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六年前的事情。
在天穹市爆发崩坏后的那段时间里,原本打算组织人员前往救援并清除崩坏威胁的程立雪,还未等踏出家门,便被“符华”拦了下来。
程立雪每天本来见到符华的日子就颇为稀少,眼见本人亲自过来,她又怎么可能不欣喜,可事发突然,她不可能在这独自“享福”,想的第一要紧事,自然还是要去清除崩坏。而也就在这时,符华第二次开口,说出崩坏已经被基本平定且只剩余波的事情。
程立雪当时第一时间就在想,肯定是符华出手了才会解决的这么快,但她还没问出这个问题,就自行将想要说的话通通从咽喉咽了回去。原因无他,只因她顺着符华的眼神,看向了她身后背着的正在假寐的“公主”。
程立雪发誓,她从没见过符华除对自己的第二人有过如此温柔的神情,动作也是轻手轻脚,像是生怕背后的“睡美人”被吵醒一样,连迈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更是绵声细雨,对身后的四个孩子的说辞也是跟说悄悄话一般…这样的待遇,她绝没见过第二人。
这令程立雪对她越发的好奇。
而在一切办的妥当后,程立雪当然是按捺不住的问起符华事情的始末,而她也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得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那是你许久未曾归家的大师姐。”
当时,程立雪只觉得自己的头上多出了许多比自己头要大好几倍的问号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毕竟光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就足够她想半天的了。不过想到后面,她也是突然想明白,以前很多时候,符华确实提到过有一位“大师姐”至今因为特殊的原因而没回家的事情,而每每提到这位大师姐,符华又总是能侃侃而谈,似乎说不完那段过去的往事。
从五岁开始,现今又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程立雪随着长大当然不可能记得那么深刻,但在如今的再次提及下,她自然而然也回忆起了“确有其人”的事情。
不过,明白归明白,想要哄住她确是有难度的。她想明白一直对自己淡漠如一,平常不露声色的符华,为什么面对这个刚回家的大师姐,既没有苛责,又没有抱怨,反而充满了暖意的给予她自己望尘莫及的待遇。她不明白,明明从印象的开始她就没有造就过符华一丝一毫的恩惠,却要自己的“亲人”对她万般示好,这是她不理解,也感到迷茫和愤怒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她曾有过数次“烦扰”这位大师姐的经历,但不管是哪一次,大师姐都是笑脸相迎,然后向她解释了许多许多有关符华和她的故事,而每当到重要的部分,偏偏又讳莫如深的只字不提,独留下她个人心里挠着痒,拼命的想着某个问题却又无法得出答案,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不过数次的对话也让程立雪明白,这位大师姐并未是那种“忘恩负义、骄傲自满”的类型,相反,她的性子其实非常的温和与包容,即便脸色刻着“生人勿进”四字,但心底却是温暖而又甜蜜的,令人欲罢不能。在这六年来的前三年中,通过不断的认识,程立雪很快便认可那“大师姐”的地位,并与其打成一片,多出了许多的共同话题。
从十几年前成为符华收养的孩子到现在,她头一次拥有了一位可以吐露心声,同时又能互相理解的“同类人”。
在那些时日里,程立雪最期待的事情中除了能跟符华多说一两句,还有一件事,便是找大师姐吐露烦心事。
但这样的时光持续并没有多久。三年后的某天中午,在她跟往常一样步入浮云观中时,一个自称“雷电芽衣”的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程立雪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时候芽衣的脸色。那时,她看向程立雪就像看一个玷污不可高攀之物的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充满了“护食性”的发出危险的气场,警告着她不容许再近一步。自此,在来的许多次里,芽衣都不容许她去见大师姐,而把这件事告诉符华后,她本人却也是无可奈何,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叫她不要想得太多。这也就直接导致程立雪失去了与其联系的方式。但好在那时的她跟孩子们的关系们还不错,既然无法见面,她就想着通过间接了解的方式,且望通过孩子们向芽衣示好后能够放自己过去。
但后来这件事因为每天任务的繁琐而提到了脑后,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去了。既是怕触了霉头,也是怕大师姐真有什么事,想着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叨扰不好,这才在往后的日子不再前去。当然啦,她曾无数次想过大师姐会主动找她好好的解释一番这种事情。
现在趁此机会,在借着正当理由的情况下,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过了十分钟后,太虚山天穹峰上。
此时,不知道山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原本美轮美奂的秀丽景色忽然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视野边角的崩坏兽群,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出到底盘踞了多少崩坏兽在这里。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立雪一边把孩子们护在身后,一边惊奇的问道。
对此,孩子们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同样不是知情者,甚至她们要比程立雪还要更加惊讶。
正当她们对此情此景感到不明所以时,崩坏兽们似是收到了某种指令,竟自觉地让开最中间的道路,随之,一抹诡异但又熟悉的紫色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崩坏兽群的后方,并很快在众人眼前展露出那足以傲视群雄的曼妙娇躯,以及,那傲世一切又充满蔑视的眼神。
“芽..芽衣姐!你怎么了!?”
西琳很快便认出了来者。
随着身份的道明,众人也是意识到,此时此刻召唤这群崩坏兽的,正是刚才还在跟她们叙话的雷电芽衣。
“这到底是为什么!”
“呵。”
雷电的女王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声质问,她只是冷哼一声,并轻轻地抬起一根手指。
“死。”
“吼——!”
也就在同一时间,崩坏兽们顿时倾巢而出,很快便淹没了五人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