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老哥!医生!他醒过来了!”
据我所知,我自从因为替小希承受那反作用而昏迷以来,已经有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里,小希无时不刻地在照顾着我,几乎没有离开病房。老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两个星期了吗。这句话是她下一秒所要说的,
”老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两个星期了吗!”
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过去的过去,未来的未来,就像身临其境一样,动弹不得,我睁开眼睛后看见的天花板,只是当前的,从过去起始的虚空到未来终结的虚空,我都能看见。我的自我和观念正在如同漏斗中的沙粒一样慢慢流逝,我记得一切,无论那一切是谁的。
“小希。”我照着未来做。
“怎么了?哥,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的意识在崩溃。”没有体验过起始的人就不会理解结果,没有踏入的人就不知道一切,我看向小希,但却像是在看着我自己,而我自己则是小希,所有的感觉,思考的方式,都变成了她。
“哈?是反作用的缘故吗!操!真是……真是……”我在怨恨着,在懊恼着,眼上已经积满了泪水,我能感受到泪水从脸颊上滑下的冰凉感,也能感觉到小希的头发,眼睛,我在看着我自己,关心着我自己。
“小希,启动迷失计划吧。”迷失计划是我最后的手段,让自己从一切的一切中脱身的手段。
“迷……失……老哥!你疯了吗!”我很震惊,心中充满了不解,随后我恍然大悟,“难道说,你刚才所说的意识在……崩溃是指……”
“照做吧。”
我冲了出去,帮我自己办好了手续,又将我自己搬上了车。点火,引擎在轰轰作响,那是车发出的声音,此刻是我的声音,我的油门被踩了下去,我的轮子开始转动,我在自己的身上飞驰着。
一切的一切都感觉是我,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不需要眼睛了,我渐渐地放慢着自己的呼吸,因为我不需要呼吸了,但我会死。
“哥!撑住!我们到了。”
我被放在一块草坪上,自身的体重压得长在地上的我喘不过气来,魔法阵被画开了,长条形的我绑住了我自己的身体和手脚。
“以郑旭之名!”我高声吟诵道,“让其的灵魂归于原初,让其的肉体从起始出发,让其的眼睛看见混沌,让其的耳朵听见寂静!来!你灵魂最深处的那扇门,我以其知名呼唤你出现,转动钥匙,打开它!你将从吾的灵魂中到达那片虚空,到达那片原初之地!”
我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轮子,感觉不到那捆绑自己的我,我变成了小希,我变成了草,呼吸变得需要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
突然剧烈的痛感袭击向我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我嘶声起来,痛苦成倍地增长着,充满我整个灵魂与意识。
“老哥!”小希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无法看见我如此痛苦,但是她必须看着我,直至仪式完成。“撑住……哥……我在你这里。”
我拼命咬住牙,不断地想着小希,这是能让我在这场仪式中坚持下来的锚,一切的感觉都在回归自身,“小希……小希……”声音从灵魂发出,撞破了牙齿。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撑住……老哥……”小希的话语充满了痛苦,“撑住啊!老哥!!!”
终于,仪式结束了,原初到来了,我遗忘掉了一切。
我是谁,叫什么,我不知道。
“啊!哈!哈……哈……”我喘着粗气,睁大了眼睛像婴儿一般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我看见了一位少女,“你是……谁?”
“哥……成功了……”少女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液体,跑过来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一把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郑希,你叫郑旭,我是你的妹妹!”
“我叫……郑旭?你是小希,是我的妹妹?妹妹是……什么东西?”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我觉得我可以相信眼前这位名叫郑希的少女。
“就是你最亲的人,对你最好的人。”郑希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她将我扶到一个有四个圆形的东西里,她坐在了前面,我在后面,“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吧。”
“我最亲的人……”一路上,我都在琢磨着这句话,我无法理解“最亲”这个词的含义,因为我是如此地孤独,就连记忆也不存在。
我被带到了一个公寓前面,这个公寓看起来很熟悉,很亲近,郑希说那是我一直以来住的地方,难道真的是这样?
我或许能在这里找回之前的记忆吧,关于眼前这位叫做郑希的少女,这座公寓,还有我自己。
距离我来到这个公寓已经不少时间了,小希也尽全力地在帮我做回自己,她说因为这是我自己的请求。
奇怪的是,这里可能真的是我失忆之前的家,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熟悉感,当我想吃点什么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向着正确的方向走去,虽然往往会走到另一个房间,或者是在柜子前面犹豫到底哪个柜子里面有零食。
“郑希!你说哪个柜子里面有零食来着?”很显然我已经放弃了自己去猜,但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忘了她说的话。
“在左边第三行的第五个里面!”她从客厅喊道,“还有!和以前一样叫我小希就行了!”
“左边……第三行……第五个……找到了。”我打开那个装有零食的柜子,却又不知道拿哪一个零食好了,因为这柜子里的零食太多了,“我之前,好有钱啊……我究竟是做什么的……”
当我试图去回忆之前的职业的时候,一股疼痛感就像电流一样涌上后脑勺,随后我失去了重心,试图想抓住点什么,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我抓住了打开着的零食抽屉,直接把整个抽屉都拉了出来。我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被什么东西挤碎掉,眼前一片黑暗。
“小希……”我试图呼喊郑希,但我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哥!”我听见了小希的脚步声,她及时地赶到了现场,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用一块奇怪地石头帮我“治疗”着,“你干什么了?怎么会这样?谁袭击你了吗?”
“不……是……”我用着微弱的话语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试图回忆一下……结果……”
“你不要回忆了!你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治疗完毕后,郑希一把将我的头拥入怀中,“要不然你会死的……不要记起来……”
幸运的是,我的头痛便不痛了,之后我去医院检查,医院给出的答案却是除了肺部之外,其他还好。但是我却总感觉到焦虑,觉得空气中少了点什么。
然而这些都被郑希看出来了,她拿了一支叫做“香烟”的东西给我。“傻老哥,烟瘾犯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习惯性地结果了那一支烟,叼在了嘴里,但又立刻地把它拿开了,“为什么……”
“叼嘴里吧,你以前经常干这事的,现在我教你。”她得意洋洋地作着如何抽烟的示范,“给你递过那么多次烟,要是看不出来那我妹妹岂不是徒有虚名了?”
在抽过一支烟之后,我感觉好多了,不知道为何,我从电视和电脑上面看见别人第一次抽烟都会被呛到,但是我这一次却不会,想必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吧。
我和小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倚着我,或者是抱着我一直手,而我也习惯了她这么做,到最后竟然免不得觉得有点安心。
“呐,老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换一个电视啊?”小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电视。
“不要吧……这电视不是好好的么。”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还是说你有什么心机……等下,我在说什么……”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没事老哥,”小希拿开了我捂住嘴的手,“你自己的本身快回来了,就会这样,而且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呀,”突然间,小希整个人压到了我身上,包住了我,“老哥,这段时间我真的感觉很幸福,我很久很久没好好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虽然很想让你永远都是这个状态,但我还是觉得原来的你更有老哥你的味道。”
小希拿出四颗石头一样的东西放在我身边,然后站了起来,“风,虚空的主宰,水,无形的主宰,火,思维的主宰,地,原初的主宰。以吾之名,将吾与选中之人转送至你的密室!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