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喜竹裹在毛毡里渡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
早晨,她坐起来,抖落身上挂着露水的毛毡,伸个懒腰。
昨夜蛮子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她不知道,不过牛舆倒是既平稳又安静,让她美美睡足了觉。
远方,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貌似昨晚斯古沃洛夫也睡在牛舆里。
向牛舆另一头看去,果然看见蜷在一角打呼噜的斯古沃洛夫。
少年的脸上毛孔很大,眼睛下面还有着点点雀斑,但仍旧不失为一个高鼻深目的斯拉夫帅哥。身上的肌肉也被白色颜料恰到好处地突现出来,看上去既结实又干净。但斯古沃洛夫终究还是个年轻人,等他在锻炼几年,说不定块头就大起来了。
他应该没对自己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吧?毕竟这牛舆四面漏风也没个遮挡,加上边上那么多人看着,他想做什么也不方便吧!
要是孟喜竹知道部落的风俗习惯,怕是会立刻推翻自己的结论。
她跳下牛舆四处走走。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子,毕竟脚下横七竖八躺着许多裹着毛毡的蛮子。一不小心踩醒了对方多尴尬啊!但要是步子迈大一点,走光怎么办?
在草从里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她回到牛舆,再次披上毛毡——草原的早晨还是挺冷的,就刚刚一会儿的时间,孟喜竹身上的热量就消散殆尽。
她从毛毡里伸出一只手,心随意动,手腕处亮起光环,挥动手指在空气里画出纹路,细细体会元力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内心被喜悦填满。
她并没有吸收大气中的元气,最近也没有摄入蕴含元气的食物,那么这些元力又是哪里来的?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就是处于原来丹田的那一颗光球。她可以感觉到光球里面沉睡的另一个意志。
摧毁光球能否摧毁魔龙意志?怎样摧毁光球?更重要的是,摧毁光球后,我还有命吗?
为何光球可以替代丹田?为何遭受攻击时会触发龙鳞幻象的保护?我能否使用龙爪幻想来强化自己的攻击?我能否使用肉翼来飞翔?
想弄明白这些问题,需要她加深对于光球的理解。或许不只光球。她需要全面加深对于这个宇宙的认识。
任重而道远啊!
她手指翻飞,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纺锤形的光团出现在她指尖。
这是比较基础的攻击法术,东西方通用,在西方叫“奥术飞弹”,在东方叫“方术彗星”。
之前在蜥蜴人的洞穴里,她使用这个法术破坏了捆住她的绳子。
而进阶的攻击法术全是基于这一法术或者有这个法术的影子在里面。对于为何会有这一东西通用的法术,孟喜竹猜测这就和地球上东西方不约而同发明弓箭作为远程武器的原因是一样的。
纺锤形光团有着膨大圆润的头部和尖细的尾部。
虽然孟喜竹不知道它的威力到底几何,但仅仅凭借自己输出的元力,她就知道威力肯定不简单。
于是,光团的尾部被孟喜竹用元力固定在食指上——若是不知道如何把控方向的孟喜竹贸然射出这光团,就可能会有人受伤,于是她束缚住光团不给予它自由。
最后,光团在一阵嘶嘶声里归于虚无。
其实,这种脱离施法者控制的光团往往趋于用爆炸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孟喜竹为了防止吵醒其他人,消耗了比产生这颗光团更多的元力去化解指尖的破坏者。
消耗了将近足够产生三颗光球的元力,孟喜竹发现自己体内的元力没有任何枯竭的迹象。
那颗光球也仿佛毫无变化。
孟喜竹:???
能量守恒定律就这样被打破了?
不,不对!肯定有被我忽略的能量来源。对了,超时空能量载体!但超时空能量载体也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或许自己理解错了?孟喜竹感到一阵脑瓜痛。想要搞清楚光球的能量来源又取决于她对超时空弦论的认知程度。
超时空弦论……
算了,还是先不想了。
正好斯古沃洛夫被孟喜竹弄出的嘶嘶声吵醒,“早啊,孟。”
“早。”俩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样打招呼。
“斯古沃,帮我个忙吧。帮我测试一下龙鳞的强度”
“非常荣幸。但我得先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您要不要我一起带一点?”
“嗯,有劳了。”
片刻后,斯古沃洛夫拿着一盘咸肉和装在陶杯里的两大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奶。
先喝了一口有点腥咸但总体味道不错的奶,孟喜竹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这是什么奶啊?”
放下陶杯,孟喜竹嘴唇附近细细的绒毛被奶白糊满。
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喜竹吐出粉嫩的舌头清理嘴唇附近的奶白,斯古沃洛夫将一块肉干丢进嘴里,“羊奶。”他用只剩一半的牙齿艰难地咀嚼着肉块。
可能异界的羊奶就是这个味吧!
被斯古沃洛夫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的孟喜竹捻起一条肉干丢进嘴里,称赞道:“这是什么肉啊!挺有嚼劲的。”
“狼肉。”
“不会是从狼人身上割下的吧?”孟喜竹半开玩笑道。
在她的理解里,狼人与狼的关系就和人类与猴子的关系差不多。
但对面的少年却见怪不怪地点点头。“这是上一次另一个部落和狼人交手后的战利品。我们嫁了二十多个强壮的女孩儿过去,所以他们送来许多咸狼肉。”
一阵恶心感淹没了孟喜竹,但孟喜竹已经将肉咽下。我居然吃狼人的肉?虽然狼人不算人类吧,但好歹算得上智慧生物啊!这样的行为本质上和食人族没有任何区别!
深深的罪恶感接踵而至。
“你们怎么能吃狼人的肉?”
“为什么不能吃?”少年再次捻起一块肉丢入嘴里,“它们还吃我们呢!我们吃回来,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
自觉无法改变少年的想法,孟喜竹只好压下内心想和这些食人族鱼死网破的使命感,用一大口羊奶压下满嘴的罪恶。
然而,唇齿间流过的羊奶也难以掩盖狼肉的味道。
孟喜竹忙不迭跳下牛舆跑到草从里,将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