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喜竹喝掉了所有的鱼肝浓汤。她没有想到这卖相不佳的菜肴居然如此美味!因此其他的菜只吃了一点点。小麦粥也几乎没有怎么碰。
不过,伯爵一家没有觉得孟喜竹的浪费行为很失礼,因为这些剩下的食物最终会进入仆人们的肚子。
看着喝完鱼肝浓汤的孟喜竹,伯爵夫人心中感慨,孟喜竹再等几年估计就会成为一位极富魅力的女士。
结束用餐后,伯爵的三个女儿被保姆领到闺房里睡下了。而孟喜竹,伯爵夫妇,以及古雷泽瑙来到会客厅。
这一间会客厅不大,但是却在秀莉芙榭宫顶层,在这里可以看见罗马的夜景。房间内,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可以坐下四个人的大沙发和两张可以坐下一个人的小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些古董装饰品。
小沙发一左一右将大沙发夹在中间。
莱布尼兹伯爵已经站在大沙发前面,提了提袍子上的褶皱准备坐下,却被伯爵夫人赶走:“亲爱的,你的坐姿那么差还是去坐小沙发吧。”
“我坐姿差?那全罗马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会坐的!”伯爵生气道,但最终还是坐在小沙发上。他坐下才明白自己妻子的良苦用心,然后便安然放松下来瘫倒在沙发上,装出一副极其差劲的坐姿。
伯爵夫人抢在孟喜竹之前坐在另一张小沙发上,于是两位年轻人只好坐在大沙发上。
“孟小姐,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我想你也可以把他们接到秀莉芙榭宫居住,陛下是不会介意的。我们也很荣幸认识你的家人。”伯爵开口道。
“我只有一个哥哥,但我和他在明林斯克的战役里失去了联系。”
“明林斯克?”几个人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连一旁准备茶水的仆人都吓得双手颤抖。
孟喜竹详细为他们讲述了她在布雷斯劳和明林斯克的遭遇。
而根据孟喜竹的记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其他家人,也就是孟氏家族因为政治斗争被株连九族。她和哥哥在玄衣老者的帮助下,费劲千辛万苦才逃出汉帝国的控制地区。
“孤苦伶仃的孩子……大人们造的孽怎么能施加在孩子身上呢?”伯爵夫人用手绢捂住鼻子,转眼就红了眼圈。
“雅德拉在上!”看着哭哭啼啼的妻子,莱布尼兹以手掩面,仿佛觉得夫人的行为很丢人。“抱歉,她就是这样,宠物猫死了都会让她哭泣。”
“别管我妈。她太善良了,要不是我和咱爸保护她,指不定被那些下等人骗成什么样呢!”古雷泽瑙说道,他显然对孟喜竹的冒险更有兴趣,“然后呢?你被狼人掳走后又怎么回到罗马的呢?”
孟喜竹又讲述了自己被野蛮人搭救,再被樊娜带回的经历。
“真的是惊心动魄的冒险!”古雷泽瑙眼里泛着兴奋的光芒。
此刻,仆人们端上茶水和点心。
“噢!这是来自科嘉西和撒丁岛行省的茶叶,您可得尝尝,看看和您的家乡相比有没有独特之处。”古雷泽瑙赶走仆人,亲自为她斟茶,“还有这个奶酪饼干也非常棒,奶酪是山内高卢的特产,而制造饼干的面粉来自那不勒斯。孟小姐应该还没有去过那不勒斯吧?那里盛产全罗马最好的葡萄佳酿和黑发美人……不过,您的发色比那不勒斯女孩更胜一筹。”
说着,古雷泽瑙将茶杯递给孟喜竹。
“谢谢。”孟喜竹顶着罗马的夜景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忽然,她的余光里闪过两点寒芒。
事发突然,她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护住脑袋,便被一枚力道强劲的弓矢击穿龙鳞幻象穿透了她的掌心。
掌心一凉的同时,孟喜竹的胸膛也突然受到重击。
那是另一根弓矢,它本应该穿透孟喜竹的心脏,但却被古雷泽瑙用茶托挡住。弓矢穿透了茶托却消耗了太多动能,最后被龙鳞幻象挡下,无力地被弹飞。因为茶托突然被抽走,打翻的茶杯泼出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古雷泽瑙衣袖的同时,淋了孟喜竹一身。
不过滚烫的热水被龙鳞幻象弹开,最后全部流到地上。
而空气中一张被穿透出两个窟窿的奥术屏障悬浮在孟喜竹和落地窗之间。
是的,同时发射的两根弓矢穿透了落地窗和伯爵瞬发的奥术屏障,一根直奔孟喜竹的头部,另一根直奔心脏。
偷袭不成,刺客便直接突破落地窗钻进会客厅里。刺客一共两个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匕首,对其他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直奔孟喜竹而来。
孟喜竹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开始施展奥术飞弹,但痛楚让她浑身颤抖的同时无法集中精力施法。指尖的光团因为章法杂乱而自爆,炸碎了指尖处的龙鳞幻象。
古雷泽瑙拾起地上的弓矢和拦下一名刺客,并且吼叫道:“哈!我抓住你了!你个渣滓!”
虽然他还只是个学生,但他扎实的基本功和出色的头脑让他在短时间内不会落入下风。
而且伯爵夫人可不是一个花瓶,她施展的奥术飞弹已经朝另一名刺客后背扑去,其元力波动幅度只打令人咋舌。
但那名刺客回手一掏,匕首居然牵引着奥术飞弹砸像孟喜竹!
完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伯爵和古雷泽瑙都见识过这位善良女士的法术威力。她曾经一击将一辆被防御法术和结实木板保护的马车炸成碎片。
这一枚奥术飞弹虽然是情急之下施展的,但却仍旧蕴含极强的元力和可怕的破坏力。
“不会近战的法师不是好法师。”一位先贤的话语在孟喜竹耳边响起。
只见她的双手浮现出龙爪的幻象,以拼死一搏的气概挥向奥术飞弹。
锋利的骨爪将奥术飞弹分割成数小只,它们越过孟喜竹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将墙壁砸成马蜂窝。
刺客已然抵近孟喜竹近前,他将匕首刺向孟喜竹的胸膛,动作没有一丝花里胡哨,残忍而冷酷。
但孟喜竹却更加残忍,她龙爪一挥,匕首被整齐地切成数段掉落在地。
失去匕首,刺客伸手掏向自己的腰间,但无论他想掏出什么,他都没有机会了。
孟喜竹一抓兜头拍下,让刺客的动作一滞。
心脏鼓动两下后,被切割成数片的刺客就像绽放的花瓣一样向两边倒去,他破碎的身体就像被打破的葡萄酒陶罐一样漏出一摊血液。
再看向古雷泽瑙,这位勇敢的年轻人在父亲的帮助下和刺客打的有来有回。最后老莱布尼兹使用法术长矛重伤刺客后,小莱布尼兹结果了刺客。
古雷泽瑙从刺客脖颈里拔出弓矢,用湿漉漉的袖子揩去弓矢上的血迹,研究片刻后说道:“这是制式穿透弓矢,用劲弩发射可以穿透奥术屏障。它看上去很新,应该是最近制造的。只有军团兵有这样的武器。”接着他看向孟喜竹:“所以,孟小姐,你得罪了某位军团长吗?”年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胸膛还剧烈起伏着——刚才有些情况当时还不觉得惊险,事后回想起来却让他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