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旭日之下,雪地之上,雷厉风行的华正手疾眼快地挥动着看似弱小实则刚劲有力的拳头,以无可匹敌的力量一拳又一拳,用接近音爆的速度着着实实打进崩坏兽们的弱点,将它们一一击溃。
由于某些事情的原因,她的力量大幅衰减,无法再同往日用“赤鸢仙人”的力量以己力力破万敌,横扫千军,但是,多年积攒的经验,外加身体每日都在不容懈怠的锻炼,以及如今较优胜于凡人的体质,令她依旧能够披荆斩棘,亲自手刃敌人不在话下。
别看这些崩坏兽攻势凶猛,一个个体型长得比牛还大,力量也夸张的难以想象,可只要掌握了应对的方法和攻击模式,就算面对再多再难的敌人,只要有着足够的体力,华一样能够自如应对,唯一担心的也就在于时间的消耗罢了。
赤红的身影来回穿梭,一只只崩坏兽核心崩裂,身体支离破碎化为齑粉,直到最后一只突进级崩坏兽被一拳贯穿后,迅疾如电的她才终于是停了下来,带着一丝稳重与警惕,反复观察确无遗留后,才放下心的呼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发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靠近自己,不由将悬下的心又高高挂起,随后猛的转身,打算观摩来者。
结果,看见来者的模样,华却是忽然一愣神,悬着的心也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她脸上的神色,定格在了梦醒时分的惊讶和期望成真的惊喜。
华一反如常,平淡若水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柔情与欣喜,看向了离自己只隔十步的少女,而少女,虽神情表面尚未动然之色,可也能够从眼神中读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感情,“高兴”。
华注视着眼前的人,而星遥,这位此时站在华对面的少女,同样如此。
——
粗略计算,她们互相之间已经有五千多年未见了。在这期间,星遥在马里亚纳海沟黑暗的环境下不断的汲取着崩坏能,在不知何时的尽头恢复着,沉睡着;而华,则是从昔日人人相传和皆知的“赤鸢仙人”,变成了如今独立于“普通人”的人,“华”。
相比之下,星遥也许要轻松得多。这个世界的阴暗,晚一步找到她,令他未有所提早得见,但是,不会停止,不断循环的噩梦和同伴们的伊始,让她难以入眠,时常在梦境中撕碎着不该属于自己的美梦。
——可悲的轮回者,被命运所执的鸟儿,只能在看似偌大的鸟笼里,呻吟高歌。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她也是轻松的多,至少,要比华现在承受的代价,要少的多的多了。
众叛亲离、恩将仇报、残缺不堪、身心俱疲......
这些都是贴在“华”身上的“标签”,不止是个人的,也有它人为她贴上的。
——巨大的负担和责任是她一直努力苟延残喘的理由,保护神州消灭崩坏是她必须坚守的目标。
即便受到再多重创,她也不能就此倒下。
直到今天,等到了她,等到了星遥。
所有的困难,也许在今天,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
没有人开口。双方都无开口的意思。
她们只是在看着对方。
千年的沉淀带来的再会,无论华还是星遥,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该从何谈起,又当如何论起。
——她们在观察对方。
你变得更强了啊,星遥。华内心笃定的想道。
你变弱了,华。星遥微微蹙眉,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无声胜有声,仅仅短时间的观察,两人已经互相把对方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做出了简单的判断。
最终,可能是星遥无法继续忍受这种不说话的尴尬环境下,于是先一步开启话题,轻启樱唇道:“好久不见,华姐姐。”
“...嗯,许久未见了,星遥。”华听这称呼微微一愣,随之欣慰的微笑道。
“你变了不少。”
“是啊,比起你,我是变了不少。”
面对星遥的华,似乎变得坦率了许多,至少再常人眼中,她从未有如此轻快的吐露着自己的情况。
“......”双方很快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说彼此熟知对方,但想着想着,又莫名其妙不知道该继续聊些什么了。星遥是如此,不善言辞的华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没过多久,星遥还是憋出了话来,“华姐姐,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当然可以。”华不假思索的说道。
华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对方。她已经许久没这么相信别人了。
话音刚落,星遥便疾步上去,狠狠地抱住了华。
星遥能够感性的部分已经很少了,但面对这位等待了千年的友人,能够如约而至来到这里的“华姐姐”,她仍然选择第一时间去拥抱她,去给予她所剩不多的温暖,唯有这一点,她对眼前之人必须做到。
她等的太久了。要是不给一个拥抱,在这么寒冷的地方,要是突然“冷死”了该怎么办啊?星遥心中不忍打趣的想道。
而华,在感受到那股柔软贴近自己的身体,相约之人能够毫不嫌弃的抱住她时,她彻底陷入了沉默,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放过任何的时机,只是与星遥一样,抱住对方。
她怕这是一个虚幻的梦。她明明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她在害怕这一切是假的。
——这实在是不真实到无法想象。
“嗯?”
就在这时,星遥忽然感受到有什么液体滴到了背上,只是短暂的功夫,她便反应过来,轻柔地拉开华的娇躯,将她摆到了自己的眼前。
“华姐姐,你......”
星遥着实有些震惊。她从不曾想过,这个在自己心中,一直坚不可缺,永远挺立在众人面前的华,此时竟然如同娇滴滴的女人一样,在见到“情郎”后,忍不住哭出声来,交织着苦涩与兴奋的泪珠从她眼中滑落,不断滴落在雪白大地上。
华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倒有了一番解释。
“那对着的如果不是人的话,不就可以了?”
......
眼见华这副令人怜惜的形象,星遥轻柔地擦拭着她泪水的同时,不禁想象出了许多的问题:这么多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力量为什么衰弱到这种地步?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变得如此脆弱?
诸多的问题一瞬间涌进星遥的脑海中,没多时,等擦去华脸颊上的泪珠,便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跟我来。”
“好。”
华没有多问,只是任由星遥拉着自己,往深处走。
她们之间,还有很多未聊完的话题等着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