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该隐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条亮晶晶的小溪不断地向着未知的远方流去。而仔细看,那亮晶晶的小溪当中不是水,而是无数的画面组成。
突然一只手挡在了该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双眼。
“不要继续看了,不然你的脑子会爆炸的。”声音从未知的地方传来,该隐立刻认出这是罗文的声音,但却又比起曾经的他更加威严,仿佛每个字都足以让他拜服。
“这里...是什么地方?”该隐问道。
“时间长河,”罗文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说道,“时间在其中不断流动,世间的每一刻,都如画面般被它铭刻,化为它的新水源,永恒地流淌下去。”
该隐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但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无论自己是跑还是跳,都在随着长流被不断地推向黑暗。
罗文拍了拍手,其他的几人也纷纷出现了。希雅是满脸惊讶,而黎铭和黎潼则是一副震惊而犹豫的样子。
“喂喂,开玩笑的吧,你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黎铭单手捂住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问道。
“我知道这样风险很大,但你不觉得这很值得一试吗?”罗文双手背过头说道,“反正你们还剩下一点干涉力,不如陪我赌一把吧。”
“但我们剩下的干涉力是为了之后能继续维护这里的平衡而留的,一旦我们用光了我们可能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无法再来到‘盖亚’了啊。”黎潼也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个你们可以交给丽兹,她应该会愿意帮这个忙的,”罗文说道,“同时作为交换,我也会为你们提供一个人员的,至少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保证这里安全的。”
两兄妹互相看了看,略微思考了一下,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到现在还是很懵啊!”该隐说道。
“啊,对了,差点把主角忘了,”罗文转过身,看着满脸迷茫的该隐说道,“所以你想问什么?”
“你们一直说自己是‘冥使’,其实是骗我的吧?”该隐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神,”夏尔说道,“是创造世界,掌握和维系世界法则的存在。”
“话是这么说,但真正的神只有他和希雅两人,”黎铭双手背过头说道,“我和我妹妹你暂时不用了解,只要知道我们是和他对等的存在就是了。”
该隐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便恢复了。
“我一直以为神是虚幻的,甚至可能不存在......”该隐说道。
“这样便好,如果认为神真的存在,还把自己的希望全寄托在我们这些未知之人的身上,那才是可悲的人生。”罗文叉着手说道。
“唉?你们不应该是渴望信仰的吗?”该隐有些意外。
“我们的确渴望信仰,但也仅此而已,”罗文蹲下身子拨动着世界长河说道,“神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成为‘许愿机’。我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人们心中的一种寄托,成为人们对美好生活渴望的寄托。”
“罗文他的确时而会回应一下人们的愿望,但他也不能回应一切,”黎铭接着说道,“不说他能否做到,但要是他真的做了,让人们真的可以永远梦想成真,那样人还能算是人吗?人的灵魂还有价值吗?”
该隐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凡人,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那种情况。但他却可以大概感知到,那样的世界自己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我曾在十三城和格蕾讲过这些话,现在我想对你也讲一次,”罗文说道,“人之于万物,最为可贵的,便是由人的‘愿’所诞生的‘意志’。因为意志,人甚至会做出违背本能的事。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会冲上前。明知道生命的可贵,却还是会为身边的人而牺牲自己。”
“就像布莱恩医生和格蕾那样......”该隐低下了头说道。
“该隐,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为什么要选择救赎你吗?”罗文说道。
“不是因为我轻视了生命吗?”
罗文摇了摇头,“是因为你的心中有着世界。”
“我看到了你心中冲击有着对世界的热爱,对未来的向往,也看到了你在经历灾难后对世界黑暗的哀叹与不甘,”罗文说道,“只有热爱世界的人,才会为世界的黑暗而叹息,哀其不公,惜其不幸。”
该隐听着罗文的话,感觉心中有什么被点燃了。
“该隐,接下来的事情只有你可以完成,”罗文说道,“我会以一些代价让你回到先前的时间,而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故事抵达你所盼望的那个结局。”
“我?”该隐指了指自己,有些惊愕。
“但是,你也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罗文说道,“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们就相当于签下了契约,你将真正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同时也会失去重生的机会,你将不再是‘人’,进入永恒,再也无法与凡人来往。”
该隐看着罗文对自己伸出了手,犹豫了起来。但格蕾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却在自己脑海中不断闪烁。
“格蕾......”
一滴泪,落在了该隐的手上。随后,那只手轻轻放在了罗文的手上。
罗文点了点头,随即将手放在了该隐的胸口。
“这是我送给你的力量,它会在你真正需要时展现,”罗文说道,“别忘了布莱恩医生最后对你说的话,那会成为你突破的关键。”
罗文随后对兄妹两人招了一下手。黎潼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扭动秒表。原本一直随时间长河流动的几人,居然开始后退。直到一处时,黎潼似乎再也拧不动秒表了。
“看来这就是极限了,”黎铭说着抽出了自己的大剑。黑色的纹路再次蔓延开,他挥起了大剑,全力挥向了地上的长河。长河瞬间断裂,而后方的时间与画面也随即涣散,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中。随即。黎铭斩出的缺口开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去实现你的诺言吧,”罗文说着,将身边的该隐推向前,“把你心中那所有人都微笑的未来,创造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