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两天后。
云贵高原的某个聚居点里,一家饭馆。
吵闹嘈杂的饭馆,体现出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家的国民的一切劣根性——布包头的少数民族老板和身穿短裤打着赤膊的彪形大汉为了一瓶土酒讨价还价,两人都是一副恶形恶相,恨不得把对方干掉;一群皮包骨头的婆娘聚在一碟花生米旁,议论着东家长西家短,仿佛逼近的污染和她们毫无关系;一群长相像小恶鬼一般的小孩绕着建筑的墙壁奔跑,时不时发出几声呕哑嘈杂的怪笑,一个衰弱的老头儿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时不时有气无力地喊几声“还我拐棍儿”;一个头顶圆帽、鼻架小圆眼镜、嘴叼圆筒烟斗的中年胖子陷在店里唯一的皮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旁边一个太阳穴贴狗皮膏药的小奴才点头哈腰地应允。
突然,门开了。
在夕阳和晚霞的衬托下,一个壮硕的怪物走了进来。
怪物长了一副人形,同样是两手两脚,不过肩膀比头还高,脑袋有南瓜大,手脚都只有两趾,并且难看地朝外翻着。关节之间都有蛇般粗壮丑陋的管状物连接,令观看者毛骨悚然。
最先注意到怪物的是几个小鬼。他们呆了一呆,然后发出成人难以企及的高分贝尖叫,冲向饭馆后门,一溜烟出去了。
然后是那几个婆娘。她们的反应比小鬼还更夸张——随着整齐的一声男人难以企及的尖叫,雨点般的线团、缝针、布片、假珠宝向怪物飞来。眼尖的人还能看见一同起飞的花生米和金属碟。再转头一看,原本坐满女人的桌边一个人都没有。
怪物似乎不适应饭馆里的黑暗和众人不友好的态度,用力地晃了晃头,大堆杂物从头与肩膀的缝隙间滑下。这时人们才借着油灯看出“怪物”身上金属的反光,和头盔面部护罩里的人脸。原来是个穿着奇怪盔甲的“外场人”,饭馆里剩下的男人们这么想。
那个外场人大踏步走向柜台,赤膊大汉立刻让出位置。
外场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浊重的睡意: “烤一只老鼠,一碗蛤,再要一瓶基霸酒。用货抵钱。”老板唯唯诺诺地点头。
旁边小奴才轻蔑地哼了一声。
外场人当作没听到。
这种把“奴才”两个字写到脸上的东西值得我关注吗?
在荒野上走了两天了,现在急需补充给养。两天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和“教授”的联系一直无法恢复,所幸PID拥有关于周围地标的说明和地区略图,于是凭借这个走到了最近的聚居点。
吃完东西要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把之前发生的事整理清楚。还要通过聚居点的信号天线向“教授”报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