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华夏人?”褚师诺看着忍着腿部传来的痛感看着眼前这位说中文的少女。
“华夏……吗?”少女若有所思,“只能说,以前是。”
“那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查户口的吗?”少女又在褚师诺腿上踩了一脚,显然这一脚控制了力度,即能让褚师诺感到痛感,又不会对他的骨折造成影响,“问了这么多问题,该我问了,你是褚师诺吗?”
“你认识我?”褚师诺一惊。
“在华夏的时候,听说过你罢了。”少女把视线移到褚师诺的腿上,“还能动吗,我看看你。”
不等褚师诺回答,少女已经把褚师诺腿上被利爪撕烂的作战服扯开,只见膝盖和脚踝处已经肿起一大块,里面积攒了不少的瘀血。
“有些难办啊。”少女打开左手上的手环,褚师诺注意到那只手环和自己手上的一样。
从中取出绷带和一个绿色的瓶子,褚师诺从味道时得知那是酒精,至于是不是医用的就不知道了。
“忍着,”少女把酒精淋到绷带上,然后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褚师诺看着她熟练的包扎手法,显然这对她来讲是家常便饭。
也许是因为生杀大权本就掌握在她手中的缘故,褚师诺莫名对她起不了疑心。
这也理所当然,既然对方出于某些目的把自己救下来,自然也就不会是想要杀掉自己,至少现在不会。
“把上衣脱了。”少女说着又从手环中取出另一支瓶子。
“其它地方的伤就没事了。”
“少废话,脱!”
褚师诺只好照做。
“外面的环境可不像笼子里那么柔和,任何擦伤,都可能导致感染。”少女边说边把药水涂在褚师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
“你……一直都住在外面?”
“如果你说的外面是指笼子外面的话,没错,”少女回答道。
“笼子吗?很形象比喻。”
“伤口处理好了,那么,你要还继续去送死吗?”
“我……”褚师诺犹豫了,在刚刚这段时间里,褚师诺也冷静下来了,他也明白,现在回去,也只能是送死。
“别出声!”少女突然警觉起来,锐利的目光向四周扫视。
是罪兽,刚刚的休克还在影响着褚师诺的感知能力不过在温柔提醒后他也察觉到了罪兽的气息。
漆黑的液体瞬间在少女手中聚集化作巨镰。少女嘴角悄然上挑,下一瞬间,一头贪婪兽从冲破地板扑了上来,少女后撤一步退出它尾巴的横扫范围,随后轻轻一跃,巨镰挥动,贪婪兽连最后哀嚎的机会也没有就身首分家了。
只见温柔蹲在那尸体旁边带上一双手套开始着手解刨那头罪兽。
不一会,各个关节处的皮肉全被剥开,那把巨镰此时又化作一把匕首,匕首轻巧地刺入骨缝,随后一拧,骨缝裂开,露出里面发着微光的点点晶体。
“这是魔能结晶,”温柔余光瞥见了褚师诺的一脸疑惑,“用得着。”
大概十分钟之后,结晶收集完毕,而那可怜的尸体此时已经分崩离析面目全非。
“好了,”温柔颠了颠取出来的那一把细小的晶体,只见液体再次从她袖口顺着手臂涌出,瞬间吞没了那些结晶之后有缩回去。
“这到底是……”
“武器,怎么,很在意吗?”
“没有。”褚师诺见她无意多说,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饿了吧,”温柔又从手环中取出压缩饼干,扔给褚师诺,“吃吧,可能没你们笼子里的伙食好就对了。”
褚师诺剥开包装,啃着压缩饼干,一时间两人没了话题,空气里只有牙齿咀嚼饼干的声音,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那就回去看看好了。”少女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指纽约?”
“对,只不过,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得接受。”少女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有些事,亲眼看见反而会更加那以接受。”
褚师诺愣了一下,这句话,他深有体会――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逃离华夏时在机车上扭头看到的那一幕。
很多时候,亲眼看见会比仅仅知道要残酷的多,这将斩断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嗯,我知道。”褚师诺回答道,“但是,我们怎么去?”
“这样,”少女突然释放魔能。
几乎就在同时,外面传来一声吼叫,紧接着一头傲慢兽破窗而入。
褚师诺马上意识到这家伙是温柔主动引来的,因为那家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已经褪色的红色围巾。
只见那头飞龙此时竟安安稳稳地趴伏在地板上。
褚师诺已经忘记惊讶了,这个少女身上,有着太多超乎常理的事情。
“你以为自己是怎么从五百米高空获救的,”少女托住褚师诺的腋下,把他从搬到傲慢兽的背上,随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把你的供暖系统打开。”温柔提醒道,“要出发了。”
“吼――”傲慢兽抬起脖子,双翼一振,从楼的另一面撞出。
傲慢兽的飞行速度,甚至要快过褚师诺之前驾驶的那架战机。
褚师诺把华夏核心的输能功率调高,不然还真抵抗不住寒风的侵蚀。
“你……明知道纽约的存在,却没想过要到那里生活吗?”
“嗯,没有。”
“只是……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还不够吗?”少女抬头仰望着天空,“尽管是飘雪的灰色,也强过那虚假的绿色不是么?我一直在想,这片天地,原本就是人类生活的地方,但现在却迫不得已蜷缩在庇护港里,甚至就连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庇护港也要患得患失,不是很可笑吗?”
“……”
两人都没有在说什么,伴着风声和傲慢兽的低吼,褚师诺又一次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褚师诺做了个噩梦,潜意识却害怕从梦中醒来,因为醒来以后,噩梦可能就会化作现实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