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山庄。
“什么!”
啪!
玻璃摔碎的声音。
陈文撑直了身体,再次问道:“杨彪失踪了?”
“是……”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在杨城了吗!”
“这个……当天我们的人查到的消息说,陆远去找过他一次!紧接着第二天杨城那边的人就传来消息说,杨彪失踪了……”
“陆远?”陈文皱起眉头,“不可能是他!还有呢!”
“还有……杨彪前一天带过一个妓,女回过房间,不过那个女的一早就走了,杨彪的人查过监控,那个女人进酒店的时候戴了面具,不过后来被杨彪摘了,早晨走的时候带了帽子,不过看穿着打扮和身材,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她的背景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妓女……”
“妓女……”
陈文好笑地重复着。
突然,她意识到不对。
“不对,立马给我派人去找陈鸥!”
“……”
手下愣在原地。
陈文怒问:“愣着干嘛!?”
“她……找过了,她消失了……”
“……”
…………
…………
晚间。
忙碌一天后,回到公寓。
躺在床上,陆远若无其事地抱着陈鸥。
“身体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
贴着她,抱紧了些。
陆远舒了口气。
“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陈鸥抬头,问:“为什么?”
陆远低头笑了笑。
“因为我当初的犹豫,我以为这辈子都会失去你,可是现在你就躺在我怀里,所以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贴着陆远的嘴唇亲了下。
她重新缩了回去。
“你没有在做梦。”
陆远突然俯身。
面色有些紧张。
“答应我,不要记起以前的事!”
“……”
静静地回望。
双目出神。
久久,陈鸥问:“为什么?”
“……”目光躲避,“没什么。”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起这番话。
抑或是他此刻的忧虑和对陈鸥会否想起以往旧事的担心,都在此刻充分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已经在突如其来的温柔乡里,迷失了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个?
过去的她,又或是现在的她?
甚至连他都觉得可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他自私的想要陈鸥永远不想记起以往。
因为记起的那刻,有可能是两人的起点,也更有可能是终点。
“那如果我想起来了,你会怎么办?”
“……”
陆远迟疑地没有回应。
双手不觉间,将陈鸥拥紧。
最终,陈鸥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告诉他:“傻瓜,就算我想起来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
陆远急切地问。
“嗯!我没忘记当初在游乐场,你误以为我才是那个被绑架的人,傻傻的要冲上摩天轮和我交换的样子……接着每天你都会赶在我下班之后,才去店里和师傅喝闷酒,这些我都知道。”轻舒了口气,她有些感怀,“还有在毛求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跳崖,那个时候我就想过,如果以前你有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也应该能抵消了吧?”
“那为什么当时我们两个得救之后,你不答应跟我走?”
面对陆远的问题。
她笑了笑。
“有什么分别吗?现在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
陆远凝视着她的双瞳。
悄悄潜下身去。
隔着衣服,抱着她的小腹。
一言不发。
手指穿过他的头发,陈鸥低头笑问:“干嘛这样抱着我?”
久久,陆远沉声回道:“我在想如果这里有个小生命的话,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听到它的心跳?”
穿过头发的手突然凝滞了刹那。
紧接着,陈鸥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也太快了吧?从昨天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了?”
她笑的如无其事,可陆远却在认真地注视着她面部每一条神经的变化。
“要是以前这里住过一个小朋友,可是因为我的原因,它没有了,你会原谅我吗?”
“瞎说什么呢!”
她昂起下巴,避过陆远的眼睛。
然而陆远并没打算放弃。
“告诉我!”
终于,她低下头去。
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语气透露着威胁。
“以前我不管,要是以后你敢让我堕胎,我就杀了你!”
突然,陆远爬了上去,捧住她的脸颊。
郑重其事。
“不会的!”
“……”
僵硬着躺在那里,感受着陆远炙热真诚的目光。
她一时出了神。
突然。
陆远对她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砰!
猝不及防的一脚,陆远被她一脚踢下了床。
接着,陈鸥抱起枕头,挥手驱赶。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今天你就别想了!”
“……”
陆远翻身爬了上来,继续试图靠近。
“这一脚那么大力气,还说你身体不舒服!”
“滚,你怎么那么饥渴!”
“我反悔了!”
“反悔无效!”
“那我就强来!”
“强来我就阉了你!”
“……”
“唔!你恶不恶心,快点滚开……”
“那你答不答应?”
“你先上来!”
坏笑着爬了上来,贴紧了陈鸥绯红的脸。
陆远咬着她的唇,威胁道:“再不答应,我可就不跟你讲道理了?”
“滚……”
砰!
突然的一记膝盖,却被陆远事先防备下来。
他一脸得意的挑衅。
“老套路!”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能!”
“……”
陈鸥扭过头去。
“我不想要孩子!”
“但是现在火气上来了怎么办……”
顺着陆远的视线,一直望向了床头的抽屉。
秒懂了陆远的暗示。
陈鸥揪起被子挡在身前。
“你想都别想!”
吧嗒!
陆远扑身过去,却又恶作剧般熄了灯。
并没有继续接下来的事。
此刻,房间一片漆黑。
被窝里,陈鸥悄悄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了?”
一旁,只能隐约看到陆远的轮廓。
他枕着手臂,侧脸对她说:“刚才只是逗你的!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搞得跟我求你似的……”
切了声。
小声嘀咕。
不过随着一阵沉默后,她主动问起。
“看你一本正经的,出什么事了?”
“要听吗?”
“嗯,说出来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说人话!”
“觊觎远航的那帮人,今天又演了一场大戏!我爸爸今天也差点遭他们毒手了,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远航都可能要处在暴风雨的中心了……”
“……”
两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陈鸥附在他的胸口。
一双眸子,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亮光。
“别担心,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的!”
“嗯,一定会的!”
“对了,你爸爸怎么样了?”
“他没事,福叔已经把他转移回家里看护了。”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陆远还是按耐住心头的躁动。
语气轻柔地对她说:“不聊这些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多没时间陪你,我已经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带你去附近的度假村或者别的地方玩玩,地方就由你来挑好了!”
“啊?”陈鸥愣了下,迅速拒绝,“不用了!”
“是觉得有人跟着不舒服吗?”
“不是,你想多了。”
陈鸥的异常反应令陆远有些疑惑。
他问:“你没事吧?”
“没……!”她僵直了后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真没事!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你说的我不方便抛头露面吗?”
“真的?”宠溺的笑着问。
“嗯!”
见她的模样,陆远掏了一张卡出来。
“那就不强迫你了,这张卡你拿着,想买什么都可以……”
接过卡,捏在手上。
犹豫了片刻,陈鸥装进了抽屉里。
“那我就先放着,等我想到要买什么再拿出来用。”
“嗯。”
两人躺下。
背对着陆远,陈鸥小声道:“对了,老是坐你的车出去,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报个班学学开车。”
“嗯,学一学也是好事,要不要我明天让人给你送来一辆车,你先熟悉下练练手?”
“不用!”将被角拉紧,“你让人送我去驾校就好了,有教练教着我心里踏实点!”
“……”
陆远笑了。
抱紧了她,回:“行!都听你的,驾校找好了吗?”
“找好了,这些小事你就别问了,怎么像个老头似的……”
“好吧,这些事你拿主意就好了,快睡吧!”
“嗯……”
…………
…………
西平驾校。
位于杭城大江东地区,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比较接近郊区。
同时,西平驾校也是附近大学城的几所学校的指定练车场地,经常能看到成批的学生在这里练车。
上午九点。
一辆黑色轿车平缓地开到学校门口。
陈鸥从车上走了下来,并且交代司机。
“十一点你再来接我,别让这里的人看到我坐这个车子来的,免得有人说闲话。”
“是!”
“嗯,结束了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在马路对面等着我就行了。”
“好的!”
很快,车子调转了方向驶向远处的路旁停车位等候。
……
接待大厅内。
陈鸥交钱报了名后,迅速装好资料离开。
随后,在大门口处随手拦了一辆出租。
简单交代后,出租一路朝着大学城北方向快速开去。
…………
…………
此时,密闭的地下室内。
透过厚实的铁门,不时传出微弱的哀嚎声。
直到铁门忽然被推开,一丝光亮刺痛着杨彪的视网膜,令他想要抬手躲避。
同时,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迅速扑了下去,将饭盒的包装袋胡乱撕掉,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在这了!……”
空旷的地下室内,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脚步声。
终于,当打了一声饱嗝后,杨彪疲软地将手里的饭盒甩到地上。
“吃饱了!”
无视脚下的残渣剩饭,陈鸥抬脚迈了过去。
随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床薄单扔在地上。
仍旧一言不发。
同时,阴暗的角落里响起杨彪阴森的笑声。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啦!你要是敢杀我早就动手了……”他绷紧了铁链,企图靠近,一张脸遍布狰狞,“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自杀了,像你这样活着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啊?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做女人吧?奇葩,你他吗的真是个奇葩!哈哈哈……”
啊!
笑声刚落,紧接着密室里便再次响起杨彪的哀嚎声。
久久,他声音颤抖着,缓慢抬头。
啐了口唾沫。
“你他吗的变态……”唾沫无力地挂在下颌上,杨彪露出了阴森极端地笑容,“我以为我够变态了,没想到跟你比,我还差得远啊……
密室内,依旧沉默。
不时,背光的影子下爬来几只老鼠。
它们围着那一条刚割下来的肉,叽叽喳喳地拼抢夺食。
“这里的老鼠很多,我听人说老鼠一旦吃惯了生肉,闻惯了血味,它们就会自己找活的东西吃……”
“……”
杨彪怔了刹那。
突然整个人绷直了扑向陈鸥。
“放了我……要么就杀了我!!否则一旦被我逃出去,我一定会让你比我惨一百倍!!”
嗤……
冰冷的嗤笑击退了杨彪的癫狂。
接着,密室里继续响起陈鸥的回声。
“我不会杀你的……而且我会把你养得好好的!”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你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让你也体会下这种感觉!你不配死……因为死对你这种人来说太简单了!”
她一点点来到杨彪的面前。
俯视蝼蚁般,继续道。
“我说过我会把你一刀一刀割下来的,等到你浑身没有能下的去刀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折磨你了……因为那个时候,这里的老鼠已经习惯了你的味道,它们会在你无力反抗的时候,慢慢爬到你的身上,你会亲眼看着它们在你的胸口,一点一点把你的肉吃掉,然后是你的胳膊,你的腿……接着你会看到你的骨头是白的,但是你不会立马死掉,因为最后它们会爬到你的头顶,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再一点一点掏空你的脑子……”
“魔……魔鬼!你不是变态,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吱……
杨彪如同癔症般双目痴呆地,原地呢喃。
直到大门重新拉上,密室里恢复一片漆黑。
他崩溃地嚎啕。
可是任凭他如何求饶,如何将头磕在地上,门外缓慢的脚步声仍旧渐渐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