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毅正想的出神,夜晚的风吹在他身上带来丝丝凉意,让他有些慵懒和惰乏。
田珍珍很紧张,他对这个老哥带回来的人既好奇又期待。
这个外乡人会是什么样子呢?他为什么来我这里呢?他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啊?
珍珍推开门,看到守毅正看着窗外发愣。夜晚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他不算白,也不算黑,就是那种经历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色。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眼睛看着远方,静的出神。
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手中的烟头冒着缕缕白烟,从他面前飘过,随风逝去。
“这个男人在烦恼着什么呢?”珍珍心想。
“怎么了?”守毅看到是珍珍进来,一把掐灭烟头,放在桌子上。
“俺哥说给你送一些东西过来。”珍珍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对守毅说。
珍珍有些害羞,足不出村的她面对这个外乡人有些紧张。
“哦,给我就行了。”守毅说着就走过来去接珍珍手里的东西,
珍珍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想着的功夫守毅已经过来把东西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这个是啥子东西?”守毅手里拿着一个瓶子,这个是从珍珍手里接过来的东西。
“哦,这个是赶蚊子嘞,睡觉的时候抹在身子上。”珍珍急忙说。
守毅打开盖子方位煤油灯下看了看,又靠近鼻子闻了闻。
珍珍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了,站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如果现在走又觉得不礼貌,只能在原地站在看着守毅。
守毅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珍珍,他以为珍珍送了东西转身就会走了,谁知道她一直在那里站在看着自己。
“那个。。。”守毅抠了抠指甲,“要不然坐会?”
“啊!”珍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可从来没有和外乡人说过话。
守毅也慌了,他说的就是一句客气话,守毅以为珍珍会说让自己早点休息,之后就离开。
这俩人一下子又谁也不说话了,两个脸皮薄的人各怀心事,同处一室。
守毅毕竟年长一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害羞了。
但是他也不能开口说让珍珍出去,只能把梳妆台前面那个板凳拉过来让珍珍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床上。
“你是胜利的妹妹吧!”守毅首先找话题。
珍珍有些慌,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对了,我还没说我自己呢。”守毅笑了笑,“我叫杨守毅,来自青海省,这次是和你哥一起组队执行任务。”
守毅其实对这个珍珍挺有好感的,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喜欢彼此的那种好感,只是一种单纯的觉得珍珍不错。
“我叫田珍珍,是我哥的妹妹。”珍珍说。
“我哥的妹妹,哈哈。”守毅被这句话逗笑了,“今天多大啦?”
“十八了。”珍珍有些害羞。
村里的女人嫁人嫁的早,十八岁也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珍珍听到守毅问自己年龄,不由得想起了出嫁的事情。
“难道这个男人想要娶自己?”珍珍想的多了。
但是这方面守毅做的也是不对,问女人不能问年龄,这是一个道理,女人很在意自己的年龄。
“我来你家的时候听你哥说起过你,说你勤劳又孝顺,肯吃苦还长得俊。”守毅说。
这就是最常见的人情世故的客套话,两个人刚认识,难免需要说一些恭维对方的话。
但是珍珍可没有这样想,如果是她熟悉的人说这些话,那珍珍定会一笑而过,不会在意。
但是说这些话的人是一个刚刚见面的外乡人,珍珍心里的害羞和紧张让自己的智商清零了,没听出来这句客套话。
“还好啦,也没那么好。”珍珍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对了,这个是啥东西啊,闻着味道贼好闻啊。”守毅又找了一个话题。
“这个是我们这边特有的一种东西,因为我们这边不是蚊虫多嘛,我们就把这个东西涂在身上,蚊虫就不会咬了。”珍珍用手挽了挽自己鬓角的头发,低头看着守毅穿的千层底布鞋。
珍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这个外乡人很好,自己怎么看怎么顺眼。也特别的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贤惠和体贴。
“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虽然是晚上来的,但是觉得山清水秀,特别得劲。”守毅说。
“我们这一直都这样,解放之后我们分到了地,最近这几年日子过得好一点了,没有之前那么苦了。”珍珍说。
守毅知道珍珍说的“之前”是什么时候,那段时间是全国人民的伤痛,谁也不愿意回忆曾经的苦事。
“最近改革开放了,大家努努力,生活总会好起来的。”守毅说。
“对啊,俺爹俺娘也是这样说的。”珍珍说。
说着说着珍珍也没有刚才那那么紧张了,能够和守毅正常的说话了,智商渐渐的开始上线了。
“对了,守毅哥今年多大了?”珍珍问。
守毅笑了笑,把桌子上剩下的那根烟拿起来点燃了。
“我可比你大,我今年都二十二了。”守毅说。
“二十二,十八,差四岁,还可以。”珍珍说。
“听说你读过一段时间书?”守毅问。
“嗯,村里有一个先生,他认识字,我们白天干活,晚上去他那里学写字。”珍珍笑的很高兴。
“你一说我也是这样,我们当时也是在晚上读书,当时教我们的是一个大城市里来上山下乡的一个中学教师。”守毅说。
“那守毅哥一定很有文化吧。”
“还行吧,也就是那个先生教的我们的知识。”
“守毅哥你是做什么的啊?”珍珍问。
“我是警。。。”
守毅脱口而出就是警察,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出发之前已经辞职了,并且因为这个任务的关系,自己的档案什么的都被隐藏了。
“这个。。。不方便。”守毅挠了挠头,笑了笑。
“没关系没关系,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珍珍赶紧说。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你哥一起出任务,第一次来云南,第一次来这里。”守毅说。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的,穷山沟子。”珍珍说。
“唉,这里山清水秀,景美人更美的。”守毅说。
珍珍听到后面一句话,不自觉的就想到守毅可能说的是自己。
珍珍低下头又挽了挽自己的鬓角,脚尖互相碰着。
“守毅哥有没有娶。。。”珍珍正要问出一个关键问题,突然门口出现一个人,是胜利。
“珍子你干啥呢?守毅哥累了一天了,你还缠着守毅哥干啥呢?”胜利对珍珍说。
珍珍被自己哥这么一训,这才发现自己正在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下就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珍珍偷偷看了守毅一眼,不好意思再说话,赶紧站起来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就觉得脸上热热的,心跳也非常快,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和人家一个屋待着,还和人家说的有来有回,真是不害臊。”珍珍心里想着。
想到这个也不管那么多,越过自己老哥就回了自己屋子。
守毅也一笑而已,并没有胜利说的那么严重,反而觉得自己和珍珍聊的挺开心的。
“妹子不懂事,就爱凑热闹。”胜利走过来,坐到刚才珍珍坐的位置上。
“没事,你别介意我和你妹妹说话就行。”守毅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
“哎,这是啥话,守毅哥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胜利说,“就算真的是有什么,我家妹子嫁给你做媳妇也是可以的。”
守毅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他现在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旧的那个背影还未彻底消散,新的佳人未曾出现。
“我看着这个屋子原先住过人吧。”守毅看了看面前的那个梳妆台。
“哦,这个啊。”胜利说,“这个屋子原先是我姐的闺房,她嫁出去了,这个屋子也就空出来了。”
守毅点了点头,他自己想着也是一个女性的屋子,因为这里有一个梳妆台。
“那胜利啥时候找个媳妇啊?老大不小了都。”守毅看着窗外随口说。
“别说我了,守毅哥你不也是单身嘛。”胜利说。
“谁说的,我可是有喜欢的人。”守毅随口说。
“哎,守毅哥你有媳妇了?”胜利好奇。
“媳妇倒是没有。”
“那不就行啦,没媳妇那还说啥。”
守毅看了看床上刚才珍珍送过来的那床被褥,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脑袋靠着被褥。
“守毅哥,咱们能在这里待几天啊?”胜利问。
“说不准,怎么了?”守毅看着胜利脸色很纠结。
胜利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算了,不愿意说算了,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守毅吐了口烟。
“我家里人说趁着这次回来赶紧给我张罗一个媳妇。”胜利说。
“哦,这不正常嘛。”
“但是他们还说想让我留下个种。”胜利说。
守毅听完一下子坐起来,把胜利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