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恐惧的包子与爱的擀面杖

作者:刈西无 更新时间:2012/2/9 19:22:05 字数:0

【自己一个存在不会感到幸福么?

为什么人类的幸福总是和另一个人有关呢?

我到底是为什么成了不幸福的机器……

我一开始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幸福的定义为什么永远和我没有联系呢

我一直剥夺着他们的希望吧……

因为我是最后的希望

我之后就是绝望

少女的眼泪和少年的血

中年人的城府和老年人的苦口婆心

见过的太多了

多到像是岁月留在我身上的痕迹般

我也累了吗

我想死啊

活着,真的好累,不是么

我的幸福在我不幸前就离开了……】

【腾冲道么……柳州也有腾冲道么……】

【崔鸣夏那家伙会不会来呀……还有司徒宇空那货……真期待礼物呀】

【我可以向谁问好,没有谁的世界我才是不被需要?】

【冰冷的轴承……】

【我想要幸福,不过是杯豆浆嘛……拜托鸣夏君应该能得到答应吧……试试看吧——这样想着的千叶在凌晨给我发了短信,那时的我不知道,这将是命运的钟声拉响的瞬间。可惜命运总是来得悄无声息,甚至比不上飞机的轰鸣声来的剧烈,我们就那样被一个个漩涡选中成为了养分,不本分的养分】

——看了第一章的同学应该能分辨这上面的都是谁说的吧……由于喜欢偷懒……就不打了

2.恐惧的包子与爱的擀面杖

擀面杖在翻滚,每一次接触到地面都将弹上高空,并稳稳地接住那正在下落的包子,并将它打上更高的空中。

擀面杖在歌唱,它十分开心的将包子保护着,不允许尘埃接近它,并带它去往世界各地旅行,不是靠人类的欲望继而打开通往世界的门,而是翻滚。那是爱的舞蹈,那是最简单的声节,有着最单纯的愿望,就有着最大的动力。——包子喜欢高,擀面杖喜欢包子,就这样。

包子在笑,它的笑声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引来了她的注目,她之前发了封短信后睡不着,便偷偷出门到了街上乱逛——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景象——包子在笑,擀面杖在跳!

她跌坐在地上,死命的捂住嘴巴,无助地向周围看,恐惧,她希望他在身边。

可是他家在其他的小区,她甚至连爬起来跑回家都没有气力。

谁在那里!包子突然叫了起来,是很尖锐地嚎叫,像是一个女人,一个恐惧中的女人,她以为这是她的叫声,她更加用力捂住了嘴。

亲爱的,你太敏感了,这么晚了会吓到他人的。擀面杖很温柔的说着,并将包子打向高空,亲爱的,举高高,不要怕,我保护你,就算再黑也不用害怕。

………………声音远去,她颤颤地站了起来,来不及拍裙子上的灰尘,她要回家!她往来处跑,却被一棍打在小腿上,狠狠地跌倒在地上,头顶上空有那个讨厌的声音在叫——可以把她变成【心】么?

啊啊啊啊!!她第一次叫了出来!抱着头,噙着泪,一脚将擀面杖踢到高空中,并往小区外跑——凌晨的灯光里没有人影,她不敢回家,她就那样一直跑,到了他的家门口,扶着门,打响了他的电话

黑猫,黑猫,黑猫……呜呜……

千,千叶!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嗯,我在你家楼下。

我现在去帮你开门!你等我!

嗯……挂掉电话,千叶抬头,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白晶晶的包子和古旧的擀面杖,一切静止,呐喊刺破了夜空的寂静,几家灯火亮了起来,男人和女人的烦闷声,孩子的哭泣声,以及开门声——门前没有人,千叶的手机跌落在路旁,闪烁着提醒光,那是一封回信:

啊,千叶喜欢豆浆么……为什么一定要柳州腾冲道的豆浆啊……柳州的棺材不是更出名么……好吧,明天我帮你去看看,晚安。PS:这么晚了和我短信黑猫不会吃醋吧?

“千叶……”黑猫拿着手机跪倒在地上,脑子一阵慌乱,昏了过去。

司机,知道柳州的腾冲道在哪里么?

啊,小兄弟是识货的人啊,那据说是家二十年老店了啊,地处偏僻的市郊,最近没什么人知道,已经倒闭了蛮久了,怎么了,你想去看看?还是有座旧阁楼的。

嗯,那请先绕到去河西小区,我接个人。

女朋友?

不,是兄弟。

车子的速度很快,早上九点不是上班高峰期,看着无数车辆,大厦在我眼前后退,我有一种骇然的感觉,仿佛世界活了过来,它的呼吸它的汗迹都会将我吞噬……我觉得这完全是最近玩黑暗系游戏看黑暗小说造成的,如果一直黑暗可能会被认为是某些方面的变态吧……真麻烦。

一大早的就要去市郊……困死了……我要西瓜西瓜呀……司徒宇空一脸疲倦的上了车后,司机将车开上了立交桥,转转转,我们离热闹越来越远,终于经由西环出了柳州并北上到了一个小镇,我心疼的付了司机百元大钞,让司机稍微等等便下了车进 了镇子。

这里信号较弱,再加上我们的手机一早起来还是无声状态,竟是两人都没有发现黑猫的电话和短信。

镇子不知道为什么破败了,居民都移居到了更南边的镇里。一大早的,柔光穿过微尘,将这里的破落照出了历史的味道,我们顺着青石条路很快到了司机所说的那座阁楼,上面的字体依稀可辨:腾冲道,云南老字号。

我从来不知道腾冲道是那家店的名字!我对司徒解释道。进去看看拍几张照片吧,给千叶个交代。

我十分奇怪云南的店能开到这里,见门已坏,司徒就带着我推开了门,打开小手电往黑漆漆阴深深的屋子里照去。

烟尘,蛛网,破破烂烂的桌椅,发霉了的柜台,以及……一台崭新的……崭新的……果汁机……

果汁机正在运行,内胆快速旋转着,然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果汁机拿起来,把里面的汁液倒进果汁机前的两个小瓷碗内。瓷碗很旧的样子,但很干净。

…………这不是干净不干净喝不喝的问题啊!司徒大喊一声就要逃跑,这是鬼啊!!!

我其实不喊的原因是我吓傻了,腿肚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惊起了一片微尘,在手电的照耀下张牙舞爪似的飞扬。

司徒……拉,拉我一把……我伸手想拉住他。

他性子急,见势便将手里的手电朝果汁机摔了过去。

空气的流动就在那一刻被破坏,我们看见一只火钳将手电打了回来,司徒一惊,往左一跳,不料却被凳子杠倒在地。

娘的,这什么玩意儿!太华你他妈找的是什么鬼地方啊!司徒骂道,似乎是要为自己鼓起反抗和求生的勇气来着。

我不知道!我他妈的对云南什么都不知道!特别是云南的火钳和果汁机我最不了解了!!

不要吵。

…………谁在说话???我和司徒一脸惊悚,四处打量,借由此机会两人又站到了一起,只是离门口愈加的远了。

我是不幸福的果汁机,你们需要幸福么?还是先来喝一杯豆浆吧。

我他妈还是幸福的马小跳咧!我怒吼,不要玩老子,老子什么游戏没有玩过,什么世面没看过!什么裸体……都没见过!这里绝对有摄像机!玩我们呢!和司机一伙的吧!我不给车钱了啊!!

一声叹息,然后火钳一张一合的……像人那样走入了我的手电照明范围,摇摇摆摆,仿佛喝醉了的人……

我们不是人。

最,最近的科学技术爆炸发展,展了吧!司徒强撑着说,这……这机器人做的一点也不美形……不美形……

第二个不美形没有说出口,司徒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我也是……

火钳中央聚集了一团火,从火星沫子开始变大,逐渐将屋子照得透亮,我们看见了这里的全貌。

娘的只有一层只有一个主厅!不可能有操纵者在!!

远,远程控制,制美美……我咔咔的说道。

火钳将火丢到我们脚边,让我们去踢……这简直就是他妈的科幻脑残小说才能出现的弱智镜头吧!

谁会去踢啊谁会啊!!

热度不对。司徒冷静的很快,低下身来用手去摸那团火……这是……这是!

他惊叫道:光球!火钳扭曲了一部分的空间将外部的太阳光直接进入了一个点,再由这个点里释放出来,形成了火球!

对。火钳笑了,喀喀喀的合合开开。要豆浆么,有安神作用。

毫不犹豫,我们两个绕过火钳跑到柜台旁将豆浆一饮而尽。

然后,恐惧慢慢消退,能清晰的感觉那像火一般的恐惧感正在从头往脚下退去。全身无力。

你收到了信吧?果汁机问。

信?娘的我短信都没人发过多少次,除了10086的催费短信。司徒不满的挠了挠头,仿佛眼前的不是果汁机和火钳,而是我们的朋友……

…………信?云南那个……那个爱上要死的男人的那个女人的信!姑奶奶!原来所谓的不幸是你啊!!!我反应了过来,简直想一头把果汁机撞烂。

什么?你说她爱上了一个要死的男人……这不对啊……这不对啊……

什么对不对的……你说的信昨天太华给我看过,就他妈是那种内容……我爆粗口纯粹就是提高下胆量……司徒在被火钳夹了夹鞋子后补充道。

难怪她的幸福还能有一杯,难怪她的幸福只有一杯。——果汁机

不是她要死,是她的他要死。——火钳

她的悲哀冲淡了她的幸福,所以她才向我撒谎了么……——果汁机

人类啊,为什么你们的幸福总是要与另一人相关?——火钳

自己一个存在永远会感到孤寂么…——果汁机

人类啊,为什么有那么邪恶一面的你们也会有着纯洁的脸?——火钳

那不应该是幸福者能有的面孔与笑容……——果汁机

她的泪水欺骗了我们,果汁机,不要哭。——火钳

火钳,我只是觉得我们太傻了,我们是绝望的前一环,我们是最后的希望,哪里有人会喜欢我们呢?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们真诚呢?

因为我们不是人。

或许我们曾经是人……

那也是过去了果汁机,我们现在是不幸福和悲哀。永远不能品尝自己的成果的果汁机和永远只能接近而不能创造温暖的火钳。我们只是这样的东西。都和你说过了,不要再追求那些缥缈的感情,不要给人们那些希望。人只有一次的幸福,榨取出来了的他们还有什么开心的呢?悲哀只是一时的不是么……光明熄灭了一个还可以在六十亿的太阳里在找一个的吧?

是我剥削了他们的幸福和人生。

没有错,你没有错,我是真的很想让自己这样想……该结束了果汁机。

我们要离开了么……

让给我,把不幸福交给我吧果汁机,让我悲哀的承担所有……

它砸向果汁机,决绝毫无犹豫,然后果汁机碎裂,四起的碎片如花似火划破了我和司徒的脸,温热的血像似泪水。

我们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果汁机和火钳,但是它们都在前一刻消失了,空空的店里,光球开始变弱。

司徒拉起我往外逃,我们不明所以的来不明所以的要跑,我抓起了果汁机留下的内胆,里面果然还有一些汁液,散发着温润的光……我们刚刚喝下了谁的幸福?这又是谁的幸福?

小镇外司机和车消失不见,我们明白那是它的幻影,现在它们消失了,司机当然也不会出现,留下的只有那一百块,我们拾起它,光影变幻,机场……我们在机场的厕所出现。行李莫名其妙的在马桶上……一百元再次消失……是路费吧……

然后我们两个拿上自己的包,坐在了候机室,没有再回家。

我们或许在想那两个东西吧……幸福与不幸福,悲哀与温暖。

好累,好累,只是听到了命运的号角就已经虚脱,当它突然来袭的时候我们又能怎么样?

滴滴滴滴——我们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是短信,内容是:千叶不见了……昨天晚上她来找我后不见了!!快过来,团子兔子快过来!!我的眼镜突然说了话,它说你们有我需要的幸福!!

轰鸣,才刚刚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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