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半路、没油了
倒不如说,那批人,就是坐着单程票来到的这里。
这根本,就是刻意来到这里设立埋伏,并且,是特别针对墨瑟,那批家伙绝对和叛军有关系。
墨瑟的心中产生了一万种阴谋论,但现在不是在乎那些事情的时候了。
现在车队必须再次放弃,没油燃料的载具不过只是一个坚固的堡垒,更何况在尸群的包围下,没有食物没有水。
心酸、无比的心酸郁闷,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距离圣路易足足有八公里远,在这灰暗的夜晚并不利于撤退。
在抛弃载具前,队伍收拾了一下载具里满载的武器弹药,将爆头的尸体防具全部拔了下来,拍了几下就穿在了身上。
最后离开前,带着夜视镜的洛伦斯发射了一枚导弹,将追来的丧尸注意力改变之后,才跟着队伍撤离。
索菲亚被墨瑟牵着手跑着,心里百味陈杂,难以言喻的沉闷压在喉咙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不是战争,但却如同战争一样。
总是见过无数尸体,但这次,是距离死亡最近的。
那甩动的眼球与烂泥般的躯体是索菲亚的阴影,裹在袋子里的三块尸体向外渗透着鲜血,一股腥血味弥漫四周,蒙住了所有人的嗅觉。
让所有人的心情低沉无比,逼迫着自己打起精神向前走着。
他们准备沿路跑回去,但现在天色已晚,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驻地。
队伍就此分成了两批,以弗洛恩曾经的长官带领的3名队员携带夜视仪躲藏在车队停留处附近,防止被人偷走。
而剩下的,则是寻找一处安全地区稍稍修整,而后跑回圣路易寻求支援。
不知不觉中,队伍来到了一处废弃加油站前,看起来这里已经被搜刮过了,但只要有一个可以用于休息的地方就足矣。
只是,这个地方对墨瑟和索菲亚而言有些熟悉。
“是谁!”
突然,墨瑟向前快走几步脱离队伍,打开手电筒对着二十多米处的草丛大喊道。
队伍瞬间散开,弗洛恩背对着索菲亚跪下,用自己宽大的身躯挡住索菲亚的身子,紧张无比的瞄准着墨瑟所指的方向。
梭梭声传来,一个带着双管步枪的男人高举着手无奈的的走了出来。
跟在他背后的,是三名带有砍刀与长矛队友。
“怎么又是你...”
他认出了墨瑟的声音,满脸的无奈,幸好加油站上方空旷,他可以模糊的看见那些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士兵:“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听到爆炸声就来查看。”
“是你们。”
墨瑟也想起了那些被索菲亚威胁的倒霉蛋,这些家伙甚至没有枪...看来这把老旧的步枪就是村里最好的武器了。
她放下枪,回过身看向弗洛恩:“他们并不算敌人,我们遇见过他们。”
“这样么,你们是居住在这附近的幸存者?”弗洛恩通过夜视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们的模样。
“应该是吧。”那人耸了耸肩膀,小心的将步枪放在地上举起双手:“如果没有那群家伙,我们应该待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圣路易?”
墨瑟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与圣路易之间的联系。
“欸!嘿....我什么都没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也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连忙闭嘴摆着手:“我们要走了!”他捏着枪头提起枪,一步步的带着他的人向后退去。
留下沉默的弗洛恩,他在思考。
墨瑟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等一下,我们不是来找你们事情的。”
“我才不管,我们已经把武器全给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他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很明显圣路易给了他很不好的影响。
眼看他直接扭头离开,弗洛恩喊住了他:“至少,告诉我,圣路易对你做了什么。”他收下武器大步追去。
那人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弗洛恩的话,而是他的声音。
“你是谁?”他回过头,有些迷茫,似乎那个声音他也听到过一样。
“我是弗洛恩。”
“...,我想起来了,是你。”他拉住了同伴的手臂,停下来。语气不如先前那般充满火药味:“你的兄弟救了我,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帅哥。但我想你应该忘了我,但谢谢你保护了我和我的家人。”
“嗯...我的确有些记不清了,但你遇到了什么?我们不可能去伤害与威胁平民的。”
弗洛恩很在乎他说的话,但当他询问时,他的战友与洛伦斯都漏出了微妙的表情。
似乎只有弗洛恩一个人还蒙在鼓里,这个傻傻的天真军人,根本就是与世无争的老实人。
“....”
那人看了聚集起来的士兵们,即便看不清面色,但从他们笔直而整齐的站姿来看,应该是真正的军人。
他沉沉的哀叹口气,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挺复杂,跟我来吧,找个安全的地方聊。”
那是一个用木桩与各种废弃材料包围的伐木场营地,只有一条泥土路才能通往那里,距离加油站接近三公里远,走了接近一小时左右才抵达目的地。
大概聚集着五十余人,依靠耕种生活,并且已经小小的自给自足,但一旦冬天来临,他们将面临更加严峻的食物危机。
不过目前严重的并非食物问题,而是急缺的药物。
疟疾嚣张在这医疗环境糟糕的营地内,稀稀的火把孤单的燃烧着,照应出一片死寂的营地。
在营地的一旁有着一个巨大的火堆,那看起来就像是焚烧过不少尸体了。
“说实话,我不太想让你们看到这些。”他攥紧拳头,低下头语气无比复杂。
灯火下,照亮了了他微黄色的皮肤。
聚集地力有着五十多人,可以活动的只有不到12人,剩下的,只有等待死亡的病人。
蚊虫嚷嚷、嗡嗡作响,让墨瑟很是不爽,但又打不到,只好拉住索菲亚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躯干任何试图靠近她的脏东西。
“我建议你们不要进来,这就是最极限的安全区域了。”
他说着,却毫不犹豫的走到另一头,看着身前黑白相间的士兵,眼神坚定无比。
而他的同伴,也走进营地里。
一瞬间,无形的线出现在两拨人的中间,弗洛恩沉默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沧桑的年轻人。
这时,墨瑟也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圣路易没有见到亚裔了。
“我们不会歧视你们,我很佩服你们,但现在他们需要救治。”弗洛恩看着帐篷,他可以嗅到一股腐朽的气味,那无比熟悉的气味。
那支持他参军的信念。
“不必了。”他如墙壁一般堵在这条路上,高耸无比,以高傲的固执拒绝所有好意:“我们都曾努力活过,事已至此只能说是我们能力不足。”
他的语气透露着无尽的冷漠,与对黑白种人的抵触。“我们不怨恨被驱赶,只恨自己狠不下心。”
“等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弗洛恩着急的上去一步,却突然愣住了。
他拨开衣服的纽扣,露出了满是蚊虫叮咬后的脓包:“放心,不接触我的血就不会感染,但如你们所见,我们已经没有救了。”
脓包附近的肌肤上满是抓痕,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抓烂了皮肤,开始坏死。
但他就像是麻木了一样,面无表情的。
“至于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过来...”他扣上扣子,背后,先前进入的同伴费力的拖着箱子走了过来。
箱子很重,打开之后,居然装满了汽油罐:“我记得你们一直都很缺这东西。”他耸了耸肩膀:“本想挖好坟墓后再去找你的,但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那就全给你们了。”
“这...”
众人无一不惊愕。
“为什么?”弗洛恩震惊又感动,但随后是剧烈的不安。
“你救了我们一命,寻思没啥能回报的,就用这个报答你们吧。”他将枪插在地上,靠在枪上不紧不慢的说着:“至于发生了什么,那与你们无关,那是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