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近些天会有持续的降雨。沿海地区的气候气候总是这样多变,尤其是到了夏季。不过也应该是进入梅雨的时候了。
啊,又是一个无聊的星期天,而且外面的雨又下这么大,根本就不想出门。我扭头看看窗外,梧桐叶片被胡乱飞来的雨滴打得七零八落。这样的景象虽然透露出一丝嘈杂,但是在窗户隔着之后,反而衬出了屋内的安静。
还有,就是在风中被雨点有节奏敲打的玻璃窗。总是让在屋内的人觉得窗外的整个世界是不是模糊了。
让自己浑身软搭搭的陷入客厅的沙发当中,然后拿出手机反复地检查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是短信。我很少有删除短信的习惯,一般当它达到手机最大短信存储界点的时候,才会一股脑儿的删除。
这是萧雪在聚会完后给我的短信,“谢谢你的邀请!还有你的书,我真的很开心哦!”外加上一个爱心。
我也能够做一些让女孩子开心的事呀!自信度又开始继续上升中。
“星晨,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乐呵呵的?”老姐将视线从肥皂剧中抽出,投射到我的手机屏幕上来。我下意识地将手机撤回。
“啊,没什么事情。”
“嘿!嘿!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姐姐啦!在和女朋友短信吗?”
说句大实话,我很高兴老姐没再用她的那个惯用句式“你竟然也****”,而是觉得老弟也是可以交上女朋友的。
“没有啦,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好不好!”
老姐依旧看着我,偷笑着。
“哎!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弟弟长大了,到了开始交女朋友的年龄了。时光飞逝呀!”老姐摸摸自己的脸。”姐姐也开始走向衰老了……”
我看着姐姐苦丧的脸和夸张的表情。
“喂,老姐,别老是苦着一张脸的,会起皱纹的!”姐姐像是触电一样,马上换上了一张夸张的笑脸。
“太夸张的笑是会被鱼尾纹附身的……”
啊呀!老姐用揉面的力道狠狠掐住我的脸,”你这个小子是纯粹想咒我不成啊!”
“围……围……偶啊……火……火纸是赏帮你啊!”(没有啊,我只是想帮你啊!)
“啊,真是的,我竟然也到了非用化妆品不可的年龄了,让他们来掩饰我岁月的面容……”
就算是松开手后,老姐还忘记用抱怨来进行心理攻击。
真是无聊透了,在家说不定还真不如去外面呢。我起身拿起手机,带上雨伞。就当淋点雨,让自己清醒起来吧。
“姐,我出去走走了,有什么需要吗?”这个是惯例啦,不论谁出家门必需有这样一句询问。
“喔,帮我带一些咖啡回来吧,中午做点好吃的!”
我打出OK的手势,踢上鞋就出门了。随同我一起的还有可奇,当然在出门以前是以契约书的状态啦!
雨好大的样子,撑着伞在路上行走着,明显地感觉的雨滴重重地打击到雨伞上方。手都有点夸张的把持不住了。地面上的积水有点深,倒不是因为道路两边的水道管网堵塞,而是雨量太大,让水流无法及时排走,而在短时间内造成的淤积。
还好我和可奇都穿着凉鞋,冰凉凉的雨水浸入脚指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微冷了。
我拉着可奇的小手,尽量配合他小小的步伐行走着。街上几乎没有多少人的样子,偶尔一两辆私家车打着低亮的前灯开过去。
可奇则四处好奇地张望着,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雨吧,另外,这也是我今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雨。
充满好奇的蓝色眼瞳在收集着这个雨中世界的一切情报。我顺着向四周看去,雨中的钢筋水泥森林,建筑群似乎像是被一层薄薄的细沙笼罩着。
可奇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注意到她。
“小晨,薯,薯片!”我抬头同她看向同样的方向,雨中巨大的喜事薯片广告牌,那个是大型超市的标志性广告,每几周就会轮换一次品牌。
“那个是广告啦,一会儿去买咖啡的时候再给你薯片好不好?”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让她乖乖听话,不过挺奏效的。
“小晨,手好凉哦……凉凉的……凉凉的……”她一边往我身上靠一边缩着右臂。太专心思考了,我竟然把伞更多地靠向我这一边。
我近乎道歉地拿出纸巾,给可奇擦着肩膀。
“啊,对不起啦可奇。”
我蹲了下来,尽量让我和她一样高,然后把伞往她那边伸出,另一只手给她擦拭着。她真的就像一只精灵一样,雨中的小精灵,蓝色的眼眸透亮而又清澈,几乎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弱小的身躯总让人产生出莫名的担心和怜悯。
“头发粘到脸上了哟!”雨滴在她脸颊轻轻吸附几根浅粉色的发丝,我用手将头发帮她顺到耳后。
“唔……呵呵……小晨……痒痒……”手指轻划过的时候,不小心咯吱到她的脖子,可奇笑笑的说着。这样一来就更加清爽了吧!我活像一个当爹的人,帮可奇打理好之后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小晨!”可奇重新拉着我的手指,做好前行的准备。
“可奇,像这样的契约应该不止一个吧?”这么长的相处之后,我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或许在偌大的雨中行走的时候,人会格外的安静一些,想到她的读心术,情绪的感知,以及弄出那么多的钞票,这些一定不会是没有来头的。
“嗯,契约是有许多许多的,也有许多许多的契约者和契约指定者。”
“那它们会和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中么?”
“是的,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在这个世界中的普通人和契约指定者。”
看来我既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这上古RPG中游戏的人。也就是说在世界这个大型的服务器中,玩家众多。
“你真的一点关于解除契约的记忆都没有吗?”
“对不起,小晨,我真的不记得了……”她向我传递着歉意的眼神。
哎,这会是一个永无尽头的契约么?我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可奇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是有她的原因和目的的,而不是恶意的捆绑上一个人就这样耗下去。或许我得先更多地了解她们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
“你们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呀?从来没有听到你提示过……”
“因为……小晨没有问过我……”喂,你那一副迷糊的样子让我还以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书架,好多好多,好大好大的书架,上面有好多好多的书……”
“喂,那里不就是我购买你的地方么……”
“嗯……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并不在专营店里,我是被管理者配送到此处的,是第三批配送来到这个世界的契约书。”
“那么也就是说还有第二批和第一批喽?你们之前所在之处究竟在哪儿呀?”绕来绕去,这个问题我仍旧没有弄明白过来。
“嗯,第一批和第二批与我们第三批是不同的契约书系,我们都在书架上停留着,管理者会定期对我们进行清理和配送。”意思就是说他们只是图书馆中的一册书而已,只是这个图书馆并不在现实世界当中喽?
“你们被配送到这个世界来是为了什么呢?单纯的缔结契约,完成条件,再解除契约。”
“不是的,伊诺奇之书的序言说,我们是来修复这个世界的。”
修复这个世界吗?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不太明朗烟雨朦胧的前方。如果人的心能够被修复,那就好了。至少让我有勇气去面对那堆积如山的学科作业,让我可以更擅长一些别的东西,而不是每天浑浑噩噩的在学校里度日子。也许那样一来的话,我才会交到更多的朋友,变得更善于同人交流,更加开朗一些吧。
雨下得更大了,我压低着自己的伞,将可奇拉向我身边靠拢一些。
就像课堂里不亮的吊灯,裂开的玻璃,门把断开的门那样,这个世界也有着同样的损坏吧,自闭的内心,妒嫉,失去理性地疯狂追逐,迷失在钱权的世界里。不亮的吊灯就换上一盏崭新的吧,裂开的换之以更坚硬的钢化玻璃,断开的门把粘上去就好了,那自闭的内心妒嫉或者其它的“世界伤口”就由他们来修复么?
不是身着蓝色制服的修理工,它们是像可奇这样可爱的小精灵吧。不过具体的修复我一点儿也不清楚,但是可否帮我先修复掉那些烂掉的万年五十九分啊!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期中测试,我就想要抓狂,这罪恶的人性啊!还要期中考试,天理何在!当然,这也只是如我这样的家伙才会想要修复的吧。
阴云密布下的城市即使在白天也和夜晚一样暗暗的,但是大型便利店内的灯光却让店门口附近的空气都泛着温馨的昏黄之色。总之,有了避雨的屋檐就得救了!
“哇!”总算从雨中解脱了出来,我收起了伞,大量的雨滴汇聚成一股股水流沿着伞上的沟壑往下流淌。可奇踏了踏小脚,像一只粉色毛的小狗一样,摇着上半身,呼呼呼!附在身上的雨水和一片落叶都被抛开。
这里可是门庭若市啊!不同于街上那种荒凉感,在光照下的内部,热闹非凡,我们来到了另一个次元!
“呜哇!——”可奇那原来就大的眼眸就睁得更大了,可以预知她已经迷失在这眼花缭乱的商品中了。
她兴奋地跑到各种货架面前,东摸摸,西看看。
咖喱!咖喱!买什么样的好呢?如果按照老姐的重口味来看的话,五香麻辣牛肉咖啡才是最合适的吧!说到底,其实我是一个爱吃甜食的家伙啦,这一点以前总是被老姐拿出来当作饭后调味料,诸如“哎呀,爱吃甜食可是女生才有的习惯呢……”,好哇,那既然老姐你这么爱吃辣的,今天我就买一个特别的!
就是这个了!“特制超爆辣味牛肉咖喱”,嘿嘿,光是看着这个名称,满头都开始大汗淋漓了!很好,那么……话说我也是吃咖喱啊,那就再买点别的吃吧!而且一定要往贵了买!那次可奇弄出的钱还剩6000多呀,想快点花完都困难。6000元用来买零食那可真不知道要买多少。
我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可奇会走丢,她那两个呆毛似乎就是GPS全球定位系统,就算是离开契约者也会寻迹走回来的。这种形象为什么总是让我无意间想到电视中的幼儿节目某线宝宝?
我提着一大堆东西,开始回头寻找那个小身影。当然啦,GPS什么的也就是一个形象的比喻。或许她正在找寻着某样东西才对,这个还用再往下猜吗?当然是在有薯片的货架了。
真是不是自己的钱花得一点儿也不心疼呀!提着一框食品,我在货架丛里寻找着。果然在那里,失踪的可奇永远和失踪的薯片在一起。
由于身高完全不够,第四层的喜事薯片根本就拿不到,嘿嘿!看着可奇嘟着小嘴,一个劲儿吃力地往上跳,我都想用手机拍下来了。
这时一个亚麻色发女孩走到了可奇的面前帮她取下第四层的薯片,然后弯着腰送给她,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可奇的小脑袋。
“谢,谢谢姐姐!”可奇幸福地抱着家庭分享装。那个正在微笑的亚麻色发女孩……喂,不就是亦萱吗?不好了,不能让她看见我和可奇在一起呀!我正要拎着一大堆东西快速躲闪的时候,可奇侧过身发现了慌慌张张的我。
“小晨!薯片,买到了!”别给我打招呼啊!亦萱顺着可奇的方向看过去,不用说,直接和我四目相对。然后迅速放弃掉笑脸,挑着眉毛似乎说怎么又是你?
是啊,怎么又是你呢?
我立马堆起笑脸,迎上前去。这僵硬的面部表情实在是太难受了。
“呀!可奇,怎么到处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呢?不是说好一起买薯片回家家吃吗?你这个孩子还真是不乖哦!”
“嗯?”可奇对于我突变的寒暄有些不知所云。
“我知道,你很不想,也很不巧的在这里碰见了我,但是,说句实话,这个孩子是谁?好可爱!”亦萱很少见的露出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样子,看向可奇正在疑惑不解的大眼瞳。然后伸手开始揉着她的脑袋,可奇舒服而又幸福地眯上眼睛。
“这可一点也不像你该有的表现哦!”
“你指的是什么表现?”她继续享受着抚摸可奇。
“当然是这一副做作的温柔大姐姐形象了!”
“哦,是吗?选择对待他人的方式不仅仅是我的自由,而且还是因人而异的哦!”这明显是在针对我嘛!
“她是我远房的亲戚,叫做可奇!”我极不情愿的又把亦萱这个毒舌女人介绍给可奇“这个女孩呢,是我们班的班长,亦萱同学啦!”
“班,班长姐姐好!”可奇礼貌地抬起脑袋向她问好。
“嗯!懂礼貌的孩子!”亦萱说完扭头看到了我那一堆惊世骇俗的零副食品。
“准备在家里开party吗?”她用手指了指高到快要溢出购物篮的食品。就算是准备开party也不会邀请你去的!”
“都是进口食品呀!”亦萱有些吃惊的样子。她细数着这些商品。
“这个……150元一盒,这个……87元一瓶,还有……”
“嗯,嘿嘿,一个人生活当然需要一点好的东西来促进青少年的生长发育哦!”
“但是呢,单从你所购买的东西来看,都是有助于身体横向生长的!巧克力,巧克力饼干,巧克力味奶茶,夹心巧克力泡芙,巧克力味华芙饼……”
呃,这么一说倒也是,我看了看这些食品,除了咖啡料不带巧克力三个字以外,其余则全部都是。
“你是出来给音乐部采购午餐的?”
“……我是音乐部成员,不是音乐部保姆……”
“哦,抱歉!”总是习惯将亦萱同工作联系在一起了,近而造成外出碰面都不禁往那方面思考的状态了。
她拎起购物篮,指了指说,这些可是他们的午餐和晚餐,全都是买好的新鲜蔬菜。亦萱的父母早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一直和她的弟弟一起生活。那这些买东西的钱都应该靠得是父母定期寄来的生活费吧。而且我也有注意到许多零食也是买的特惠价装。多少觉得自己是个喜欢依赖他人的人呀,比起亦萱这么独立,还能照顾好弟弟来说,我这个做弟弟的却成天依靠姐姐。
“再见了,可奇小妹妹!星晨,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哦!”
“嗯……”我并非不情愿这么做,而是讨厌这如父母一样的说教。
可奇笑眯眯地挥舞着小手向着她道别。走出便利店后,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许多,小雨滴打在伞上已经没有了刚刚过来时那种巨大的力道。雨变得又细又小,视觉上它似乎只是变得更加密集,就像喷雾营造出的朦胧湿润感。空气被渐渐加湿一般,每一次呼吸的时候,就有许多小水滴进入体内循环着。
我看了看手机屏上的时间11:15分。呼,那么很快的一上午又要过去了。在我右边的可奇则一手揽着薯片,一手拉着我的手指,兴奋地往前行。肚子倒不是很饿了,反而觉得有些胀胀的。一定是早餐吃太多太多了,尤其是那些饭后甜点,我这脆弱的消化系统呀!
前面转角就是一条回去的小巷,可以避免穿行那满是信号灯的街道。
今天小商店的老奶奶应该也有在休息吧,在经过小巷口时,我留意了一下那家店。果然,门窗全部紧闭着,周日必需睡到中午才算觉哦!
呼,东西可真沉,手掌在袋子重力的作用下,于手心都勒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小巷近处的景致在细细的雨丝中如梦幻一般,朦朦胧胧根本就无法看清什么,只有两边房屋稍稍深色一点的淡淡的轮阔。
巷子里可真安静呐,星期天的上午总是这样的吧。踩着地上薄薄地一层水膜,几丝寒气透了上来。夏季雨后是会清凉不少的,不过这种凉馊馊也有点过重了。可奇缩紧四肢靠近我的身体。
“马上就要到家了!薯片必须回去以后才可以才可以吃的哦!”边走边吃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嗯!”可奇点点头,手把薯片揽得更紧了一点。
寒气似乎又加重了,细细的雨丝似乎已成细细的冰丝一般穿透肌肤之后,带走了余温。
“呼!有点冷了的感觉!”可奇几乎将前半身整个地贴在了我身上。
“小,小晨……冷,冷冷的……”我可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降温啊!夏季雨后的凉爽已经被夏季雨后的寒冷所代替。
应该有什么异常了?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但是周围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紧致的房屋,整齐的树木……我回头看向走过的路,它早已在细雨中变得朦胧。继续往前走吧!我加快步子。
再不快一点回去的话,老姐可是又会生气的。
周围的温度似乎不再下降了,但是仍旧比进入小巷之前寒冷许多。前面依旧模糊的路况在快步之中有逐渐清晰起来,而被甩到背后之后,则又渐渐淡化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中。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已经接近于奔跑了,被我拉着的可奇不断拼命地倒着小步子。
“主,主人……”奇怪了,都有这长一段距离了,还没有走到岔路口呀?我抱起可奇,开始继续加快步子。
可奇的刘海在前行的逆风中飘舞着。好冷!我更加抱紧了可奇,她也尽力蜷缩在我的怀里,并闭上眼睛。
在不停息的奔跑之后,我终于来到了岔路,然而这似乎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岔路口景致了。
“咦?这是怎么搞的?”也许我一开始就进错了小巷吧,这里说不定是另一处地方,我注意到这人字形岔路口中央的黄色施工牌,那是上周便开始的一项工程,准是这里没有错了。
我同住常一样,拐向右手边的岔路口。到家以后,一定得先好好地洗一个热水澡,浑身已经潮得不像话。
走出这条路再左拐就到家了。书上说人的感觉有的时候会非常不可靠,就好像同样是十分钟,对于一个正在娱乐的人和一个正在工作的人而言,长度是不一样的。这个就是所谓的心理时间吧!那么,刚才我之所以觉得走了那么久,一定是太过于急切回家的心情导致的了。
经常想起父亲书架上,多得如百科全书一样的各类书籍,自己也时常会去翻看,会不会喜欢看书的人就会内向一些呢?总觉得看书也是逃离现实的一种方法呀!不过可奇这本书倒是有些沉呀!我左手托着可奇的脖子,右手则相当辛苦地一边拎着食品,一边护住她的腰。还好庆幸自己的臂力不赖,一次处理多项任务也不在话下。同时我是不是也该庆幸一下我的长跑实力呢?在拐过岔口后,奔跑了这么久,依旧只是在巷子里面。前面的景致以朦胧中逐渐清晰解放出来,然后消失在前后的朦胧中。
不行了,太累了,我放下可奇和食品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果我的时间觉察能力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误差也似乎大得过分了一点吧。大概跑了多久呢?应该有大约六、七分钟的样子,我的速度比较匀均,三千米大约用时十四分钟来计算的话,刚才跑过的距离大约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样子。这个长度绝对有问题,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我糊涂地走错巷子,这条巷子应该是往滨海工业园去的那一条。尽管对于那一条路,我并不是那么熟悉,但目前只能这么做了。
可奇有些异样,她小心的靠着我的身子,没有了对周围环境的好奇,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
如果不是我打算掏出手机确认一下时间这个动作,来加强上述所分析的最后一种可能性,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看到这样震惊的东西。
那么,现在的时间是,屏幕上赫然显示着55:11分!!!我的天,这个误差也太大了!这个时候我到底该怀疑什么呢?手机出问题了吗?还是说现在正是55时11分呢!就算是二十四时制,时数也不应该过二十四呀!
但是,除了手机坏掉这个事实以外,我没有办法再去做另一个解释了。可是,我又注意到了一个异样,在手机时间下方,原本是“星期日”的三个字,变成了“日期星”三个字了,还有”菜单”键,现在换到了右边,并且……
我在用左手操作着手机!而且我刚才是从左边荷包拿出手机的!不可能啊,我是右手习惯,而且放在右边荷包的手机怎么会到了左边?这时我才发觉,此刻,我左手就如同右手一样灵活,而此时,右手却同左手一样笨拙了。
对于这种完完全全超越我理解的事实,我也找到了一个解释,我是在做梦,其实早上被老姐的笑声吵醒只是梦的开始,然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是在梦中,好的,那么我就用最好的方式来检验一下。我掐了自己的脸,由于我深信这是梦境,不会有疼痛感,所以我掐提相当用力!呀!痛死了,就连掐自己的脸也用的是左手。
“不要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所有的解释都在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了。
“……是,是迷域……”可奇看见苦恼的我说出了一个完全不知所云的名词在我面前,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虚弱,刚才的努力狂奔,应该消耗了不少体力吧。
“什么迷域?”
“一块被设制的区域,通常是由于周围的人群或个人情绪波动造成的,但是这也只有契约双方的人才可以进入或觉知得到。”什么迷域不迷域,总之是一个相当不讨人喜欢的区域。不过,听可奇这样的解释,我也就放心许多了,一方面是因为有了明确的解释,毕竟未知才是恐惧的,另一方面,这些应该也在可奇的能力范围之内吧?
“迷域也可以由法术来模拟产生,这是一个双旋的逻辑迷域,分别是左旋和右旋,也就是刚才的岔路口了。”可奇的感知比我想象中还要迟钝不少,不然的话,我想在分岔路口她就会告诉我这些了。
“什么是右旋,左旋?”
“那是事物的对称方式,角度量旋转对称或者翻转对称。”
对了!我再一次打开手机,上面此刻显示着“45:11”,刚还是“55:11”的,再看看那个诡异的”星期日”!
“我明白了!所有的东西都被左右调换了!或者说是镜面一样对称了!自从我在右旋的巷子走完一圈后!”
“嗯!”
“刚才进来的时候是11:15分,但跑了七分钟后,应该是11:22分,但在镜像后,就成了55:11了,而现在则又过去两分钟,应该是11:24分,镜像后是45:11分!”那么左右手习惯我也明白了,在右旋一次后,右手与左手交换了,包括思维上的右手习惯。所以我变成了“左撇子”。但是这种变化是相对的吧?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变得异常,只是巷子两边的建筑发生了左右旋变化。
“在你眼中,世界发生了左右旋的变化,成在世界眼中却是你自己,就、就和莫比乌斯、斯带一样……”可奇眼神中的光泽渐渐黯淡下去,她好像浑身无力,慢慢倒了下去。不会是受潮感冒了吧?这见效是否也太快了啊!
“主……主人……头痛,好痛……”她虚弱地喘着气,我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了。
“小,小晨,别,别再往前走了,在这里,每一次左右旋对称都会消耗系统大部分能量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现在需要回去。
“可奇,我们马上就会回去的,打起精神呀!”尽管我根本不知如何回去。
“迷……迷域其实是这样的……”可奇停止了话语,轻轻闭上了眼睛。
“喂!怎么了啊?可奇!”我拼命地摇晃着可奇,希望这样的动作下,她可以醒来。怎么办,如果没有了可奇的指示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我轻轻抱着她入怀里希望能够分给她一些身体的能量。
振作一点呀,可奇,等着回去,这里还有许多吃的东西呢!
我搂紧她,站起身子。此时,一道光芒从她身上发出,她又变回了契约书的样子。只是契约书的光芒依旧耀眼,光线在周围空气中的水珠里色散后,于她一周形成了一条环状的彩虹,这是最美的一道装饰,在这样朦胧寒冷而浑暗的迷域里。
稍稍有点暖意的风吹了过来,身上的潮寒气被暖风抵消净了。契约书开始打开了它的封面,一张张页纸疯狂的翻动,然后于中间停止了下来。
“我的主人,请跟随我的指示,离开逻辑迷域。”记得上一次可奇就是这样指导着我将她变成人形的,我这么想不一会儿,页面上又显现出一句话。
“是的,契约书状态是能量值消耗使用最低态,在对话页面必须使用规定语法。”
“喂,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擅自……”对擅自读取别人想法,我想到。
“对不起主人,书页交流只能通过读取想法来建立沟通,不过我会遵守读取权限。”好吧,随便了,总之我在这些家伙面前就是一个思想赤条条的人类。
“可以看到,迷域的构造是对称的。系统是指包括构成该区域的房屋,地面,气候,以及各种随机的微小挠动,系统的能量来源于强型情绪的负面能量以及进入该系统的来宾能量,或者由创造者自身提供。因此迷域内的能量是不稳定的。”
也就是说我中奔跑时,朝后移动的房屋可以看作是我在静止不动,而房屋自行后移,而这也在消耗系统能量了?
“是的主人,随着系统的能量消耗,首先的效应是环境的温度降低,而且在环境温度接近临界之后,迷域会坍塌,维持这些潜意识意象(如房屋道路…)的能量便会不足。因此系统会不断从”来宾”体内获取能量,尽力维持这种平衡,当然情绪波动者的负面能量也会持续供应。”
我们可以直接等到迷域坍塌后,恢复到正常世界么?
“不可以,温度的临界值是绝对零度,没有生物可以在那种温度中。”
看来我们是无法出来了。
“可以,出去是有方法的,一是找到情绪波动者,也就是迷域制造者,让他负面情绪消失,这样迷域的逻辑支撑便会消失,我们便回到现实。二是,找到迷域的出口。”
找到迷域制造者,在这种鬼地方?而且第二个方法根本不可行,这样无限循环的地方哪会有出口啊!我想我们一定会死在这个该死的区域内的,啊,为什么我这么年轻还要推上这一档子烂事啊,我还没有和潇雪约会呢,我还没有出国旅游呢,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想做啊!我就不该腿贱去那个莘莘专营店,不该手贱买下这个康泽南特牌练习本啊!
“主人,振作一点,我们还有机会!”换作可奇来让我振作了,真是讽刺啊,不过她的书面语法可算是比口语流畅多了。
“迷域的构造大多是取自现实世界的片断,并运用逻辑进行的拼接,不同的逻辑决定了迷域的拼接方式不同,但这些拼接并非完美到原子级别,而是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接缝,这也是能量在系统中易流向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在接缝处会有原子级别或者分子级别的能量交换,与外界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交换。”
也就像是在做剪纸模型时一样,用胶粘住的边缘总也避免不了缝隙的,但是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原子级别的缝隙我怎么过得去啊!
“请先努力寻找吧!”可奇下达了温和的命令,我有一种被指使的感觉,为什么你不来寻找。
“我的能量已不足支撑我使用法术来进行寻找,对不起主人。”
你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然后我来负责收拾残局对么?
我解锁手机,在“服务区外”四个大字下面只剩百分之二十的手机电量提示。昨天才刚充满的电,在这里已经夺去百分之七十多的能量了。我丢下食品,以免带着它行走会消耗更多的能量,只是拿着契约书寻找着。
这让我从何找起啊?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的连接着,就算有原子级别的接缝,我也无法有肉眼看来呀!这可是自初中毕业考数学这一科以后,我再一次如此的狠动脑筋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话总让有一种被上帝那个爱开玩笑的家伙监视一样的感觉。
既然是拼接处缝隙的话,那应该也是在有着明显拼接外观感觉的建筑物附近才对。那么它应该是左右对称的话,在左旋右旋的起始点,应该才是最明显的吧!我走回岔路口,停在那块施工告示牌前。
真是如此!这左右旋分岔路的导致几乎完全一样!如果把右岔路折叠过来的话,那一定就能同左岔路完美的重合了。
折叠!我注意到施工牌,它正好在对称中心上!那么它也就是接合上的一部分了。我低头看向上面的字迹,“施,施,工,工,中,中”这三个字相互对称着。没错,在竖着书写的“施工中”这三个字中,对称中轴线就是最细致的接合处了。但是,有一点不和谐的东西出现了,反向的”施”字上少了一个“丶”是掉漆了吧?在细雨中淋湿的话,可是相当容易掉漆的。
不对,就算掉漆了,那么在对称中,那一条字也会掉才对?这种令人遗憾而又兴奋的不完美对称,正是接缝的微观放大!
“就是这里了!”
不过我该怎样过去呢,把自己变成原子?可奇应该告诉我一些方法吧?但是契约书却合上了,变成了灰色,我努力打开它,却根本没有用。该死,能量被耗尽了么?在这个时候。想到这里,周围的温度进一步下降,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能量的被获取是有高低顺序,先物品后人的话,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我了!必须得快一点才行啊!
能够维持系统的能量在被一点一点地消耗着。光线在变暗,环境的亮度也开始下降了,透过肌体的严寒已经让我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我蹲了下来,尽量让自己全身以最小的散热面积暴露在周围空气中。灰色的契约书已经结上了一层露,地面上亦覆上一层薄冰。雨停了,或者说是冻住了,不在敲打雨伞,而是代以白色的雪花。实在太冷了,这里已经尤如圣诞前夕一般的雪白。我会死在这里吧,我觉得不会会这样,我的人生亦非只有十六年这么短暂,总得有个办法吧?
脑袋已经开始就得迟钝,但是思路仍然清晰。既然这里叫做逻辑迷域,那么逻辑只要跟随这里的构造就好了。如何做到那个样子呢?左右旋逻辑,轴对称还有接缝……跟本无法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
“嗡!嗡!”左边荷包里传来手机的振动声。是闹铃吧,在这根本没有信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电话打来?我拿出手机,必须关掉振动,这会消耗能量的。
“咦!”有短信,竟然可以在这个地方收到短信了?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手机屏幕,信号两格,老姐发来的短信时间是57:11,就是刚才发来了信息!明明还是服务区外,现在为什么会有两格信号,我站起身子,发现此时信号是四格了!
有线索了!抓住这个信号,一定有用的。我又开始逻辑推理,手机有信号了说明了什么呢?如果这里是在电梯里或是山洞,由于信号无法达到这里,那么才会出现没有信号的状况。进行一个类比的话,我们通常在山洞中处,或是电梯门打开后,会收到信号,出就是此时外界的信息进入了这里。那么,换而言之,这里的按键也正是能让手机收到信号的原因。而且信号越是强烈的地方,就距离接缝处越近!
我手持手机四处探寻,在标志牌正后方,信号达到了五格,并保持住了,就在这里了,接缝的最大处!足以让手机信号可以通过的接缝,至少也有一定的大小吧!更何况“施工中”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证明微小的接缝是可以被放大的。那么被放大到宏观的接缝应该是这里极不对称的东西,这也是逻辑构造本身的错误吧。
我注意到那个井盖“滨海水管网”几个字,另一边也是一样写着“滨海水管网”五个字。但是问题出现了,这并非是对称造成的重复,那么另几个字应该往右岔路四十五度角倾斜,而不是一百八十度旋转对称。
就是这儿了!我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我徒手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将井盖拨开,里面迅速出现了一道光柱,那恰好是井盖外轮廓的形状。太过强烈,太过温暖的光线了,一定是由于我渐渐适应浑暗的双眼,在见到强光后的一丝不适应!当我双眼能在强光中看清一切时,我发现井盖下是飘着几朵白云的蓝色天空,只是受限于井盖的形状,呈现出圆形。久违的晴朗天空呀!我就像一只被困在井底的青蛙抬头看向天空,唯一不同的是,我的低着头的。
拿上契约书,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跳下井里,浑身先是感到一阵在重力作用下的加速,而后是在重力作用下的减速,我摔到了地面。
好暖啊!这新鲜的空气!我站起身,看着地上那个天井盖,那个刚才里面钻出来的井口,以及周围的一切。这里就是现实中的小巷了!已近中午时分,人们陆陆续续的出来活动了,他们或是急匆匆赶回家,或是下班出公司觅食,但都不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正前方,一个施工牌“施工中”,不过此处是一小段可以看到尽头直直的路,没有任何的分岔。
呼!现实世界中已经雨过天晴了呀!我微微笑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面,我看见了那一大袋食品,依旧原封不动的停留在那儿。
真是够对称的逻辑构造啊!我走向前拎起袋子。
“星晨!你倒底在外面搞什么呀!都一点半啦!我都已经等着你的东西三个多小时了!”在迷域的时间流失好像慢了很多的样子。但是,能够被老姐指责,自己心里此时不知为何还有些高兴。
“哇噻!我的好弟弟!你买了这么多进口食品呀!啊!这个,这个!这个巧克力华芙饼,可是相当好吃!相当贵哦!还有,这个……”马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兴奋地近乎抽搐,并把所有食品放在桌上摆了一个遍,然后独自欣赏着它们美好的外包装。一共三千七百元的东西,足够让她长胖三千七百斤了!
我知道老姐是一个控制能力极差的人,又是一个毅力极强的人,说来这似乎相互矛盾,但是在我解释之后,就不会矛盾了!因为老姐曾经减肥十斤成功,靠的是每天两餐的生活,而也曾经增重十斤,靠的是每天两份饭后甜食的生活。这一点和我却是一样的喜欢吃少量的甜食,德芙巧克力,锐士糖,华芙饼,罗沙蛋糕……问题是我从来不怎么发胖。像老姐这样只知道看肥皂剧来锻炼面部肌肉的生活可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身材一向自诩完美的母亲也常说,要想多吃一点,就必须多勤快一点哦。
“这么多进口食品的话,一定贵到离谱了吧?”
没错,现在在您面前展示的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零售。
“哇,三,三千七百块!星晨,你从哪里来的这么钱啊?”这一下该怎么解释才好呢?总不能说自已是头带丝袜去银行抢来的吧,捡到的也不合适,一向拾金不昧的我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偷就更不用说了。那么就该说出实情吗?像这个样子”呀!老姐,这个是用法术变出来的哟!”那我一定会被当作神经脑残人士的。
“呀,这个嘛,上一周买刮刮乐,不巧中了四千块呢!啊哈哈哈……”总而言之,就是尽量让来历变得合理一点。老姐不仅相信了我的说法,而且还说,自己也应该坚持购买刮刮乐,这样那些化妆品就有着落啦。你还是别指望吧,在你中奖前你所花的刮刮乐费用就已经超过化妆品总价了。
吃过午饭,我已经再也无法动了,因为吃得太辣太饱,浑身大汗淋漓,二则是一上午的冒险本身就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了。将契约书放回书架,我便倒头睡去,这也是我有史以来中午睡得最快的一次。
下午四点半醒来,看见窗外正在聚集而至的云朵,不愧是多变的沿海天气,中午还在阳光普照,抱怨空调不顶用,下午就开始阴雨。
我从床上爬起看着书架有些发愣了,果然是睡太久了么?大脑的反应变迟钝了。不过书丛间的微光我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契约书已经由从迷域当中的暗灰色恢复成明艳的彩色,并且在柔和的光晕中渐渐恢复崭新的外貌。看起来是在进行自我修复,并从周围环境中获取能量,就如同我那部下正在充电当中的手机。
我观察到契约书闪烁柔和背光的封面,以及封面上那一个亮于周围其它图形的十字图案,还有封面右下角处的“K”字符,还有一个形状怪异,不好形容的另一个字符。这三个图案好像点亮的三盏灯,在封面上尤其显眼。
可奇在书中正在熟睡吧,恢复起来也许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脑袋里不知觉再次回想起她虚弱地倒在我怀里的情形。她还是个孩子,一个除了她们世界里一些契约指定者必需知道知识以外,还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也许该保护她的是我吧,总在企望别人的关心,关怀帮助的我,这样下去实在是太狡猾了,也许我那并不强大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能让它产生一点点变化,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也就足够了,我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嗯,还是相当有力的。
近些年,总会在网络上看到人闪经常讨论的一种“都市病”。我想我也算是其中的患者之一吧。时不时拿着手机不断检查有没有新的短信息,有没有未接电话什么的。这让我想起了Msocier,聚会那次载到我手机里的那个啥?麦苦罗布罗金?总之就是那个软件,那个可以相互用来交际的东西。
对了,打开来看看会有什么更新吧。好像自我注册以后就没怎么登陆了,我拿起正在接线充电的手机,点开图标,登上主页。
“刷新……”哦!有这么多条状态和留言啊!
“下雨了,真是烦啊!外出不能……”附加上一个无奈叹气的表情。这个是“天才小Q”的状态,我点开当时就加了备注,这个是秦山同学的状态,哈哈!我马上在那条状态下回复了一句,“唉!是啊,上午外出一趟还浑身透湿……”附加上一个流泪的表情,以示我内心的痛苦。
这条状态不用猜都知知道出自谁之手了。
“大雨倾盆,阻碍不了我的二次元之魂!!!继续flag妹纸!”还有一个恶心的爱心附在句末。”flag2CYの妹纸”是祈开那个家伙。我也回复道,”可别憋死在家里哦!你这个宅!”加上一个“哼”的表情。
然后是社团长的状态留言,”嚯嚯!企划案终于在我的触手强击下快速定稿了!!!”不愧是社团长,周末还忙着社团活动。我回复着”社团长真努力呀!辛苦喽!~”同时回复的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社团长威武!!”这个是辻川的回复,他的昵称最好认了,就是SC89757,SC应该是他名字的缩写首字母,后面一串数字听说是一首歌的名字。”啧啧啧!不愧是GAME社的首席制作人呐!”这个语言似乎说明回复者并不是我社的人呢。“闪电的波尔卡”这个昵称完全没有听过呢!我点开这个昵称的主页,查看他的个人资料。
“所属公共主页,华高音乐部!”一定是音乐部的家伙了!我接着点开链接,去看一看他们的公共主页吧!由于GAME社主页和音乐部主页是友好主页,所以成员之间是可以互相访问的。真不愧是友好社团,不然萧雪也不会被乾齐同学给”不择手段”的强借过来了。
这里也不是一般的热闹啊,各种日志,音乐基础知识的帖子和成堆的留言状态,”闪电的波尔卡”说:”啊啊啊~~~累死了累死了!这么多曲子要编排,导呀!”看来,周末加班的不仅是我社的成员,当然,除了我这一个只能用来跑腿的家伙以外,还有音乐部的人们。
“淘气不使坏”说:“太多了,求老大的帮助哇!!”这一条有3、4个回复。而回复最多的那一条状态,是一个名叫“水仙YX”的用户发布的。
“大家一起利用周末加油喽!下周就会轻松许多啦!”加上一个“奋斗”的图标还有一排用来强调情绪的感叹号。这条的回复有二十多条!看来这句话是起到了它应有的号召力了。
我点开回复,这里是各种的感谢和决心,还有向这条回复的“老大”致以敬意的,当然社团长也有过来捧场回复道:”哟!水仙同学也这么努力哦!加油了!”可惜的是社团长的回复招致了许多口水。”切!还好意思说这些话!要不是我们成员被你挖走,我们才不会这么辛苦”,“就是,楼上说得对!G社不行就别逞能啦,找不到音乐制作就做无声MAD吧!哇哈哈哈!”
看来音乐部怨声涛天啊!想到亦萱在书店里带着新人周末购买资料的情景,我想萧雪作为音乐部的核心成员,这次真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欧阳萧雪那个家伙真是的,有什么可了不起的!”
“就是呀!说过就算是在G社临时工作,也会协助我们什么的,其实什么忙也没有帮上,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恶心死了!‘
“嗯嗯,严重同意!穿那么短的便服裙子,果然还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呢!”
“就是啊,我还看见她和那个叫什么晨的家伙一起回家呢!”
“哈哈,都不知道是她第几个男人了呢~”
“那当然能被G社长弄过去,肯定和G社长关系不一般哦!”
“她呀,就是一副仗着自己音乐才华而很了不起的样子呢?而且还超级会装可怜~”
“呜~救命啊,她的工作实在太多了,全部由我们来分担,真是吃不消啊!”
“是呀,音乐那么好干嘛不去考艺科学校,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第一呀……”
“轻浮的女人”,”装可怜”,”恶心”……这些句子在我面前塑造了另一个欧阳萧雪,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她,另一个被曲解的她,被诬陷的她,不真实的她。不,那不是萧雪,你们这些家伙跟本就不了解萧雪!你们这些家伙跟本就是在嫉妒她!此时我已经感受到了一阵头脑的暑热感,愤怒向我袭来。萧雪是有她的苦衷和原因的,她去不了艺科学校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在什么装可怜。
不符合事实的评论回复,让我对她们产生强烈的否定。他们只是在抱怨繁重的工作,然后转移到对萧雪的指责上。既然两社的社长都达成了使用另一方成员的一致同意,你们还恁什么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语呢?
我想在那些回复之下输入强烈的斥责语句,让她们了解萧雪并非如他们想的那样。但是,我的手指犹豫了,这样会不会引起两社的争执?万一我被他们认为成一个只会偏袒已方的人怎么办?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擅长的家伙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们这些周末仍在加班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对萧雪评价,对那么优秀的人作感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喧。我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真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愤怒有什么用呢?也许只是懦弱的另一种加强罢了,那该死的手指根本无法在键盘上敲击出“不是这样的!”“你们是在说谎!”“萧雪才不是那样的女孩”这样的句子。我靠在床头,无力地看着这些评论,却手足无力了,还是说这根本是一种无奈呢。对于自己不争气的无奈,还是说对这已发生的事实的无奈呢?
我想帮助她,说不出什么原因的想要帮助她,自从对那次莘莘专营店购买了契约本以后,我就产生出这样的想法。我不愿意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不愿意让她失望,更不愿意让她受到这样无端的指责和歪曲。所以,所以我帮助她的工作,给她买音乐书让她能坚持音乐学习,约她去她最想要去看的钢琴独奏。那样的话,也许我可以看到更多她的微笑,更多更多的努力与坚强的她。
但是,我又真正地了解欧阳萧雪多少呢?这个问题是所有疑问中最难的一个。装作对她了解很深,然后在评论下面斥责那些家伙才是最错误的做法吧。对想要帮助的对象一点儿也不了解,而只是专注在自己的行为上,还算作帮助吗?
我真的,有主动想去了解她么?是的,我有过,我曾打算同亦萱去往音乐部,我曾打算和她能聊到更多的东西……但是,我仍然害怕,是这种情绪阻碍了我吧,我想。万一我主动的了解遭到了拒绝该怎么办?不善言辞的我会不会说出些无意间戳到她伤口的字句呢?太多的顾虑,所以我放不开吧!
我合上手机,渐渐觉得自己的情绪归于平静。此时楼上传来一阵钢琴声。可以听得出来,那一顿一顿的演奏明显说明演奏者的不熟练——楼上那个上小学的小妹妹,每周日我都可以清晰地听见她正在努力中的琴乐演奏。
在那虽然不流畅,但节奏依旧存在的演奏中,我用脚不自觉地在地面上踏着步子,想不到长跑时步伐调整的技巧。萧雪说她很热爱体育,只是没有那样的运动神经而已。也许教她跑步会让她更加开朗一些,当然我看起来像是一个例外,其实大多时候我也是自诩开朗的啦!
节奏过后,便又是琴声,不过这一遍比刚才流畅多了,还伴随强烈的节奏感在里面。嘿!小妹妹进步神速啊!
啊,说起来在很小的时候有在父亲的指导下练过一段电子琴,那个时候父亲本打算让我一直在琴乐班里学习到小学三年级,但是,于我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赋的影响,数次被音乐老师代称为”那个哆唻咪同学”以后,我这个连“哆唻咪”都分不清的同学只得被更加耐心的父亲领回家亲自教导了。秉着授人以渔的原则,父亲对我进行了启发性的教学,然而我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同时深深地启发了父亲,让他残存的音乐幻想彻底破灭,以致于最终转战了绘画。按照老妈的说法便是,“孩子的培养需要依照实际情况来的哟!音乐靠的是右脑啦!我们还是可以教他绘画培养左脑哦!”但是就在一年之后,我被无药可救的证明,左右脑都不发达。所以有些时候我常在思考,运动神经一定是长在大脑外侧的!
一定是这样。
不过到现在,对音乐自已还是有点敏感性,这也是归功于那个时候零零散散的一些熏陶吧,听着楼上传来的声音,我好像还没看有见过萧雪演奏钢琴的样子,但是我可以粗略地想象她在琴键面前全身心陶醉的模样,那种专一的神情应该就像一场同音乐轰轰烈烈的恋爱。她是能够充分感受音乐语言的女孩子吧,不然是无法如此掌握自己所创作的每一个音符。对了,上次送给她的那本书,我也想再买一本来自己看看,似乎对音乐我也燃起一股激情。
该不该给萧雪发个短信呢,在这个下着大雨的无聊透顶的周日。会不会她正在忙别的重要事情,而没有时间上网或是使用手机?如果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一条突兀的短信会否给她带去不幸。我想到譬如忘记调成振动而在课堂上发出可爱手机铃声之类的“十大课堂悲剧之一”。还是发个小小的信息问一问吧,周末了都哪会那么巧的啊!纵观我这个优柔寡断的个性,我只好下决心,发了!
“在吗?周末在忙些什么呢?”外加上一个笑脸,“来自星晨的闪亮亮问候”。
十分钟以后,没有任何消息回应“来自星辰的闪亮亮问候”。莫非她真的在上各种补习班!那样可就糟了!
不过呢,这种担心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得到了有力的证实。
“不好意思啦,下午一直在上培训班直到刚刚才结束,呵呵。”
“啊,对不起啊!没发生什么课堂悲剧吧?”
“什么是课堂悲剧?”
“就是,我担心你的手机在我短信到来时,发出声响,进而悲剧掉……”
“没有啦,我都刚刚开机呢!上课时都有关机的习惯。”
“哦哦!那就好啦~话说你在上什么培训班呢?是学科加强班么?”
“没有哦,是园艺培训课程……”
“园艺培训课程?难道我们有开这一门选修课么?”尽管我们高中开设有丰富的选修课,但是园艺课我也是刚听说。
“没有啦,这个只是自己去上的课程班而已……你呢?在家里干什么呀?”
“嗯……也没什么事情啦,看看电视,听听音乐之类的……”喂,这样会不会被她当作一个无所事事的家伙啊,至少也得说自己有看课本复习预习之类的吧。
“偶尔也看一下书啦,复习,预习之类。”我在这里充当什么优等生啊?这种话出自我这儿的话,就一定会被当做谎言啦!
“呵呵!……下午天放晴了哦!没有出去跑步或者运动吗?”这个“呵呵”似乎意味深长,我相当讨厌这种谎言被看穿的感觉啊!
“呃……一直在家里,楼下体育场积水还是有点多,所有没有去啦!”
“果然还是清爽干燥的地面更加适合运动~不过雨后跑步的话,感觉会完全不一样吧~~想一想大口呼吸的时候都是的气息,心情就会好多了哦!”不过那样的话会对肺不好吧?但是的确雨后的空气会更加清新一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土都被雨水带走了,而且久违的阳光让地面上小滩积水反射出天空中的影子,也是一种不错的景致。自己没有尝试过在雨后奔跑,倒是有过几次在大雨中奔跑的经历,别以为是我早起为了赶去第一节课,虽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我都有记得带上伞。而真正蓄意淋雨奔跑的原因,多是我情绪不好的时候,我称它为“淋雨情绪发泄法”,久而久之,我竟也练就了淋雨不感冒的体质。
“嗯!但是在雨中奔跑和在雨后奔跑多少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雨中奔跑?原来你还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呢。”
“嗯,有过几次啦,我管它叫‘淋雨情绪发泄法’,而且习惯以后就会练就,既使风雨再大也不会感冒的身体哦!~”
“‘淋雨情绪发泄法’?听起来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方法,我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淋雨倒是有过~~”
“其实不仅只是雨中奔跑具有发泄作用,只要是跑步,运动都会有很好的效果!”要不要让她去试一试呢,在田径场上好似没有尽头的奔跑。
“嗯!~但是自己的运动能力又太差,大多也只是看看体育部的日常训练啦!”
“不是这样哦,人是不存在什么运动能力之类的,只要你愿意奔跑,愿意流汗,就可以做到!”
“嗯……说的也是呢~”
该说出愿意教她运动的想法么?就是这个时候啦,万一被否决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一次尴尬的闭门羹!啊!我的犹豫症又犯了,不是重度型,但是已经足以影响我的判断了。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在玩祈升那Galgame的感觉,眼前都快出现选项了,是或否,YesorNo!妈妈说过:“犹豫不决的时候就选择肯定的那个哦!尝试才是各种生活的开始。”那么,好吧!
“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教你练习哦!”
“啊,那样会给你添不少麻烦的吧,而且快临近期中测试了,对你也会有影响的吧……”
哈哈哈!我在心中仰天大笑三声,你太小看我了!那些学校的科目我可是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什么叫会给期中考前的我添麻烦?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及格的啊!我这脸皮厚过城墙的“自暴自弃”真是派得上用场。如果长城是我的脸皮建成的话,也不会风化那么快了。
“完全不存在,我可以随叫随到的!只要你有时间啦~”我倒是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她的作息!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有时间我就会同你联系的啦~”
“随时等候您的吩咐!~”
“呵呵,啊,地铁来了!下次再聊,早点休息哦!”
“OK!”呼,那么这也就是说她完全同意我的提议啦,同时也意味着从明天开始起,我必需时刻保持手机畅通无阻的状态。好的,那么现在就去充电!感谢老妈曾经的教导,我的各种生活就要开始啦!
可能是由于连续的充电又连续的48小时开机的缘故,现在手机的电池完全是热得发烫。尽管我明白没有谁会在半夜发来短信说“走,一起跑步去吧!”这样诡异到到近乎怪谈的短消息,但是只要是不保持着通信畅通的话,我就寝食难安呀!这种近乎强迫症似的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次是否有未接短信和未接来电的行为,将“都市病极端版”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然,这样超负荷的开机状态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一共收到了两条短信,全部来自祈升那个家伙。要知道如我这样频率如此之高的疯狂检查信息时,终于等到短信后的那种喜悦,以及发现那其实是祈升那个家伙时的失望至极。
“小晨晨,下午放学后陪我去Gamemarket买游戏吧的!”明明坐得这么近,干嘛还跟我发短信啊?而且还是在上课的时候。我回头撇了一眼他,他也夸张地露出让人第一次看会觉得毛骨悚然,第二次看会觉得恶心的笑容。
“NO!!!”坚决的否定!祈升先是兴奋地低头工作着,然后便一脸沮丧的表情向我投来抱怨的目光。
“哼!就算是你再怎么像柴犬一样无辜的表情都不起作用的!!!”我可是身经无数次可奇的装可怜必杀技。
“呜吓吓!小晨晨真没趣啊,人家被抛弃了的说~”如果把你的名字换作别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小女生在撒娇啊!拜托别发这么恶心的短信!
“恶心死了!自己去买吧!我没空啊!”
“怎么米有空了咧!又没有女朋友的说~~”
“就算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我也有自己的安排呀!”
“……嗯……真无趣……”万一突然接到萧雪的短信不就惨了?
以上便是昨天课上和祈升的无聊短信,只是直到放学都没有见到任何她的消息。果然是好学生啊,连一点点空余时间都没有,而且昨天又是难得的晴天,也不那么炎热,今天看来又是没有希望的一天了,从早上起就开始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直到现在大课间。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消息,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了,在这样的雨天,连体育部都去体育馆里组队活动了。
“这么频繁地使用手机在干什么呢,和网友聊天,还是手机游戏?”
我闻声抬头,亦班长正斜靠在我的桌子上,双手环抱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当然这仅仅只是位置上的关系导致的,我可是比她高出二十公分哦!
“哦,没什么,确认时间而已啦!”
“是么?从课上到现在你都不下十次地确认时间了,我该说是你的时间观念强呢,还是在偷偷地用手机在干别的事情?”根据“三句话”原理,我已经嗅到了火星的味道。
“直接一点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当然对你来说是这样哦!”亦萱诡异地笑了笑“马上就要期中检测了,抓紧点复习,就是这样。”没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对我而言,期中检测。喂!你就是在变相说我不会及格是么?
“哦……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考前可是有科目补习班,到时间向我来申请就好了。”
“哦……”很抱歉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话题。谈完后,她似乎已将命令下达一般,无视我的反应,甩甩亚麻色的短发就离开了。这次的谈话可真是最干净利落的一次,倒也是多亏了我那冷淡的反应,她该不会生气了什么的吧?怎么会呢,她才不会是那么容易就受到打击的家伙,相反地,我这边才是经常性的成为她活生生的言辞的祭品树。
“哈—!”好困,我竟也在大课间伸起懒腰,不过比起某人,倒是好了不少,我扭过头,祈升正抱着游戏机呼呼大睡当中,不用说,昨夜一定又是属于二次元妹子们的狂欢之夜了。口水都快从桌子上滴下来了。也多亏他前两节数学课能挺立过来,小原老师的威力再一次让我肃然起敬。
“嗯……这可恶的天气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晴上几天呐!”我胡乱地在手机菜单栏里飞速地移动着光标,自言自语着。打开Msocier看看吧,说不定萧雪会在上面更新一些信息,作为线索来判断一下啦。
“嗡~嗡~”手机振动了,我慌张地以为是短信来了或者说是有人打电话过来。后来才发现是Msocier的用户提醒信息,哦?我点开了那个叫做“五彩Watermelon”发来的即时消息,内容是“大哥哥在线吗?还是在隐身呢?如果看到这条消息的话,大课间麻烦到初中部初中二年级三班门口来一趟吧?有点事情相求哟!”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五彩Watermelon”,我打开备注,哦,是西瓜同学啊呀!辻川的妹妹发来的信息。
“在的哦,有时候事情相求呢?”
“过来一趟嘛,这只好当面告诉的~”不要弄得这么神秘好不好?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当面和消息效果不都是一回事,“因为还要给你一样东西呢~”这明显是在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啊!不对,这简直是在诱惑啊!
我要坚持住,做一个有节操的男人!
“好吧……”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大课间结束还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去一趟也无妨,而且下一节又是体育课,就更加没有关系了。OK!就这么过去吧!下了楼后,再穿过田径场和网球场,便到了初中部。说实话,我还真是很有些期待呢。送我一样东西,会是什么呢?能够想到的低年级学妹送给高年级学长的东西,无非就是巧克力呀,书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没走到初二三班门口,我就陷入了幻想当中。辻欣雨的样子非常好认,单马尾单单地扎在脑后,身着初中部制服,最明显的便是她那颗泪痣了,成为了她被被识别的唯一水印。在不远处,她笑着向我招手,另一只手则藏在裙摆后面。
“嗨!大哥哥,学习辛苦喽!”谢谢,我可一点也没觉得累。
“嗯,那么找我有何事相求呢?”时间不长,只有长话短说直入主题了。她似乎也读懂了我急切的样子,笑嘻嘻地将一个粉红色信封呈现在我面前。
咦?这个像情书表白信一样的东西该不会正是她要给我的吧?我正在接受低年级小妹妹向我的表白?有没有搞错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我这颗沉默了十六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啊!
“这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托我给大哥哥的lovelove信件哦!”
的确没有搞错,我是说这封信的性质,只是对象不是辻欣雨同学而已。我有些惊诧地接过这个信封,上面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应该是个细心的女孩子吧?
这到底是在白日梦么?我竟然可以收到这样的信件,而且还是低年级的女生。不管怎么说我的人气还是不错的!
“……就这些吗?”
“嗯?没了!就这些了,啊!对了,大哥哥要好好对待她哟!~”干嘛说得跟我已经同意了信中所写的内容似的,而且我还根本就没有看信中的内容。
我寻着原路回到课室,然后在确定没有人看向这边的时候,打开了信件。一张粉色可爱的信纸整齐地对折着。
“星晨学长,您好,不知道这样的称呼您是不是很妥当,如果觉得有所冒犯的话,请您原谅了!从初中一年级入校起,我就在一直一直地关注您,默默地直到今天才有勇气将我那些微不足道的想法传达给您。每次看到你在田径场上奔跑的样子,还有运动会夺得名次的英姿,我就会感到一阵阵幸福感。哎呀,怎么说才好呢?总之,如果您有空的话,中午放学以后到综合教学楼后的花坛处来一趟吗?实在是太谢谢您了。初二年四班姚诗易”这通篇的“您”字称呼得我有一些不适应。不过单从信件称谓来看,的确有着学妹寻学长应有的礼貌。可是这些连贯性不强而又有些断断续续的语句,总感觉她想要更多地表达一些东西,但是又没有向我说明白,还有“幸福感”是什么意思呢?我猜想应该是指对我的一种好感吧!总而言之,这是一封什么也没说清楚的信。
“中午放学后在综合教学楼后的花坛?”那里是本校各种情侣出没,也是各种新闻社“捉奸敢死队”出没,人迹罕至的地域呀。也就是说,但凡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会在那里发生。那么这次的约见地点既然是在那里的话,该不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会的,对方不是问题少年,而且我在校内校外也没有仇人她仅仅只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女生而已。所以,一定是考虑到在那里人迹罕至,说起话来更加方便一些吧。总之,还是先过去同她见见面。
体育课后,在厕所沐浴间里略冲凉放松一下,我换上一套干净的制服。那么该前往约见地点了。不过信件上虽说了约见的大体时间和地点,但是更详细的时间点和位置倒是没有提出。
因此,我不得不在花坛附近零星的人中仔细搜寻。人数不多,但是大多是这高年级学生,对方是初中生的话,从外表上应该是相当好辨认的。嗯,会在花坛的最靠近内边缘的片区吧?那里的话就几乎不会被任何发现了。
按照这种思路,我拐向更深处,在经过两个小绿化带以后,我看到远处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正在那里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着。深黄色的短发,卷卷地在脸颊附近贴着,发夹将前面刘海一侧固定住。身着初中部制服,然后双手攒着拳头,很不自然地放到裙摆两侧,成十字放在身前。
看到她那一副好似紧张过度的神情,并夸张到身体有一点微颤了,嗯,我敢说对方一定就是她了。
“那个……你好,请问……”
“呀!!!”她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被我的突然出现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魂飞魄散。这个样子是在说,我是妖怪么?
“对,对对对,对不起!!”
“啊,没关系啦,请问你是姚诗易同学么?”在她那夸张的道歉之后,我说出了确认的语句,尽管我已经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嗯,嗯!那个,您,您就是星晨前辈了吧?”好像是不敢同我对视的样子,仅仅在刚才看了我一眼之后,便一个劲儿地低着头红着脸说话。
“嗯!请问……”我正准备直入主题。
“我!我,我,我……我,我!我……”脸已经通红了,她瞪大眼睛仿佛拿出了迄今为止全部的勇气,在对我说。
“我,我,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说出来了,虽然我已经很清楚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语句,但还是呆在那儿愣住了,毕竟这是我初次被告白呀,我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呢?又是一个新状况,最近新状况的不断出现,完全是一种煎熬啊,难道妈妈所说的各种生活,就得经历各种新状况呀!
“我,这……这个……也许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呢?”
“不,不行的吗?”尽管在一口气说出那些话语之后,她放松了许多,紧耸的肩膀垂了下来。但现在却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不,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一,一定是这样啦!”她的头埋了下去,让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脸。
“唉?”
“一定是这样啦,学长喜欢的是像欧阳萧雪那样的学姐……”什么?连我周围人的情况都被她打听清楚了啊?而且她一定有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小女生的情报网络实在太可怕了!
“没,没有关系的哦,星,星晨学长……”她略略仰起头,将她红到脖子根的脸颊向我展现着,”我,我也可以留长发的,只,只要学长喜欢的话……然,然后我也会,让,让自己……让自己变得成熟,一些哦……我,我会每天喝牛奶吃木瓜的!只,只要学长你,你喜欢的话……我,我做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的话太令人害羞了吧,我值得被这样对待么?这次换做是我脸红到脖子根了,如果刚才的我还能七拼八凑地说出一切语无伦次的话,这次可是彻底哑然了。脑袋已经不知所措。而且,她也正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我,今天恐怕是他最勇敢的一天。但是,我该怎么办呢?接受?拒绝?她这样的执着和勇气,我若是拒绝了,岂不是太无理了啊?接收的话,我还完全没有任何恋爱准备呀!怎么办,怎么办!
“叮铃铃!叮铃铃!”这个时候,荷包里的手机振动加铃声地喧哗起来。对!先接电话,先接电话!我慌乱地掏出手机,打开来,是短消息,不是电话而且是萧雪发来的短信!天,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来消息了。我望了下天空,阴云正在散去,太阳快要出来的迹象。
好的,那这件事情就只能这样,只好利用”救命电话”来脱身了!
“哦!是的,在食堂门口吗?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先借纯熟的演技,我装做正在通话,并有急事需要马上离开。
“对不起了姚诗易同学,我有些急事,这个,下次会答复你的,先走了!”
“喂!星…星晨学长……”
留下姚诗易孤零零一人在那里,我快速地跑开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无情了一点呢?但是,在那种被步步紧逼的情况下,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也能让她冷静一下。
确认脱离那个区域以后,我点开短消息。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如果天气放晴了的话,我们就去跑步吧~呵呵~”在苦苦等待了两天之后,心中这块石头总算是真正地落地了。呼,先赶回消息去确认一下子吧,看来唯一能够让我毫不犹豫地去做一件事的动因姑且也就是像这样让人兴奋而又期待的事情了,连手指都比平时灵活许多。
“嗯,好的,那下午天放晴的话,就在第二节活动课吧!”准确地说是活动课,这一周刚好轮到了高中二年组,所谓的活动课,无非就是前往学校的各个活动中心,比如艺术中心、文体中心、科技中心,然后去到自己感兴趣的教室里面,参加由一些专职的活动课老师所组织的活动,有的会是实验实践课程,而有的会是互动游戏,总之在那个时候,会是学校综合区最热闹的时候,相较而言,田径场就会冷清许多。
我再次看了看天空,阴云已经由灰黑色转向灰白色,应该已经有大片的积雨云散去了,薄薄的一层云幕,就等在风刷之后,让阳光强而有力地透射下来。
把手机放入口袋,又抽出姚诗易的那封信。真的是很困扰啊,虽然自己有说之后再去答复她的表白,但毕竟托词只能是托词,不能变成解决问题的工具。这样子做其实也并非我的本意,只是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在今天中午那样的场合之中,穷尽我所有的词句,也是无法组织出一句像样的回答。倒不是说我是那种太过重视措词的人,尽管每次同人交流,我都会小心翼翼,可是拒绝或接收一个女生的交往请求,况且还是一个注意你如此之久,又那么在乎你的女生,比措词这个等级的问题要难上上十倍啊。
总之这件事情先到此为止吧,答复什么的在回去以后我会再去考虑的。折好信纸,然后放入信封中,那股香味是不是有点熏了,即使刚拿口袋,香气就已经飘散入周围的空气中。
耗了这么久的时间外加上午的体育测试,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会感到饥饿难耐吧。所以说,当你在最需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它便是最有价值的东西,而在享用它的过程中,你会获得许多的乐趣。当然,这样的描述指的可是我一个人享用美味午餐的情景,不包括祈升这个家伙面带笑容的一手拎食物,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挤到我旁边坐下。
“会!好心点!”(喂!小心点)我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我的面!别弄倒了!喂!”
“嘻嘻!借坐一下嘛,你看,这里可是都满员了哟!”
的确是这样,但是这张宽大的桌面可并没有满员,你别把我的中饭也往下挤呀!据卖炒面的大妈说,这可是今天中午最后一碗限量供应的海鲜什锦炒面哦!
“嘿嘿!对不起啦,差一点把你的午饭弄倒……”
“原来你还是多少有点自觉性嘛。”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你,你干什么吗?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么‘大不溜’(W)‘爱斯’(S)(猥琐)的笑容。”
“嘿……小晨晨呐,我的二次元收藏终极路线图又圆满了一步哦!你看!”那一大袋神秘物品总算是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盒巨大的动漫原装蓝光碟。(上面有写)
“这是什么东西?动画片么?”
“NO!这是动画片,但又不是,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动画片哦!”
“哦?”
“这个可是‘交响恋人梦’的初回限定版蓝光动画啊!这个可是除了剧场版以外,二次元制作的高清晰极致哦?”
“哦……它讲的是什么?”
“是和音乐,尤其是和交响乐有关的题材啦!具体的内容,嘿嘿,一起来看的话不就知道了,小晨晨!有木有兴趣来我家一想欣赏呀?”
“没有……”不过要是和音乐有关的话,看一看也无妨,但是我呢,是完完全全不想看到他房间内部任何景象的!去年的“心灵创伤”到现在可是都没有治好,满地的内衣裤,到处乱放的漫画,张贴满海报的墙壁,还有吃完一半的果冻……
“行了,我还要吃饭,你若是没别的事儿的话,就走,有事儿的话就赶紧走,我屁股在凳子边缘印着难受!”
“OK!没问题,总之,要是想来看的话,随时找我哟!”还真是死缠烂打啊。看样子,那些东西似乎是刚刚邮购过来的,说到邮购,我倒是想起之后在网上买的那本书了,也快到货了吧?同样是音乐题材的东西的话,多少会有一些共同点吧,交响那啥梦的,也许可以了解一下。为什么最近对音乐的东西会那么敏锐?
一口气将可乐的水位线以接近瓶口喝到了接近瓶底,二氧化碳还没有来得及从口腔里溢出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胃里,之后疯狂地使它膨胀起来。冲破口腔这最后一道关口,二氧化碳顺利的带走了体内的热量。清爽解渴后,校园里那嘈杂的背景音便又恣意地进入耳中。
我现在正在储存区的衣隔面前一旁是加紧换上各种活动组衣服,以及取拿各种课程书本的同学。嗯,阳光正好呢,下午半斜的光线从柜隔右侧的钢化玻璃墙里透过来,使这里接近墙边的数寸土地如温室一样热感十足,倒是换装区的中央空调着实阻挡住了这夏晒晒的汹涌热浪。
“我在田径场的第一排座位那里等你~~”屏幕上映着这样一行字,呼!好的,我也要快点做好些准备了。跑步杉,运动短裤,还有,对!就是这个了,并非尘封已久的宝物,或者说是秘密武器吧。它正是萧雪那一次聚会的时候送给我的跑步鞋。嗯,应该穿上它了,试试看吧,这样我的跑步运动能力值又会因为装备的更新而上升不少。
有些热了,沿海城市这可怕天气,变化的比什么都快。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穿上跑步鞋,简直如同量身定做的一样,合脚又舒适!很好很好,最关键的装备已经齐全了,剩下的毛巾和矿泉水以及口香糖,都放到了运动包里,然后,就这样出发吧。
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的确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途中差一点被玻璃刮到脑袋。
田径场上果真如预料当中一样,人迹罕至,除了那个个子接近一米九的人在努力训练以外。我提着包在田径场上横向前往座位区。还好,下午的天气比理想中还要好许多的样子,雨后的太阳光似乎被削弱了不少威力,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猛烈,挺给面子的阵风带着些许雨后空气中的湿气,让皮肤清爽舒适。
萧雪正坐在椅子上,她穿着淡蓝色的运动短袖,以及白色的运动短裤,还有淡粉色的跑步鞋,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变化是她的发型,不再用发带和发夹编织的头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箍,将脸颊两侧的发丝同前刘海一齐固交在头皮靠后方,而整个做工精细的面部便毫无遮掩地展现了出来,就像是揭掉面纱的公主一样。
田径场,女孩,夕阳,蓝天,一幅美好的画面!
“让你久等喽!”我在她旁边放下手中的运动包。
“很有精神的样子嘛!”她注意到我脚上那双送给我的鞋。
“还不错吧!”
“哦!当然喽!这还用说吗?我穿上它今天上午的体育测试可是提高了不少哟!”我做出加速跑的手势,尽管现在才是第一次穿上它。
“嗯,不过呀,你确定你一直是在这种情况下跑步的吗?”萧雪笑笑地指向我鞋上还未剪掉的尼克标牌。呃,露馅了。
“啊哈,啊哈哈哈!忘了把它取下来了呢!”
“没关系的,只要你觉得穿上它感觉不错就行,而且就算是没有穿它跑步的话,我也相信你会取得好成绩的哦。”萧雪同学,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这种说谎的尴尬就这样被她的鼓励完全化解了。好的,那么接下来可是正式的练习哦。
“欧阳萧雪同学!”
“嗯?”
“请答到!”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欧阳萧雪同学!”
“到!”
“你准备好接受训练了吗?”
“准备好了!”
“你应该回答是或者YES!”
“Yes!”
“好的,那么今天的跑步训练就要正式开始喽!”萧雪站直身子响亮又独具女生柔和声线的回答,让我觉得她今天也是充满了干劲儿!
“跑步之前呢,得先做一些活动,以防在接下来的剧烈运动中拉伤韧带或肌肉哦!虽然跑步只是腿部在承担大量的运动量,但是手臂的挥动还是重要的,所以,在进行准备活动的时候,手臂也必须活动开,这样有力而又轻松有节奏的臂摆,会给步伐带来额外的顺畅感!”
我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跑专家一样,细心而又尽量完善地讲解这些知识,同时配合着一些讲解的动作,这样子她应该就会更加清楚了解。
“就像这样,双手感觉像是握着一个土豆,捏空着,然后像这样,自然地挥动,而在冲刺的时候呢,则要加快一些挥动的速度!就像是正常摆动的加快版,像这个样子!”我已经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教学当中。萧雪看着我的讲解示范两结合的模样,笑出了声。我停下动作,用怎么了的表情看着她。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你的样子好像一只拼命赶路的袋鼠一样~~”
“拼命赶路的袋鼠?那应该是在跳跃吧?”
“是动画片版的袋鼠啦!而且还是Q版的造型呢!”我怎么觉得我拼命的示范教学倒变成了小丑的即兴表演,一个穿着尼克跑鞋的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小丑,而且还是萧雪眼中的Q版造型,我就如同粘土人偶一样定在田径场上了么?
“咳!咳!欧阳萧雪同学!课堂上是要保持严肃的哦!不准嬉笑或者开老师的玩笑!”如果说假正经还划分程度的话,我这个可以算做是骨灰级的了。身为某种意义上的老师的我,可是担负着教育学生的伟大使命。不是乘人之危哦,而是受人之托成为一名好老师呢!
“是的,老师!”萧雪马上掩嘴停止了笑声,以严肃的姿态再次重返星晨的”体育大讲堂。”尽管她的眉宇间还是停留着一丝笑意。喂,我刚才的动作造型真有那么可笑么?有一种想要对着镜子重复一下刚才动作的冲动。
“下面先做一下准备活动吧,就像体育课前那个样子。”
“好的,星晨老师!”
看着她每一个动作都夸张到位的准备活动,我有些惊讶,运动神经不好难道说不包括准备活动?这根本不输于我和亦班长的身体柔韧性完全可以去练中级瑜珈了。萧雪弯下身子,双手握拳着地,细长匀称的双腿和上半身贴在一起,头发在重力作用下,垂盖着侧脸,还有在大腿上挤压变形的前胸。喂,我到底在看什么啊!必需得专心做准备活动才行。
“老师,怎么了?准备活动应该是这样的吧?”
“呀!没,没什么,萧雪同学的韧带很棒哦!完全不像是你说的缺乏运动神经。”说句实话,一直被当做老师称呼,的确不习惯,而且有一种莫明的责任感攀升起来。呼,还好她没有发现我不经意间奇怪的眼神,并且成功的将话题转移开了。
“因为以前有练过舞蹈,所以有些基础,做这样简单的准备活动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她直起身子,朝我笑了笑。”但是这和真正的运动比起来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我说自己运动神经缺乏就是指的这个啦!”
“NO,如果韧带好的话,跑起来时再掌握好节奏就会比普通人事半功倍哦!”
“而且不管有没有舞蹈基础也好,运动擅不擅长也好,只要有决心和毅力,就能够取得成功!”
她看着我有些发愣,也许这些话正是真理这所在吧!
“嗯!”她点头确认“我会加油的,星晨老师!”
“好的!那么就开始跑了哦!”我示意她站在内道,然后我与她并列同行在外道带着她跑动。
夕阳还有些余辉洒在偌大的田径场上,只是在跑步过程中,周围楼宇交替遮挡光芒,让眼前的地面明暗轮替着。阵风也在太阳接近地平线的时候开始愈加强烈。
在四百米一圈的田径场上跑满整整三圈之后,萧雪才开始有些吃力的样子,当然,这种速度和圈数对于我而言连热身的量都不足。可是对于她这样的女生而言,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至少在体育检测的时候拿到优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啦!
发丝被汗珠粘在脸颊上,步伐也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减慢了下来,而且,我也听到了她渐渐变得沉重而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是不是该让她调整一下呼吸了?不,还是让她先坚持一会儿吧!我也调慢了一些步子,以适应她的速度。
她将发丝从脸颊往耳后理整齐,并用手擦掉额头上不断出现,并往下滴流的豆大汗珠。应该快撑不住了吧,虽说这样的成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是距离我认为的真正锻炼还是有着距离的。
“星,星晨,我已经不行了……”她终于向我表明了目前她的身体状况,看得出来,她已经超负荷的努力了。如果两周圈是她的极限长度的话,那这第三圈就是完全的负载。
“你行的!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要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你能行!”
“好,好累……身,身体好,好辛苦……”她已经有些低垂着自己的头了,双臂的摆动也开始渐渐缓了下来。发丝开始在阵风中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
“调整呼吸!呼吸节奏千万别乱!像我这样,两步一吸气,两步一呼气,心里默数着:一、一、二、二!”
她尝试着大口地吸气和呼气,并让自己的步伐尽量快起来,但是始终呼吸和步伐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节拍。
“星,星晨,好难受……好难受……”萧雪那字顿的语句,让她的步伐更加紊乱。
“别放弃!是有些辛苦的!调整好你的呼吸!注意我刚才讲的节奏!在心里默会节奏!就像音乐一样,就像弦律一样!就像钢琴的节拍器一样的有节奏!加油!你可以做到的!”
“节、奏,节……奏,呼!”萧雪开始再一次的尝试着调节呼吸,渐渐的她的步子迈开了,韧带的优势被突显了出来。由于步伐变大,她的呼吸深度和次数开始与其相吻和。
“不错哦!你已经成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坚持!让身体适应这种呼吸供氧!”她点点头。
“再跑一圈!再坚持一圈!就行了!”
“星……还是好辛苦……”
“别想到停下来,别想到放弃两个字!这里就是你的极限,就像每个人生命中都有极限一样!它是可以被超越的,只要你咬牙坚持下去,不放弃,你就能行的!就像那些伟大的音乐家,就像弗杰斯一样!他们的成功,也是一种极限的突破!不要想着前面的阻隔,不要想着漫漫远方的终点线!看清脚下的路,调整好自己,就可以到达终点的!”
她的步伐顿时加快了!在我那番话后,是的,我也曾经受困于自己的体能极限,为了长跑,我吐过许多次,甚至又有许多次我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不了终点了,但是,我坚持了下来,我认为这作为我最后一样值得骄傲的东西,不应该就这样倒在终点前方。就算是有人比我更强大,更擅长,但是我要为它付出,为自己心爱的一切付出,就算成绩平平,我也是快乐的。妈妈不是常说么,各种生活是快乐的。
萧雪的呼吸又开始深重,这次应该到了她身体体能的第二极点了吧!刚才还能够一直保持着的有节奏的步子,现在又开始有些乱了,在这个时候,双腿会有如灌铅一样沉重而又难以镀步,作为初次超负荷奔跑的人来讲,此刻若是放弃继续前行,也是正常而可以理解的。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她不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以乞求更多的氧气能够支撑住现在这个处于极度缺氧的身体。是不是该让她停下来了,看着她那副吃力而又苦不堪言的模样,谁都会有些不忍心。
“加油!刚才的调整你做得很不错了!现在只要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前面二百米就是终点了!”尽管有些不忍心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我依旧是鼓励的话语。萧雪,我想你也应该不愿意就这么让自己在终点前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吧。因为一旦停止了,那也就证明,前面那一千二百米的努力也是白费。
她的呼吸更加深重,胸口的起伏也越发加大。
“哈……哈!……”那种深而闷的喘息声,让人觉得这不是在长跑,而是一种酷刑。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步伐在拼了命地迈大,一会儿不知觉的慢了下去,一会儿又自己努力往前进。
在楼宇间阴影交替的奔跑中,我看到了她脸颊上晶莹的东西,是泪水;萧雪的眼泪往外溢着。我看着她咬牙同自己身体较劲儿的样子,有种力量涌了上来。我们是同时都在追赶着一样东西,各自心中至关重要的东西,是信念也好,是梦想也好,愿望也好。总之,说不清,但它又是存在着的,在不远的前方某处存在着的。我们看不见它但却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于是我们的步伐便开始着追寻。
不可能了,她已经到了最终的极限了吧,萧雪的速度突然的大幅度慢了下来,就在前方终点一百米处。
“别停下来!千万别停!”我大声鼓励她”还有一百米了!就一百米!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就胜利了!”
果然身体上的极限是难以抗拒的存在,尽管她在刻意加快自己的步子,但仍旧只是一点点的前进。
“喊出来吧!如果,如果有什么不开心,不快乐,烦闷的事情的话,就大声地喊出来吧!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萧雪抬起头,拼命开始加快自己的步子,这次已不是缓步前移了,不快,但是已超出之前的进度。快到了,还有五十多米。
“呀啊!——”她爆发出了巨大的喊声。那是一种力量强大的声音,我感到那是在沉默许久之后的一次来自她内心压抑的巨大释放。我可以听见回声,在广阔的田径场,在渐渐深蓝色的天空中。嗯,一下子世界变得好安静。
夕阳余斜下,萧雪仰躺在田径场的跑道上,汗水顺着她的侧脸往下趟着。胸口,衣袖已经被汗水透湿成了另一种色泽。我把水递给她。
“谢谢了……”她左手接过水,右手放在额头。
“阳光,有点刺眼了呢……”
“咦?”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呵呵……你看,都开始流泪了…”萧雪用手背拼命地擦拭和掩盖那疯狂汹涌的泪滴。
“你没事儿吧?”我把毛巾连忙递给她。她摇了摇头。
“谢谢你,星晨老师!”她挤出一个笑容,向着我。尽管脸颊上依旧有着泪痕,但美丽的笑靥已经把它掩盖得一干二净。
“嗯,好多了吧?”
“嗯……”
“跑步也是一种发泄放松的方式,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但大家更多的时间是愿意将它隐藏起来,或者是压抑在内心里。我想,在刚才的呐喊中,它们已经在你体内所剩无几了哟!”
“嗯,我想它们再也不会回来找我麻烦了……当然,希望真的是这样。”
“刚才你真的做得非常不错哦!让人完全刮目相看了,看来你的运动神经已经完全被激活啦!~”
“呵,哪有这么夸张啦,运动神经也不会是一次跑步就会造就的啦,长久的大量练习是相当重要的吧,这一点就和练琴一样。而且……刚才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不过……还好有你在!”
还好有我在,她扭过头,以仰姿看着我的眼睛,深深微笑着,我也会是一个可靠的人吧?应该是这个样子。
洗澡间里只有那个一米九几的高个和我两个人在那儿,都是刚才大汗淋漓才过来冲凉解乏。社长健硕的身体真是让人羡慕啊!然后低头看一看自己这恨铁不成钢的略显消瘦的身材,心中的怨念值又在不断上升着。嗯,真该周末去健身房练习一下,可是你知道的,我这常年周末宅家的人,怎么会踏出家门一步呢,这,简直就是一种笑话嘛!更何况,男生是靠智慧和气质来吸引异性的,身材什么的才不是那么重要呢!呃,不过我好像没什么智慧和气质,因为不会有身着红绿配色外套手持五十九分数学考试卷的智慧气质男。真是让人不甘心,我不是不要问别人好了就连用来开脱的借口都漏洞百出。
“你应该就是星晨同学吧?”对于我只是谋过面而连具体名字都不祥的人如其来的问好,而且对方对方的直呼姓名让我有些诧异。
“啊,是的。”
“我可是听说你名字很久了,自从上次你以第二名的成绩打败我们社员以后。”他用手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姚琛峰,长跑社第六任社长,我想你应该有印象的吧。”
姚琛峰这个名字还真的在哪里听到过,要说他是长跑社社长这一事实无可辩驳……上次是指上次运动会吧,那次我记得是有一个个子高得吓人,跑得飞快的家伙一直在我前面,或许就是他。
“上次的运动会,我们是不是有过比赛,在五千米项目中……”
“哈,你终于想起来了,被我甩上一百多米的记忆看来还是那么清晰呢!”
绝对是他了,那副高傲到没边的表情。
“你那万年第二的成绩,真是给我们长跑社带来了诸多的不便呢。”为什么我一点也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夸奖呢?
“就因为这样,让那些整天拼命的小子们都丧失进取心了,反正第二名他们总是拿不到的。”那万年第一的你不是更应该受指责么。
“就连好不容易请来的执教的体育老师都有些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了。”他摆着示意一种无奈。我是不是该组织一下语言向您道歉呢?常拿第二名的我真是罪该万死。
“不过,我当初确定应该把你拉进长跑社的,真是我的失误啊。”
“我只不过是兴趣爱好而已,也没有说想过要那么专一地去训练!”而且要是每次这么跑,我也是吃不消的。
“哎,真是的,都想不择手段拉你进社了,哈哈哈。”这笑声不仅空洞,而且在偌大的洗冲间里反射回音更加让气氛毛骨悚然。
“星晨同学难道没有参加别的社团吗?虽说长跑社是最好的选择。”真是时刻不忘拉我入社呀,我关上喷头,拧干毛巾。
“我现在是GAME社的成员。”
“游戏社团呐,真是令人怀念啊,最近一次玩游戏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小学吧,哈哈!”果然像你这样高傲的人是有着只到小学的童年的。
姚琛峰冲掉身上的肥皂泡泡,然后让水量以最大冲洗头发。
“呼,哈!真舒服!”他关小水阀,“果然星晨同学是很受欢迎的呢,刚才那位可爱美丽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
“请别胡乱猜测,她只是和我在同一个社团而已。”在青春期里,男女生间的亲密行为,常被这么曲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难道一见她也会在田径场上为非考前突击而奔波呢。要是来到我们长跑社就好了,我们可是相当缺乏女社员的哦!”
浑身湿湿的水珠在毛巾吸附下已经干爽不已了。我拿起毛巾和香皂。
“我先走了。”
“星晨同学,如果想来我们长跑社的话,我随时欢迎你的哦!”最后也不忘使一招引诱我入社呢。
“哦,谢谢你的热情邀请。”
神经迟钝的人,果然对于疲劳的感觉也是迟钝的呢,就在之后的社团活动里还像回光返照似充满活力的我,现在已经连打开自家房门的力气已经没有了。我手臂活像一根煮过的面条一样,软塌塌的在肩膀下摆动。不过萧雪倒是真累了,整个社团活动活动几乎是在小盹中度过的。
“我回来了,累死人不偿命啊!”
“主人!你,你回来了?”迎接我的正是深蓝色大眼睛的可奇,她有些别扭地将手放在背后,怯生生地看着我。
“干嘛这么怯生生的样子?好像第一次看见我似的。”
“因,因为那次的事情……对不起,小晨……”嗯,能量应该恢复了不少吧,我扫视屋里,两个空空如也的分享装,看来我判断正确。这也是可奇自从那次事件之后第一次出现。
我抛下书包,“哦,没关系的,到头来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呢。”若是没有她提供的线索,我也就无从推理了。
“我,我……”她的眼瞳又充盈起蓝色的谎质。
“嗯,我知道,那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再去回忆任何寒冷的细节了。”
“主人……”
“叫我小晨!”
“小,小晨,最近一直在沉睡,梦见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情,可是醒来以后再怎么努力的回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人都是这样的啦,做梦的时候都只是过去的片断,时间再一久,任谁都会记不起来的。”
“可,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记得的东西,现在却一无所知。契约解除的条件也好,关于迷域更多的信息也好……总之,就是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嗯,记忆这个东西是不能够强求的,实在是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了。”
“可是,小晨的契约怎么办?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给小晨添麻烦,每次都是小晨在帮我,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可奇充满哀伤和悔恨的表情,以及她攒紧的小拳头,都在向我道歉。
“没有这样的事哦,”我蹲下身子,抚摸她的小脑袋。”和可奇在一起,我非常的开心。怎么说呢,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可奇都有一直在努力哦!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啦!”可奇用小手背抹干眼角的泪水,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嗯!!”
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慰和答复吧,可是于我而言,我只是觉得一种未知和无奈,我也只能自己去寻找真相了。
在喝完咖啡之后,我重新回到案头,说出原因也许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我正在为期中考试预习课本。没错,是预习,因为我还几乎大部分内容都没有学过。重新恢复的可奇也在床上和我老姐暂放在这儿的玩具熊过不去。说实话,看到她再次充满活力的样子,我也安心多了。
“嗡嗡!”突如其来的手机振动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咦!”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短信息。
“大哥哥,在吗?今天的心跳约见收获如何呢?”哦,还用猜么,是西瓜同学,话说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嗯,还好吧……为什么你知道我的手机号?”
“嘿嘿……女生的情报网络可是相当复杂哦!听说今天你可是丢下人家跑走了呢!”
“没有啦,我突然接到电话有急事离开的啦!”看来她们似乎有交流了。
“哦!~嘻嘻,那么明天请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吧~好好考虑哦!”不是似乎是一定有过交流了。
“嗯,我会的,放心吧!”
“要学会珍惜,人家女孩的好意哦!别让她的勇气白费。那么,大哥哥就这样喽!”
呼,差点忘记这个麻烦事了啊,明天给以答复么,啊,也就是说,接下来原本的学习计划又要泡汤了。真是的,难得想安下心学习。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起来,我仰躺在靠椅上,哎,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