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事吧?姐?”
七雪受不住无聊继续回到房里睡觉,于是客厅里便只有她一人。
突然传来的厨房的噪音打断了凛奈的思绪,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厨房,只见糸水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发生……什么了?”
“老……老老……老……老鼠!!!就在那边的竹篮里!”糸水捂住面色发白的脸,颤颤巍巍地吐着字,每吐出一个字似乎都是一种煎熬。
“诶……”
凛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一只小小的老鼠便能将如此要强的糸水吓成这副模样,真是难得。
凛奈并不怕老鼠,而且以狐的灵巧,即使这些小家伙在外面乱跑,处理起来也绰绰有余。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竹篮,没有发出声响,篮盖渐渐翻开,厨房的灯光透过缝隙,照进内部,里面的东西被映射得一清二楚。
见到里面的东西时,凛奈先是一愣,似乎她看到的和预想的有些出入,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里面的家伙抓了出来……
但与其说是抓,倒不如抱来的贴切。
“呐,姐姐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什……什么,别吓我……”
凛奈双手捧着从竹篮里抱出来小家伙走到糸水的面前……
糸水却是胆怯地说话都不利索了,她慢慢张开手掌,通过指缝去观察外界的一切。
当糸水的眼神和凛奈手中的小家伙四目交接时,糸水的惊恐眨眼间烟消云散。
“诶……这,这是?”
“嘻嘻……可爱吗?”
凛奈显摆似的将手中的小家伙往糸水脸上凑去。
那是一只似乎是年幼的小狐狸,至少看上去如此,它在睡觉,蜷缩着身子将那毛茸茸的尾巴紧紧搂在怀中。
雪白色的毛发与耳朵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亮眼。
糸水似乎中了迷幻剂,竟不自觉得想伸手去抚摸这只不知从何处跑进来的家伙。
而这时,眼前这个小自己好几倍的家伙突然瞪大了眼睛,赤色的瞳孔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它迅速从凛奈的手上立起身子,很仇视地盯着糸水,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它在挑衅,是无端的挑衅。
两只狐狸相互对视了一会,或许有些不耐烦,它扭了个身子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跳上凛奈的肩膀,再从肩膀跳上头顶并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趴了下来……
“诶……”
凛奈眨了眨眼睛,它太快了,前一秒发生了什么凛奈都没来得及反应。
小狐狸趴在凛奈的头顶一动也不动,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了下去。
本就有些心有余辜,这家伙又摆出这样目中无人的姿态,糸水更加的气愤了,她现在只想给这家伙一个狠狠地教训。
“凛奈!把它扔出去!”
……
“姐……拜托你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种生物又脏又难打理,还需要喂食,缇娜不在家你们几个就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来一个烦人的家伙……”
“唔……”
尽管凛奈再三求情,糸水依旧面不改色地插着腰,并以一副母亲的口吻指责着自己……
仿佛做错事一样的凛奈只能默默地顶着头上那只小狐狸带来的压力……
她想要收留这一只无处可归的外来生物,但要知道,糸水刚才可是被这个生物吓了个半死,还被其狠狠地蔑视了一下……
这种要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让她如此难堪的家伙每天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晃悠呢?
“嗯?糸水姐姐……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呀?哈……唔(哈欠)”
七雪慢慢悠悠地从卧室里探出头,一眼便瞟到凛奈脑袋上的萌物,对萌物的渴望瞬间释放,瞬间精神了不少,于是便凑到凛奈旁边乖巧地说道:“好可爱的小家伙,凛奈姐姐你从哪里抓来的,可不可以让我抱抱?”
凛奈微笑着将那只小家伙从头上抱下,交在了七雪稚嫩的小手上。
它没有生气反而很乐意让七雪为其顺毛,柔软的绒毛肆无忌惮地侵犯着手掌的感官,摸起来如毛毯一般舒适。
而它躺在七雪的怀中惬意地发出猫咪一般酥软的呼噜声。
“呃……七雪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糸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七雪。
“诶?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呀,看!多可爱~”说着说着七雪托着小狐狸的身体往糸水的脸上贴去……
迎来的却是糸水又一次受惊的表情。
“姐姐,我们能不能把它养起来啊……”
七雪瞪着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桃心眼试图感化糸水。看到这凛奈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巴噗噗地笑了起来。
“哈?你也来……你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呀……”
糸水欲哭无泪,按年龄算,糸水是这座宅邸里居住的几个人中除缇娜以外最大的了。
当年龄最大的缇娜外出后,她本应该是一家之主,结果却落得一人的权利抵不过另两个人共识,着实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求你了姐姐,凛奈姐和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七雪的表情极为生动,粉嫩的脸蛋与那一对哪怕是看上一眼都可能深陷其中的桃心瞳孔通通都在为这只生物求情。
似乎为了留下它,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无论多么强大的意志力,也经不住这么个萌物的软磨硬泡啊,很快,在这些心灵攻势下,糸水败了……败得极为彻底。
“啊啊啊啊!难道我在你们眼里真的就一点地位就没有嘛……”糸水默默地转过身,无奈地扶着额头,脸上满是惆怅。
面对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她始终还是不忍心对她们发火。
糸水从小就是孤儿,在遇到凛奈后,凛奈就是她的家人,在凛奈的母亲销声匿迹后,两人互依互靠,形影不离,在相继遇到缇娜,七雪后,她们所奢求的家渐渐地有了颜色……
对凛奈,七雪而言,糸水可能只是姐姐,而对糸水来说,她们胜过一切。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和一个小动物合不来,就反对凛奈的想法,未免有些自私呢?
仔细思考了下,糸水微微笑了笑。
这件事,要不就这么过去吧,反正现在多了一个人,也不介意再多一个宠物啊……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行,我答应你们了!但是我得立个要求!它的一切与我无关,出了任何事,你们自己处理!”
“诶?诶!!谢谢姐姐!!”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而就在此时,七雪手中的狐狸开始有些躁动,它又一次立起了身子,呆呆地坐在七雪的手掌上,死死地瞪着糸水。
糸水开始也盯着它,但没有生气。
突然那只狐狸竟然从七雪的手中毫无预兆地跳了出去,直勾勾地扑在了糸水的脸上……
“唔啊啊!!!”
扑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糸水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而她的头上坐着一只狐狸正洋洋得意地昂着脑袋。
“管好你们的宠物!!!!”
……
星辰逐渐从黑幕中淡出,皎洁的月光顺势撒向整座亚维斯城。
夜幕下,那座巨大宏伟的白色城堡依旧是那么壮丽。
细细聆听,细碎的微风吹拂中,夹杂着一道道悦耳动听的钢琴声。
经过魔法的增幅,琴声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亚维斯人的耳朵。
不论此时他们正在做着什么要紧事,都会刻意停下来,细细倾听着这短短的钢琴曲。
这首曲子是充满魔力的,每一个听过此曲的人,忙碌一天的身体的疲惫,随着一节节音符渐渐消逝。
似乎永远充满着和平的亚维斯此时此刻化成了一座仙境。
没有纷争,没有喧闹,没有各族间勾心斗角。
这里只有……纯洁和慵懒。
一座高耸入云的钟楼上,一个抱着一把纳入鞘中的漆黑长刀的黑发男子端坐在顶部的红瓦顶上。
他犀利的目光俯瞰着这座白色都市,好似连一只虫子也不放过似的。
他并非普通人,他在亚维斯上花的功夫甚至比伊莎本人还要多。
亚维斯的守卫者之一——青雉砚一
“夜心!该走了。”
砚一不知是和谁说了一句话,便纵身一跃从塔楼上飞速跳下。
砚一宽大的黑羽风衣在下坠的重力下发出不停扑腾着,无数的黑色羽毛随着下坠的轨迹四处飘散,头上是漫天繁星,下方即是一片深渊。
砚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慌乱,他稳住身体,甚至做好了迎接地面的准备。
就在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黑鹰在半空划出一条线,将天与地断为两半,刹那间这座钟楼除了一阵呼啸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只鹰不但体型是砚一的两倍,其身体上布满漆黑的光滑的羽毛,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也反射着微弱的光。与其说是鹰,倒不如称呼其为影子来的贴切。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便是砚一口中的夜心了
“夜心!!”砚一拍了拍夜心的后背,并没有多说什么,夜心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扑腾着双翼朝着下方俯冲而去
夜心的羽翼扑腾而出的强风在蔚蓝的海面激起一道波浪。
“我的朋友,就送到这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砚一轻抚着夜心的后颈说道,随后便在鹰背上站起身,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刀挂提在腰间。眼看内城区近在眼前,砚一顺势从鹰背上滑落,稳稳地落在屋顶。
黑羽满天飘着,与夜空融为一体。那只庞大的黑色巨物此时不知去向何处,留下的只有一只正常大小的黑鸟落在砚一的肩头。
“别再躲了……我会找到你的,你不属于这里。”
砚一右手渐渐搭上刀柄,摆出随时应敌的架势,尽管海风不断抽打着砚一的脸颊也纹丝不动,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藏起来的家伙现身。
“呵呵呵……不愧是有着夜鹰之眼的青雉砚一,我的伪装在你的洞悉面前恐怕只是小儿科吧~”
话音刚落,一名金发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砚一的身后,对着砚一的耳边嚷嚷着。
砚一自然是不会给任何人近身的机会……他转身的速度似乎完全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而在此时手中的刀也从鞘中抽出,黑色的刀光划出一道圆弧将金发男子拦腰斩断。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呢?
金发男子两半的身体只是在眨眼间就化成了灰烬,随着风飘向远方。
既然这是分身,那本体又在何处呢?
“啊呀……砚一大哥你怎么总是这么暴躁呢?如果不是我有所顾虑我可能已经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了……”
“艾莫!我就知道是你。你回来做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没什么,回来散散步罢了……”艾莫笑了笑。
“哼,你以为我会信一个被驱逐出境的放逐者吗?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你那什么可笑的计划吧?”
“可笑?将自己今后的后路斩断的你们才是最可笑的吧。若不是你们一直信仰的伊莎,啧啧啧……你们恐怕早就堕为人类的阶下囚了。”
艾莫嘴角一咧,似乎是嘲笑,又或是一种怜悯,那个表情的含义表达的并不是很清晰,砚一只知道,这个男人今日回到他原来的家园,可不仅仅只是四处转转这么简单,他的目的和野心几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伊莎下令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