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后的景象让朱里奥一惊。
西法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胸前巨大的伤口也消失无踪。最惊人的是,西法原本戴在脖子上的菱形吊坠——魔王继承者的证明——此刻竟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击碎了你的心脏......”
“我......可是恶魔啊,怎么会那么容易倒下!”西法感觉此刻正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胸前闪耀的吊坠涌入自己的身体,他的脸上再一次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但是实力的差距是无法避免的,这一次我会撕碎你!”朱里奥又恢复了平淡的语气,“幻剑!”无数的剑影向西法袭来,没一招都紧逼西法的要害。没有之前的慌乱,西法闭起了双眼,向周围释放出强烈的气息,靠此来感受朱里奥的攻击。
“——”西法架起重剑,宽阔的剑身挡住了朱里奥从侧面的无形攻击。
“怎么可能!”今天恐怕是朱里奥平淡的表情变化最多的一天,无论是谁,恐怕都无法相信之前只有招架之力的敌人,竟然变得如此强悍!但是朱里奥很快地冷静下来,再一次用他那平淡的语气说到:“我承认了,你是一个有资格让我使出全力的对手!”
“切,有种就来干掉我啊,这种被人小瞧的滋味还真是不愉快!”
“如你所愿,月之华!”
朱里奥急速地奔跑着,两把银色地细剑在空气中划出耀眼的光芒。“——”西法也不甘示弱,奋力用手中的巨剑格挡。汹涌澎湃的力量震得西法几乎握不住剑,朱里奥前后的差异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朱里奥的身影闪烁,西法只感觉自己的重剑挡住了势大力沉的一击,眼前的朱里奥就失去了踪影。“嘭——”一记劲腿踢向了西法的侧身。
“轰——”西法的身体被踢飞,撞向了花岗岩雕砌的坚硬墙面,竟然深深地嵌了进去。墙壁上方的岩石也失去支撑坠了下来,将西法埋了起来。“咳咳——”西法挣扎着从废石堆中站了起来,红色的鲜血从额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切,这家伙之前究竟保留了多少实力啊!”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与我实力的差距,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提升了实力,但是与我为敌你是不会胜利的!”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还要把那几个家伙带回去呢!”
“如果你能接下我接下来的一击的话。”
“求之不得!”
“奥义,月之噬。”遮天蔽日的黑暗涌起,快速的涌向西法。朱里奥奔跑在黑暗的最前沿,手中两把细剑在浓重的晦暗中闪烁出耀眼的银色光芒,如同在黑暗中狩猎的猛兽的双眼。黑暗扭曲着在朱里奥的身后变形,形成尖锐的利刃,刺向了西法。西法挥起有些沉重的巨剑,勉勉强强地抵挡着朱里奥的猛烈进攻。然而西法毕竟只是一个初生的红世恶魔,而朱里奥确实年龄超过一百岁的血精灵,二者的实力差距或许就像朱里奥所说的那样,无法逾越!交锋的下一刻,西法就知道自己无法当下这一击,黑色的利刃千变万化,瞬间就突破了西法的防御。撕裂般的痛感侵蚀着西法的身体,那仿佛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血肉绞烂一般,强大的破坏力已经不是西法的超高速再生能力所能恢复的了!
“啊啊啊啊——”西法痛苦地呻吟着,但眼睛中坚定的目光却不曾摇动。
“你已经败了,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抑或是招式,你都无法超越我。”朱里奥依旧用他那平淡的语气说到。
“所以我才讨厌你那好像全在掌握之中的口气啊,我可是抓住了你啊!”西法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喊道。
“什么......”朱里奥惊讶了,因为他插入西法身体里的剑被西法紧紧握住,无法拔出。“嘶——”肉体撕裂的声音响起,鲜血溅了西法一脸,而他的剑却在朱里奥的身上确实的开了个大洞!
“嘭——”朱里奥将西法一脚踢开,拥有强大力量的手却无法捂住身上的巨大伤口,鲜红的血液从朱里奥的指缝间涌出。而跌倒在一旁的西法则是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被利刃割破的左手上不断有血液滴下。
“这样我们受的伤可就差不多了吧,我们也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的人了,呵呵。”西法裂开了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是可怕的小鬼,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的吗?”朱里奥看着西法,不禁感叹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才造就了这样可怕的敌人。
“我可不敢保证随便的一击就可以伤到你啊!”
“但是你依旧无法赢我,这点伤还远远无法打倒我。”朱里奥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直白啊!”西法再一次紧握住手中的巨剑。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啊,是什么让你如此的改变啊?你之前明明就是一个讨厌战斗的人啊!”
“让我改变?”西法的脑海中浮现了菲儿路法的笑容,浮现出玛丽亚和孩子们欢乐的表情,“或许是有要守护的东西吧!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我有不能退让的理由!”
“重要的东西吗?”朱里奥的目光迷茫,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孤独、凄凉的背影,“那么为了守护那位大人,我也不会退让的!”
“这就是你身为武者的意志吗?”
“啊,这就是我身为武者的意志!”
二人的身影再一次在神殿里交织起来,轰鸣声、爆炸声不绝于耳。“月之闪!”剑光飞舞,朱里奥的双剑如同这招的名字一样闪烁、摇曳,刺向西法身上每一处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血花绽放着,渲染着这个昏暗的空间,为原本的死气沉沉增添了凄美的气氛。已经疲惫不堪的二人没有一人松懈下来,都在不遗余力地防守、进攻,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在这一刻,西法与朱里奥已经忘记了彼此敌对的身份。这不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两位武者,堵上各自意志的不去战斗。也许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倒下,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二人无悔,这是身为武者的尊严,是身为武者所守护的信念!
“呼呼——”
“哈、哈——”
二人的身影分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已经无法在承受这种高负荷的战斗。没错,无论是西法还是朱里奥都已到达了极限。
很有默契地,二人粗重的呼吸渐渐趋于平静,却是朱里奥先开了口:“我承认了,你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武者,一个真正的武者。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你的未来......”朱里奥话并没有说完,却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双剑,凝视着眼前浑身伤口却屹立不倒的西法。
(就让我看看,你要守护的东西,能让你产生多大的突破!)
(我的未来......恶魔的我还会有未来吗?)
西法想起过往的一切,被街坊邻居抚养长大的自己,被变成恶魔的自己,身为菲儿路法奴隶的自己。
(啊,那个灿烂的笑容,真是让人沉醉的要死啊!)
“呐,朱里奥......”
“......”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但是在这里就停下的话,就没有未来了啊!我要前进,我不能输!”西法眼中的迷茫消失,坚定的目光不在摇动。
(这是什么!)
一段奇怪的记忆涌入了西法的脑海中。
(这是......剑式?!算了,上吧!)
“要上了!”朱里奥平淡的声音中充满了坚毅,“为了那位大人,你的未来,就由我在这里断送!真.奥义,流光舞月!”朱里奥的身影再次动了起来,与之前的黑暗不同,轻柔的如同皎洁的月光般的光影笼罩了整个宫殿,剑影婆娑,千剑万刃连绵不绝的刺向了西法。
“来吧!魔王剑式——剑之狱!”西法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什么?剑式!?”朱里奥再一次惊讶了,这小鬼也保留了实力吗?不、不对!是在战斗中领悟的吗?真是可怕呀......
西法的重剑上瞬间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遮天蔽日的黑炎舞动、变形。就如同这招的名字一样,剑的地狱,敌人一旦被抓住,就再也无法逃出!
朱里奥的最后一击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黑色的剑影吞噬了他的身影,黑色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皮肤。被黑炎接触的部分,无论是身躯,还是朱里奥的双剑都被轻易的分解,化为空气中纷飞的尘埃。没有惨厉的喊叫。没有痛苦的呻吟,朱里奥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西法,“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解开那位大人心中的怨恨吧!”
“就是你想要守护的人?”西法不确定地看着朱里奥。
“啊......”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前进吧,你的同伴就在那道门的后面。”
“那,再见了,啊、是永别了,朱里奥!”西法转过身去,不像让朱里奥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你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西法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啊......”朱里奥低喃到,回想起自己守护的血精灵首领......
“朱里奥,朱里奥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啊。”
“没关系的哦,大人。不需要害怕,我就在您身边哦,一直都在。”
“朱里奥,你会守护我吗?”
“会的哦,一直守护大人您直到永远,直到为您流尽最后一滴血。”
“朱里奥,我不要你死!你要答应我!”
“呵呵,答应您哦,MY LORD。”
“呐,大人,我恐怕是要违约了......”朱里奥露出了苦笑,“我不能守护您到最后了啊,愿月光驱散您心中的黑暗,我的心始终陪伴你左右!”
火焰消散,朱里奥化作了尘埃散落在空气里,只留下了淡淡的哀伤,萦绕在殿堂中,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