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事随笔
一
饭很快吃完了,天华和李月欣故意走得很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你喝了多少?”李月欣扶着天华。
李月欣和天华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男朋友喝成了这样。
“嘿嘿,没多少。”天华迷迷糊糊的靠在李月欣的身上。
天华这次喝点的确有些多,喝到最后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
但是喝多是一回事,喝醉是另外一回事。
有一种人就是喝的的确多了,走路也会晃悠,但是他自己还是清醒的,他依旧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天华就是这样。
“你怎么喝的这么多,咱俩在一起时你还没喝这么实在呢!”李月欣扶着天华,看着前面的李思思、张靖以及张靖扶着的苏小离。
“高兴呗,今天就是开心!”
天华说着拿出来一根烟就想抽,却被李月欣一把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踩扁了。
“呀,你怎么踩了?”天华看着扁了的香烟,心中不由得心疼。
“我就是踩了,你有意见?”李月欣瞪着天华。
“没意见,没意见!”天华不敢看李月欣了,低着头继续走。
“能看出来前面几个人的情况吗?”李月欣故意和前面的三个人拉开了距离,小声问天华。
天华抬头看了看最前面正在说话的姜默晗和云梦熙,还有前面扶着苏小离的李思思以及旁边的张靖。
天华笑了笑,他虽然醉了,但是思维还是清新的。
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一些事情,高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只是有些事他不想去想不想去说而已。
云梦熙,这个自己曾经的同桌。她每天做什么,看哪里自己还是能看出来的。否则那次他也不会告诉张靖有人在追云梦熙。
姜默晗,他不熟悉,对于这个高三下学期转学来的女同学,他是没有兴趣去了解的。
李思思,高中班长,他和李思思接触不多,但是还是知道一些她的事情的。
苏小离,这个争议和流言最多的人,他听说的倒是不少。什么夜不归宿、300块钱一宿什么的,他都听说过。
张靖,这个他有些羡慕的人,不论是在那个方面,天华都觉得张靖比自己做的要好。
今天李月欣一问,天华由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怎么了?”天华问。
李月欣看着前面,对天华使眼色。
天华看了过去,是张靖和李思思。
“他俩怎么了?”天华问。
“你不觉得他俩有矛盾吗?虽然看起来很和谐,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俩其实是有矛盾的。”李月欣说。
天华看了看张靖和李思思,他俩的表情自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啊,并且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俩还坐在一起呢。
天华想了想,笑了笑。
“算了,管他呢!”体天华在心里想。
“你喝了多少?”天华问,“没看见你喝多少。”
“那是,你光顾着自己喝了,那管的上我啊。”李月欣说。
天华笑了笑,伸手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这是云梦熙给他们的,天华觉得带着有些不舒服了。
“天华,你在外面有别的女朋友吗?”李月欣看着前面的几个人,问天华。
天华正呼吸新鲜空气,突然就听到了李月欣的这个问题。
天华看了看李月欣,李月欣没看他,正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天华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样啊,怕我像他一样吗?”天华在心里想。
“可惜了,你男朋友没他有出息,我只能找到你一个啊!”天华不由得心中想。
天华挣扎着站直了,拉住自己这个唯一一个女朋友的手。
“别担心,我只有你一个。”天华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楚。
李月欣看了看天华,伸手把自己的口罩也摘了下来。
低头、抬头、寻找目标,、进行对接,四唇相印!
两个人就这样没羞没臊的亲了一口。
“好吧,我相信你了!”李月欣说。
“那你还有男朋友吗?”天华笑着问。
“呵呵,有啊,怎么能没有!”李月欣直盯盯的看着天华。
“几个?”天华来了兴趣。
“多了去了,你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李月欣笑着说,“姑奶奶什么时候玩腻你了,就会像丢抹布一样丢掉你。”
“那我可要好好服侍姑奶奶了,您可千万别丢下我啊。”天华也笑了。
“看你表现喽!”李月欣故作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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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张靖其实对自己的奶奶的印象不深,他的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他的爷爷也很少提起奶奶。
张靖对奶奶唯一的印象就是在村里的那个墓地里的那个坟墓。
小时候的张靖跟着自己爸爸去上坟,年幼的他不知道自己每次拜的都是谁,他就会问爸爸。
“爸爸爸爸,咱们这是给谁磕头呢?”年幼的张靖跪在他老爸的侧后方,看着自己老爹把一些纸烧完。
张东没有回答他,而是让他跪下,跟着自己磕了头。
最后完事之后,张东蹲在一边给张靖讲述了一些事情。
“这些都是咱们家的长辈,有爸爸的爷爷,爸爸的奶奶,爷爷的爷爷什么的。”张东说。
“那为什么给他们磕头啊?”张靖问。
“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要孝敬他们啊。”张东拍了拍张靖膝盖上的土。
张靖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的传统就是这样,我们以家庭为最基本的组织单位,我们以血缘为纽带组成的家庭很牢固。
正是这种家庭为单位的组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了某些文化、观念。
好吧,说跑题了!
张靖的奶奶姓林,具体叫什么张靖不知道,他爷爷只告诉他一个姓,没告诉他名字。
张靖的奶奶现在已经埋在了张靖的坟里,作为嫁到张家的媳妇,她化作骨灰躺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当家的”
“你奶奶先走了,在那边等着我,我过几天就会去找她。”
在爷爷为数不多的提到奶奶的话语中,这一句让张靖印象最为深刻。
七十多岁的爷爷说起奶奶时会让小张靖给自己装上一烟斗烟,自己蹲在家门口抽。
爷爷黝黑的脸上遍布着皱纹,胡子硬硬的,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
他坐在那里抽上一袋烟,这要花上很长时间。
抽几口停下来咳嗽吐痰,再抽几口再咳嗽吐痰。
爷爷很瘦,一直觉得自己可能会很快去找奶奶,但是却到了现在。
那一代人就是这样,和我们九零后甚至八零后、七零后不同的是那种历史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刻印,那段沧桑的历史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同。
你能够在他们身上看到那个时代残存的气息。
我们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一个小节,一小段文字,在他们身上往往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而那个时代的人,往往会对生命有不同的认识,对死亡有不同的态度。
爷爷就是这样,他到了这个岁数,许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冤家、恩人、欺负、被欺负对爷爷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抱上一个重孙子。
我们在电视剧中往往会看到老人对自己老伴的逝世常常会是那种不愿接受,不愿面对的。
真的是这样吗?
可能是,但是更多的是对老伴这一生的可怜,爷爷对奶奶就是这样。
回到奶奶去世的那段时间,爷爷和张东几个兄弟忙活着奶奶的葬礼,奶奶是生病去世的,去世的很慢,她的几个儿子女儿在她的最后那段时光中都陪着她,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那时的奶奶说话已经不清楚了,她攥着大儿子的手,攥着二儿子的手,张嘴呜呜的说着什么。
奶奶走的很痛苦,这是爷爷最不愿意看到的。
在下葬的前一夜,爷爷让守夜的人全都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奶奶的床前。
爷爷想起了自己曾经和这个女人说过的话,他们到了这个岁数死亡是他们已经不能逃避的话题了。
他们在某一天开始聊这个话题。
“我死在你前面,你就让儿子他们省事一些,别花太多钱,整那个没用。”爷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看也不看奶奶。
“你都死了,还管得着吗?”奶奶坐在一边,拨弄着爷爷的烟叶袋,把撒出来烟叶渣渣都用手捏进去,但是眼睛已经花了,看的不清楚,捏的也很费劲。
“所以就需要你盯着点啊!”爷爷说。
奶奶不理他,继续捡着烟丝。
爷爷伸脚碰了碰奶奶,奶奶脱了爷爷的鞋对着爷爷的脚就甩了上去。
“诶呦,你老婆子还反了你了。”爷爷吃疼收了脚。
奶奶把爷爷鞋子甩到一边,自己上了炕,靠在墙边。
“我应该走的比你早,我如果走了,你就别麻烦,儿子们挣钱不容易。”奶奶说,“但是有一样你要给我办了。”
爷爷看奶奶,奶奶看爷爷,奶奶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起了泪花。
“我别的不求,就求我死的时候别让村东的王二娃来!”奶奶说,“他们一家都别来。”
爷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来了也给他打出去。”
奶奶抹了抹眼泪,似乎想起了什么。
奶奶费劲的下炕,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爷爷也不理。
不一会,奶奶拿出来一个布包包,放在炕上。
“这个给你,你收着,我如果死在你前面,你就在我死之后打开它。”奶奶说。
爷爷看了看,啥也没说,伸手把布包包揣进兜里。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