小子整天带着一群孩子到处滋事,给邻居们带来不少困扰呢。嘛,虽说这一点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子,不过真不希望他也走上我的老路啊。”

“啊,哈哈。总之谢谢您了。”

不管怎么说,吃饭的问题算解决了。而且这个大叔做甜甜圈的手艺确实是一绝啊。

跟大叔道别之后,我就这样叼着甜甜圈继续前进。在走到我所住的街道的路口时,目睹到了一番惊人的景象。

我所在的卡米亚西街区是亚基希洛城贫民窟的代名词,脏乱与破败是对这个街区的街道最适合的形容。然而在街道口,居然停着一辆童话般奢华的,由琉璃和镶金的楠木组成的马车。

马车曾经是最流行的交通工具,但是随着一种使用炼金术士们提炼出的可燃性液体作为燃料的小型蒸汽机车的普及,马车已经渐渐没落。尤其是近几年,即便是在亚基希洛最繁华的街区都已经见不到马车的踪迹了。

而在破败的卡密西亚街区突然出现这么一辆仿佛童话故事中公主才能乘坐的琉璃马车,则更不可思议。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辆马车所吸引住了,我当然也不例外,以至于差点撞到路边的树上。

经过马车旁边时,透过琉璃的车窗,我看到了里面的乘客。

跟马车与环境的巨大反差不同,这名乘客与马车相称极了。

那是一名看上去跟艾琳差不多年纪的,穿着华美礼服的少女。从她的打扮来说,她是一名典型的贵族少女。柔顺的金色长发收拾成上流社会最流行的少女发型,碧蓝的眼睛中透出一股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高贵神情。

说她是公主中的公主也不为过。

在经过马车时,有一瞬间我似乎与少女视线对上了。之所以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存在能否烙印在少女的瞳孔里。

简单来说,对拥有那种眼神的少女而言我这种存在大概跟蝼蚁是没什么区别的,不,应该是空气。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很受打击呢,毕竟以名演员为志向的我对于自己的长相还是有几分自负的。虽然现在我自豪的长相全被胶布遮住了。

而且,如果头上长得不是这头黑发,而是遗传了母亲的金发的话说不定能更惹眼一些呢。

我的头脑被这样的想法占据之后,对马车与少女的关注也随之消失。身体则惯性般继续走我的路。

“喂,那边那个乡巴佬。”

身后有什么人用很可爱的声音说了很无礼的话的样子。

反正“乡巴佬”这种名词是怎样都不可能跟“忧郁的雷昂”联系到一起的,所以我无视掉那句话继续前进。

“喂!那边那个脸上贴满了胶布的乡巴佬!”

啊啊,看来附近有个可怜的乡巴佬遭到了跟我一样悲惨的待遇啊,不过这仍然跟我没关系。

然后身后传来了马车门打开的吱嘎声,以及小靴子蹬地时的噔噔噔噔的声音。

“本小姐在问你呐混蛋!”

我被人从后面在腰间踹了一脚!

“很疼啊混蛋!”

我转过身吼道。

“不准叫本小姐混蛋啊混蛋!”

然后发生了难于启齿的事情。

那个蔑称我为“乡巴佬”的贵族丫头以从背面踹我腰部差不多的位置,从正面踹了我一脚。

估计理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的男士们脑海中会浮现出一个相同的词汇吧。

很疼唉!

简直是疼死了!

我以十分不雅的动作,捂住两腿之间的位置跪了下去。

而金发少女则做出了一个与她高贵的神情完全不相称的动作。

一只脚高高地抬起,踩在我的膝盖上。

一只手拎着我的领口。

上半身前倾,脸蛋就靠在距离我的脸几公分远的地方。

喂!你是哪里来的女流氓啊!

“乡巴佬,你脸上的胶布是从哪里来的?”

“跟你无关吧!”

啪!

脸上吃了一耳光。

我几乎要暴怒了,但是马萨弗里家的家规里有一条就是“无论如何对女性都要保持最低限度的礼仪”,所以我必须忍耐。

“像你这样的乡巴佬肯定是不可能弄到这种炼金术士专用的胶布的吧?”

“.......”说话会被打的话,就沉默来应对就好了。

金发少女见我没反应,脸蛋又靠近了一些。

嗅,嗅。

居然还做出了闻我脸的气味的样子!!

可恨的是我居然因此觉得这个随意对我施行暴力的女人很可爱!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那女人又做出了很过分的事情。

她松开我的领口,然后用手捏住一块胶布的一角,狠狠撕了下去。

大家应该知道,人体的皮肤——即使是在看似光洁的脸上,是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毫毛的。所以仅仅是一片胶布那么大小的皮肤上,就有上百根毫毛吧。而这些毫毛的毛囊,则跟无数的能产生痛觉的神经元联系在一起。

所以,当贴在身上的一片胶布在一瞬间被撕掉时的那种疼痛感,丝毫不亚于重要部位被踹了一脚的。

简直是疼死了啊!!!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哼,这片胶布里的药膏里显然使用了不少高价药材呢。”少女站直了身子,轻轻嗅着那片胶布说道。

那片胶布上最高价的是无数跟死掉的将来的名演员的毫毛啊混蛋!

但是这种话只能在肚子里说说罢了。

“像你这种乡巴佬,肯定是偷来的吧?”少女鄙夷地看着我说道。

“.......”

“喂,说话啊乡巴佬,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这些?”

“.......”

又被踹了一脚,这次是在脸上。

“算了,知道了目标就住在这个街区,本小姐今天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暂且放你一马。”少女自言自语道。

然后她就回到马车上了。

走路的步态很高贵,上车的姿势也很优雅。

完全看不出来她就是刚刚对我暴打的女流氓。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我才狼狈地爬起来。

摸着被撕掉胶布的地方,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脸上的痛感,只有被撕掉胶布的那种肌肤之痛。而没有了昨晚被痛殴之后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我借着街边布满灰尘的玻璃橱窗的反光,小心翼翼地撕掉了脸上别的胶布。

污秽的玻璃橱窗里映出的我的脸光洁如新,被痛殴后造成的囊肿和淤青....完全没有了。

刚刚贴上胶布时还因为傻笑而扯到伤口,现在则无论怎么傻笑都不会痛了。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

艾琳给我的胶布居然有这种奇效,这简直是近乎神迹的治愈能力。

看来那个金发丫头所说的“使用了高价药材”这句话是真的呢。看来有必要对艾琳说声“谢谢”了。嗯,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完成后,就去她家道谢吧。

顺便增进下感情,嘿嘿。

这么想着,我开始了今天的寻找工作之旅。

结果是一无所获。

晚上我来到艾琳家门前,敲了敲门。

“那个,艾琳,我是雷昂。”

艾琳在门内侧喊道:“请稍等一下,呃,啊,好疼....”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然后这个可爱又迷糊的少女打开了门。

“那个,这些胶布,我洗干净了还给你,谢谢了。”

听了我的话后,艾琳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

“可是...这些...用一次丢掉就可以了...”

不过就算这么说了,艾琳还是乖乖地接了过去,把那些...洗过的胶布。

做出这种事情的我,简直是蠢到极点了。

“呃,这个,因为听说是高价的药材,所以...呃,总之,谢谢你。”

艾琳脸红了,她说道:“没什么的,因为...雷昂先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这么做是...应该的。”

这女孩真是可爱啊!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陷入了稍稍尴尬的境地。

“啊,那,没什么了,总之,呃,我先回去啦。”

我逃回家了。

什么啊,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第二天,寻找工作之旅仍然在继续。

仍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两天我听到的最频繁的一句话是:“我们认为您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也不是办法,我似乎应该拓宽下我找工作的途径。

这么想着,我买了一份晚报。

首先是看了最底页的各种招聘广告。选定了几个目标之后,我才关注起前面的新闻。

然而第一条新闻就把我惊呆了。

《惊爆!杀人犯前往警察局自首后急速衰老死亡!》

“本报讯,昨日凌晨,一名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的男子闯入卡密西亚街区的警察局。在交代了自己的一系列罪行后,该男子突然急速衰老而死.....”

最令我震撼的是新闻上附带的死者的照片。

虽然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了,但是通过大致的轮廓还有服装还能辨认出那个人就是闯进艾琳家里的那个光头大汉!

明明被我杀掉了,又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大汉。

说起来,还有艾琳送给我的能够使伤口迅速治愈的药剂。

这一切,太异常了。

看来有必要问一下艾琳。

我拿着晚报,敲了敲艾琳的家门。

“艾琳,我是雷昂。”

这次没有反应。

按理来说,艾琳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起来了。

我试着推了下门,结果门自己开了。

“艾琳,你在吗?”

灯开着,然而艾琳的房间没有任何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艾琳房中的大柜子愈发诡异。

既然主人不在的话,我似乎应该过一会再来。

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有一个人说话了。

“难怪你能有那些抹着万灵药的胶布,原来隐藏在这个街区的SA就是你啊。”

清脆而可爱的少女声音。

我身后站着的,是昨天那个金发贵族少女。

“打扮成一副乡巴佬的样子,让本小姐为了找你费了好大的劲呢。”

显然这丫头是误会了什么。SA又是什么鬼东西?

“本小姐是卡娜,卡娜·F·海纳泽瓦!你应该听说过本小姐的名字吧!”

完全没听说过。

金发丫头大喇喇地拿出一瓶红褐色的液体,递到我面前。

“识相的话就喝掉吧!”

冒着气泡的红褐色液体,散发出一股酸甜的味道。

这似乎是最近开始流行起来的一种名叫“可乐”的饮料,以前是作为提神药物使用,最近则跟苏打水兑在一起作为饮料贩卖。

正巧今天我跑了一天还没怎么喝水,我便接过来一饮而尽。

而那个名叫卡娜的金发丫头则拿出一个怀表,然后一直盯着我。

然后是尴尬的沉默

沉默了好久,卡娜终于忍耐不住了:“混蛋!你怎么还不行动?是在看不起本小姐的药剂吗?”

“行动?什么行动?”

“SA第一决斗法则!”

“那是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SA你居然不知道吗?SA第一决斗法则!全称死灵炼金术士第一种争端非暴力解决法则,由提出决斗者提供自己配置的延时发作型致死药剂,若受到挑战者接受决斗,则饮用该药剂,通过饮用时产生的效果推断该药剂的配方并在药剂发作前配制好相应的解毒药剂饮用或者认输。”

这个丫头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而我基本上没有听懂。

“SA是什么东西?死灵炼金术士又是什么?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哎。”

慢着,她似乎提到了什么“致死药剂”。

“你是说,你给我的这瓶东西不是可乐,而是什么致死药剂?!是毒药?!”

“那是当然的啊!咦?你不是SA吗?”

“我就说了SA是什么东西?不对!那种致死药剂的意思是‘致人死亡’吧?”

“当然!”

“也就是我喝了这个,会死?”

“当然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白痴啊,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延时发作型致死药剂!”

被踹了,不过还好不是踹的重要部位。

“延时发作型呢,太好了,要多久才会发作呢?”

“一分钟。”

“........”

我看了一眼那丫头握在手里的怀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

“........”

“3秒....啊!”

“快给我解毒剂啊!!!”

金发丫头开始慌乱了,她慌忙拿出另一瓶药剂,却怎么都拔不下瓶塞。我看不下去了,赶忙抢过那瓶药剂。

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

心脏突然产生了恐怖的剧痛,我突然无法呼吸了。

全身的力量瞬间被夺走,还没来得及喝下的解毒剂掉在了地上,瓶子摔得粉碎。

而我也瘫倒在地上。

明明就在我眼前的卡娜,似乎变得离我越来越远。

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雷昂·马萨弗里死了,享年25岁。

第二章 亡者的恋爱剧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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