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白炽灯在头顶摇动着,明明没有风却在来回摆动,发出刺耳的杂音。
刺耳?如果是在一般的环境下,弗洛里安小姐是不会去在乎这些事情的,因为环境中存在着更加刺耳且令自己烦心的事情呢……
但是,今天内心的焦虑却让心脏的跳动在不断加快,以至于里所谓的平静越来越远。
事实上,周围真的很是安静,除了那盏老旧的灯泡,没有其他一点声音,即使是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子,也没有因为嚣张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被怀疑为间谍,没错吧?
菲茵慢慢地抬起头,当金色的双瞳正好用余光注视到对面的少年嫌疑犯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脖子向前伸着,眼睛向上紧紧地盯着对方,这样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凶狠一些。
“喂!”少年优先开口打破宁静了,“您都盯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些结论吗?我看您这样再拖延时间下去,不仅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外边工作人员的肚子……”
菲茵把视线投向少年身后的那支巨大的衣柜上——一只巨大的钟表正被悬挂在顶端。时针、分针和秒针正好在自己的目光注视到的时候重叠在了一起。
没错,十二点了,到中午饭店了。
但是从刚才的询问环节来看,少女的肚子没有丝毫的空虚感,这还要归功于防卫军审讯科定下的这种可笑的制度——嫌疑犯在被送往拘押和进一步调查前,允许其于证人们进行最后的对话。这种方式不知意义何在,但可以确定的是嫌疑人可以透露部分信息(因为嫌疑人大多不愿意跟证人们讲太多),但也不会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以上说法对于这一次面对的少年间谍来说,都不成立!
刚刚已经问了这么多了,自己的态度也没有太差,但怎奈何对方就是不愿意开口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啊!
烦躁和厌倦,很快就在心里堆积满了,那仅存的兽耳已经高高竖起,活像一只独角。菲茵现在已经想那这刀抵住那个家伙的喉咙逼着他再多吐一个字了!
“我希望你……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少女缓缓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那个欠揍的少年,“人家说了,不会安排监听,你尽可说就是了,说不定我们暴风雨才会是你的归……”
“他们说不安排你就信咯?真是天真呢,这场风暴远不止病毒本身可怕呢!”少年翘起二郎腿,毫无礼数地搭在桌板上。
鞋子与金属桌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在异常安静的审讯室里回想。
菲茵已经不知道这场审讯到底是在审谁了,因为每一句请求几乎都被对方给驳回了,所以就跟什么都没有问道一样。牙关紧咬着,拳头也被紧紧攥着,关节发出扭曲的咯吱咯吱声,愤怒已经差不多涌上了心头。
那就来吧,给这家伙狠狠来一下作为回礼也好,就算防卫军那帮人把责任怪到自己头上也认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过于欠揍了!
拳头突然被高高举起……
“我去……”
“审讯时间到!”
哗啦啦——
生锈的铁门被猛地拉开,走进来几个身着重装防暴护甲的警卫员。
菲茵感觉把手藏到背后。
——这是分割线哒O(∩_∩)O——
头也不回地从办公室的大门里走出来,就遇到了在外等候多时的芬奇和安杰,后者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刚才的过程是只选取一位证人进入的,其他人只能在外边儿干等着。
啪嗒!
安杰扶住菲茵摇摇晃晃的身躯,慢慢地移动到一旁的走廊长椅上。
“问出什么来了吗?”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咳咳咳!”
可能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有些疲劳了,狼少女一说话就咳嗽起来。安杰连忙轻拍她的后背。
“果然啊,那家伙事跟防卫军有关系的,所以就只向防卫军透露情况了,但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盘里设置间谍?”
芬奇说完,迅速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再次压低了声音。
“好了,可以了,谢谢……”菲茵用递过来的手帕拭去手上的唾沫,然后把双手送还给安杰,“我想是因为这里并不完全是他们的地盘吧?”
说完,三人就陷入了思考中。
隔离墙一号检疫区,是根据边境区域废弃古堡临时搭建起来的隔离关口,是防卫军领导的、其他势力加盟而联合建立起来的防线,试图通过接受北方沦陷区的逃亡者以获取最新的情报和战争信息。
这样看来的话,的确如此呢,这家医院并不只有防卫军的人。但是即使这样去考虑,那么他们费尽心思把这样一个家伙设计成感染者混入伤患者群体中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看来,似乎又有些想不通了。
今天来医院的人格外的多,又到了每周的物资储备日了,所以各大世界性组织的人员都将各自的物资根据安排送往不同的医疗据点。
“让一让,这个床位不能放在这里,还有那个,喂……”
“这些试剂得拿到三楼去,谁允许你们放在走廊里的?”
“叫你们领导来!”
叫喊声此起彼伏,今天的医院完全失去了其他时候的宁静和祥和,喧嚣和混乱暂时取代了它们。
身着不同颜色制服的人们进进出出,走廊里挤满了各种大箱子以及因为箱子忙得焦头烂额的人们。
“弗洛里安小姐,你就暂时归队到威斯敏斯特那边吧,这是上头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