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的进行十多个小时高强度奔越,少女于寒风中下落,稳当落在了西伯利亚的外围。
眼下四处无人,少女迅疾走过到一棵粗壮的木桩下,并打开了来自天命的大主教的通讯,全息投影再次呈现在少女眼前。
不等这位轻佻自在的天命主教开口,少女便不禁挑眉询问道:“说吧,现在来电,可有急事?”
“呵呵...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了多年的朋友了,闲时来问下你的身体,难道不可以吗?我可是很关切和尊重你的,你不觉得吗?”金发碧眼的男人,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子,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闻言,赤鸢微微沉默,随之双手环住胸腔,略蹙眉道:“奥托,说这话就该询问本心。你也莫要拐弯抹角了,有事论事,无事,便挂了。”
说着,少女就要按下挂断的红色按钮,奥托这一看,连忙劝阻道:“别别别老朋友,稍安勿躁啊。该说,不愧是神州的传说『赤鸢仙人』吗?即便经过了数万年的磨难,经历那么多的挫折,你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品性。嗯,这点我可是由衷敬佩的,世间实属难得。”
这一听,少女果断戳向挂断键,而这时,奥托直接来了个悬崖勒马,转言道:“正事,说正事!冷静,冷静点,华,我敬爱的朋友,听我说!”
“说。”
“唉,整个天命也就你会这么对我了。”奥托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随后花了一秒的时间正了正脸色,说道,“那么回到正题。这次呼唤老朋友你呢,其实是想调查一件事情。这是一件只有你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他人都无法替代你。”
眼见奥托眼神略显凝重,华当即就产生了好奇心道:“哦?是什么事情,能令你都感到困扰的?你不是这世间最聪明的人吗?”
“哈哈...老朋友,你说笑了。我虽自诩脑海中有大智慧,却也不敢独断世间无难题啊。”奥托并未在意华有意无意的嘲讽,反而还笑盈盈的说道。
随后,奥托又开口道:“就在昨天,有四个天命的研究员在接取西伯利亚的孩子们的途中,不知何种原因突然消失匿迹了,且至今杳无音信,而且更重要的是,『崩坏』在同一时间发生了。老朋友,明白了吗?”
闻言,华却是眉头紧锁,手下意识地低头并拖住了下颚处,双眼露出了一丝喜悦和惊讶的神情,当然,这仅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从她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接着,华抬起头,眼神凝重的看着奥托的影像缓缓说道:“确定是在西伯利亚吗?据我所知,这里气候变化巨大,环境恶劣,应该不适合侦查和监测的手段,你们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老朋友,我自有手段。对了老朋友,你的身旁有不少崩坏能的反应,记得小心一点。”
奥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之关闭了通讯。
“......”
果然,奥托你在瞒着我些什么。
华眼神微眯,转头望向远处满满的冰雪,轻吐道:“西伯利亚...崩坏能反应...看来我真是来对地方了。”
连华自己都未察觉到,听到奥托说出这些消息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凝重,而是感到开心和喜悦,以及一丝担忧。
但这并非她的观念和思想出现了问题,相反,是因为那位她不远千里也要来再次相见的朋友,那位沉淀在千年历史里的少女——星遥·卡斯兰娜。
既然她在这里,那么只要找到她,所有问题就能得到迎刃而解。
华至始至终都没忘记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的身后,就是『崩坏』。
那么谁还有比她更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呢?
......
......
另一边,在欧洲某处上边,一个巨大的浮空岛上,『天命』的空港基地,位于其中最中央最高的塔的最上头,刚刚挂断与华通讯的天命大主教,名曰『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天命最高领导者,正不急不缓的饮用着手中摇晃的美酒。
而他碧绿眼眸的视线前方,是昨晚的监控记录——那是未曾告诉华的来由去脉,这上面记录着的,正是那晚遇袭四人的影像。
车上有着监控和记录设备。那群人在面临死亡之前,在整辆车爆炸之前,把这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在第一时间通过录像的方式发送到了天命总部,也就是说,当晚究竟怎么回事,这位大主教是最首先,也是最快知道的。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晚这位大主教就会行动起来了。
——由于设备被一定程度的破坏,录像并不完整,影像也有些模糊,甚至不时冒出乱码和丢失信号般不停闪烁。
但即便如此,奥托·阿波卡利斯,他依然没有放弃,想要侦查到里面的蛛丝马迹。
通过一整晚技术人员的修复,这个录像才进行了勉强能看的程度。而在看完后,奥托第一时间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选择了当今世上的最强战力之一,那位来自遥远东方,被神州大地上传颂着歌谣与诗歌的『赤鸢仙人』,也就是才与之对话的『华』。
但是,他终究没有全盘托出真正的『理由』,只因为他的『私心』和全盘大局的『考究』。
“主教大人,您为何不告诉她那晚的事情呢?那不是您最信任的友人吗?有她在的话,调查这种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站在奥托旁,时刻戴着棕黄色光镜的白发少女,作为主教的亲信和助理的她,不禁疑惑的问道。
“呵呵...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满。这你可能不太明白。”
奥托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然后又饮了一口红酒,随之目光灼灼的望向影像中那一闪而过的少女,说道:“即使是值得尊重的友人,可在这种时刻,也不能够轻信。当然了,这不是我不是信任她,相反,我是怕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会急不可耐的过去,要是出现什么麻烦和损失的话,那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过,这的确有我的私心,只有这点我会承认,也会认定。”奥托依旧紧盯着影像中的那名少女,不曾挪开视线,“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她口中歌颂的是『生命』,一举一动吐露的是『人性』,而风格,却是独一无二,常人绝不会所说的......『人类』。”
“主教大人,您是说......”
“是的,虽然不能贸然确认,但可以拟定的是——『律者』。”
奥托的眼神仿佛深渊,深邃而不可见底,他缓缓地将红酒杯举到眼前,透着红光看向那名少女,仔细打量的同时,又一举将杯中的红酒喝完,把微不足道的滴酒毫不留情的倒在地上,随后扬起一抹微笑,说道:
“距离那个时刻到来还有『八年』。也就是说,第二律者其实还未诞生,但不可思议的是,从昨晚的崩坏能爆发程度来看,这已经不亚于一场大崩坏,只不过不知何种原因,没有多余的扩散罢了。尽管,这个少女仅有一身背景,可她说的话,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指挥着那群崩坏兽的动作来看,毫无疑问,她确确实实是一名『律者』。”
“但是——琥珀,我并不认定她是预言时刻将要到来的第二律者。诚如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初生的律者要想在这个世界施行崩坏,总要有认知和准备的时间。崩坏才刚发生,她却行事果断,做事迅疾宛如老手,甚至言行举止正常的不可思议...说实话,若非亲眼所见,我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这种不合任何常理的事情。”
“琥珀,我要赌一个可能性。”
奥托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看向那名少女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五百年来,那名始终在他记忆里挥之不去,也是他唯一执念和所有所做意义的源头,“卡莲·卡斯兰娜”。
唯爱之人,影响了他的一生。
所以不惜一切可能和代价,他都要找到想要的答案。
即便穷尽所有『手段』。
“就赌,她就是我一直以来要寻找的那个,能够通晓灵魂,明晰『生命』与『死亡』的死之律者。”
“而现在,就先暂且拭目以待吧。”
“就从现在,从此刻开始。”
“琥珀,下令西伯利亚那边的人员,给我时刻关注里面的情况,有什么异常记得及时报告,特别是,『她』。”
“......是。”
琥珀深深看了一眼那名少女,记住她的模样后,从怀中将一份报告递交到奥托的手上,随后自主推门而出。
“嗯,那么接下来该解决下一个问题了。”
奥托看着手中的『实验需求和名单』,默默的又满上一杯红酒,喝了起来。
“真是的,又要找新的实验体......”
“也罢,为了战胜『崩坏』,还有人工『圣痕』,这些都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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