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醒了……他有些迷茫，静静地望着木褐色的天花板。
夜趴在他的身边，看样子是睡着了。
昨天昏过去了吗……自己心中有那份仇恨，昨天那句话我真有资格说吗……
今天是阴天，茅草的温度远比几天前的高，躺在上面不是很舒服……
潘起身下床，想躲避灰蒙蒙的一切。
“唔……”夜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潘，脑子里还是空白的。
“抱歉，吵醒你了吗……”
潘沿着床边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此时他显得很阴暗，连那颗如绿宝石般的眼睛都黯淡了。
夜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潘的心事一定很多吧……我之前是不是太勉强他了。
潘看到夜的样子有点愧疚，昨晚夜一定很担心吧……他慈爱地将夜翘起的发丝抚平，挤牙膏一般地说出那几个字，道：
“没事的，我。”
他还配着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完。
夜的眼睛闪了闪，她被故作坚强的潘感动到了，鼻子红红地毒舌道：
“笑得很难看欸，还不如不笑。”
夜扮了个鬼脸，望着就算脆弱不堪也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坚不可摧的潘，莞尔一笑……
那一个清晨，阳光并没有很灿烂，但潘感觉自己被一面柔和的光线照射到了……暖玉般的笑容让潘置身于天境，浑身的疲劳在此刻都消失殆净，他望见了梦幻中的乐园。
花木扶疏，初雪消融。
这个房间仿佛是处在云端之上，潘第一次感受到了肩比天使般的柔美。
美到令人恍惚，明明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他紧紧地抱着，轻嗅夜的幽香，潘的脸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
夜感受得到一股暖流从头一侧沾湿了发丝，潘哭了。
“谢谢，谢谢……”
——
——
三个月后。
“我继续教你小刀的用法。”
他将夜领到自己曾经做的训练场地里，荒废了很久，但仅仅只是有了点青苔而已。
“千万不能让敌人看到你的刀，将刀身对准肘关节藏好。”
他反着拿小刀，道。
潘的绿瞳透出锐利来，黑色的短发在空中飘去，他的动作很快，夜没有看清。
“这是成效，接下来我要教你更多的基础。”
他身后的实心木偶的心脏处被洞穿了，露出苍夷的缺口……
“身体放低，将右臂向后轴，眼睛要望着敌人的胸口。”
他调整了一下夜站得笔直的姿态，换了一个矮小一点的木偶。
“快速欺进敌人的腰腹，以你小小的身体是很容易的。”
“用膝盖抵住敌人的膝盖下侧五厘米处，摔倒他！”
夜抓住人偶的胳膊使劲地将它往身后甩，倒地的人偶溅起一批批雪雾。
“很好，这是有利于你的战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一定要护住你的头部，刚才那里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潘讲解了一下夜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夜很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着夜动作一步步熟练起来，潘很满意地坐了下来。
突然，在夜用手压制敌人的胸口时，潘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还有一个奇袭方式，肘击或者掌击敌人的下巴，使他的头向上仰，用力过猛可以导致他死亡……拳击下颚也是如此。”
夜停下来听着潘的拓展教导。
她身后的木偶心脏部位被割了几刀，再者就是那个被摔折的左臂了，根本没有什么致命伤。
潘走上前静静地安抚着木偶身上的刀口。许久，他停下来，对夜语重心长地说：
“我希望你不到危机时刻不要杀人……”
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身经百战的韧性，这其中还不乏厌恶战斗的意味。
他到底有过多么痛苦的回忆啊……
在他的身旁，夜葱指紧紧握住小刀，重重地点了点头。婴儿肥的俏脸上有了些许殷红，此刻她已经香汗淋漓了。
潘让夜跟自己坐下来，微微休息了一会。
待夜呼吸均匀后，潘望向了前面的雪地。
要趁热进行实打实的训练了……可是这会不会导致夜以后动作的犹豫呢？
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坚定地对夜说：
“你把刚才的格斗术用在我身上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