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去看看哦，那家伙很少主动找人的。’
幻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白韵已经习惯这种对话方式，因为答应了不会读取白韵思想，所以这个对话只是单方面的，但也很方便了。
是幻魅之前说过的那个人？
这么想着，白韵轻抚小女孩的头。
“我知道了，你去别处玩吧。”
小女孩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不过白韵有注意到，在转身的一瞬间，小女孩眼神中有些恍惚，看向手中纸鹤的眼神中充满疑问。
“被控制了吗…虽然可能是神明，但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白韵说着来到那巷子中。
说来奇怪，整个街道人来人往，却从未有人走进过这巷子。
巷子两旁的人家也都房门紧闭，门栓上落满灰尘，就像许久未曾打开。
再次回头，街道依旧如往常，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在心中暗叹神明的手段，迈步走向前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韵在小巷尽头看到一家书馆，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种能让人清心的气味，布景简陋却不失优雅，古铜色的书架上摆满她看不清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种诡异的书馆，看来她找对地方了。
“要咖啡吗？”
“清茶就好。”
这个世界可没有咖啡。
话音刚落，白韵面前便出现了桌椅，书架在不知觉间后移，为她留出位置。
“不愧是神明，手段让人敬畏。”
“我可不是什么神明。”
来人身穿一身青色古装，长发披在肩上，手中还拿着一本用木质书签标明的书，来到白韵面前为她倒茶。
白韵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
“不是神明，难道是仙？”
“仙置于神明和人之间，作为连同两端的桥梁，但我的身份既不是仙，也不是神，硬要说的话，我只是个有着无尽寿命，恰好比神地位高些的老怪物。”
比神明还高，难道是创世神？
原来创世神是这么清修的男子？
“创世神大人怎会如此，我只不过是创世神大人座下一介小童，吾名，斯尔。”
“这名字有点西方的味道。”
“创世神大人赐我姓名，并未考虑其他。”
“感觉你和方瑶区别很大。”
“哦？有何分别？”
“她性格很奇怪，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举动，一句话就能把我气到想打人。”
“幻魅是万妖之祖，本体更是妖族中最擅长迷惑人心的白狐，若非战斗能力不强，甚至可以位列众神之首。”
“看不出来。”
幻魅说的应该就是方瑶本体的名字吧，偶尔听她提起过。
“幻魅让自己的分身行走人间，收集世间欲望，为她漫长寿命增添乐趣，结果没想到遇到你。”
“我有何特殊？”
“在创世神创造第一个世界时，你和她曾是姐妹。”
“嗯？”
等等，姐妹？
“只不过，她创建了自己的族群，甚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世界，而你却在大战中失去性命，若非创世神大人相助，只怕连灵魂都无法保留。”
“可是...方瑶说我应该是有个哥哥和妹妹啊？”
“第一纪元时，你和幻魅还有你的哥哥妹妹都曾是我收养的，不过除幻魅外你们三个都死在远古大战中，后来你们转世重生，恰巧在降生在同一个家庭，再后来你为了保护他们牺牲自己，这才有了现在的你。”
“也就是说...我是神？”
“第一纪元的所有在大战中活下来的生命最终都成了凡人口中的神明。”
“所以呢，幻魅说我能在你这里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确实如此。”
斯尔不慌不忙的为自己续杯茶。
“你的哥哥位列众神第七，你的妹妹位列第八，而你这一世的父母在十万禁地中四处征战，已然成为一方霸主，割站一方，一直在你身边名为‘方瑶’的分身感知到他们的欲望，所以才找到他们，却没想到他们愿望是帮助你，幻魅又和其他七位有矛盾，你的哥哥为了让‘方瑶’离开你身边甚至和幻魅大打出手，不分胜负。”
“这么厉害！”
众神第七第八，也就是说方瑶本体的实力也不差....
“若你父母没有许下愿望，假以时日也能拥有席位。”
“什么意思？！”
只要提到父母亲，白韵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方瑶诱惑我父母以他们的未来做代价许愿？”
“幻魅虽使用幻术，却无法欺骗别人，你父母也是知道代价之后才许下愿望。”
“那怎么...”
“实现愿望的代价，就是他们的记忆，一旦许下愿望，他们的记忆就会通过幻魅的分身传给本体，而十万禁地中的人都没有生命，他们靠记忆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一旦失去记忆，他们就会化为乌有。”
“什……”
“这件事和幻魅无关，追求欲望是她的本能。”
“方瑶她岂敢！”
白韵愤怒的想要拍桌，却发现自己已身处小巷中。
耳边传来斯尔那有些缥缈的声音。
‘你心神已乱，我的书馆只接待淡然雅士。’
去他的雅士！白韵现在想的只是去找方瑶算账！
“方瑶！你给我出来！”
“我不想解释，如果杀我你能解气……”
还没等她说完，白韵便一拳打在她脸上。
可方瑶的身体就像别针尖触碰的气球一般消散，又在另一处凝聚。
“这种行为不会有任何好处，我劝你最好停下。”
“少废话！”
白韵抬手拿起父亲留下的重戟，狠狠向方瑶砍去。
方瑶没有闪避，任由那重戟将她一分为二。
紧接着，方瑶的身体再次化为一道烟雾，在白韵身旁凝聚。
“还要继续吗？”
“你给我闭嘴！”
这一次，方瑶没有闪避也没有任由白韵继续。
指尖轻轻捏住白韵的重戟刃。
“我就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这么做，所以才不敢告诉你...那家伙也应该告诉过你其实我是你姐姐吧？”
“与我何干！”
白韵试着将重戟抽出，却纹丝不动，索性拔出长剑向她刺去。
“这话说的有些伤人了...”
方瑶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就由明转暗帮助你了，毕竟我已经接受了他们的代价，要好好完成愿望才是。”
“你把他们的记忆还给他们！”
“这我做不到。”
明明方瑶就站在那里，可却触碰不到，白韵只能手举武器一遍一遍的挥砍，无济于事。
“我一定会实现他们的愿望，这是规则的束缚，就像我不能说假话一样，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个性格...看来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说着，方瑶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待时机成熟，你我自会再次相见。”
“回来！我让你走了吗！回来！？”
可方瑶就这么消失了，在她眼前一点点变得虚幻直至消失。
“小姐？您回来了，这是在做什么？”
“管家...我没事，一时兴起想和方瑶对练。”
“方瑶？”
管家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府里的客人吗？需要我去准备房间吗？”
“她不是……”
白韵突然意识到什么，话说到一半便停下。
“不用了...她已经走了。”
“那我去准备饭菜，小姐请保重身体。”
“您去忙吧。”
走了也要清除大家的记忆吗...那为什么不干脆清除她的记忆？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让她痛苦...
将手中长戟放回嗣堂，刚刚重戟劈向地面留下的痕迹也已经消失，落在地上的长剑完好无损摆放在兵器架。
神明...真是方便到让人气愤啊。
成为将军吗...
白韵跪坐在嗣堂中父母牌位前，在他们身边，是刚刚立起来的白青魂牌。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一定会成为大将军！请你们放心！”
说罢，白韵起身径直走向练武场，开始对着空气挥舞手中兵刃。
而已经化为虚体的方瑶正坐在墙上，双腿随意搭在上面摇晃。
“这也算是一种磨练吧...话说为什么那两个家伙不承认我这个姐姐？现在就连白韵也不承认？真搞不懂，我这不是还帮了他们吗？”
“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姐姐，已经被他们杀了。”
这道声音幽深而空净，方瑶却丝毫不意外。
“怎么？你也对这个人感兴趣？”
“她命轮诡异，若不善加引导只怕成为世界大敌。”
“事先说好，哪怕是你，也不可能同时面对三名帝皇，歪念头还是免了吧。”
“又不是只有杀她一种办法。”
声音突然变得苍老，黑雾中伸出一支刻有诡异印记的拐杖。
待黑屋散尽，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也出现在方瑶面前。
“原来是你这家伙...我说堂堂第三帝皇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能同时让第五，第七和第八帝皇关注的人，我怎么能当做看不见...只可惜，这孩子将来太过坎坷。”
“除了第一纪元的老怪物们，哪个神不坎坷？”
“你是在说自己老吗？”
“活了几万年，按照人类的寿命我都算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方瑶有些自嘲的挥了挥手。
“不过看到是你这具分身来，我也就放心了。”
“我有何不同？”
“七情分身的‘思’分身...是最不喜杀戮的一个，据说还是最慈祥的，许多人都夸赞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