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卡里亚吧,那个公爵。”陈墨寒声问。
“人家是侯爵啦……算了,据我所知,他是反对乌萨斯皇室颁布法令的其中一人,他不赞同驱赶感染者。”W说。
陈墨微微又些惊讶。
“是不是觉得他好像人很好?”W笑笑,“卡里亚确实反对虐待感染者,因为他提倡让感染者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陈墨皱眉,从这个词就可以看出来,那个侯爵对感染者并不友好。
“卡里亚侯爵,是莱茵生命的投资者之一,他曾多次迫害我们的同胞,来完成他自己的野心。”W说这话时,依然在笑,可眼中寒光闪烁。
听到“莱茵生命”这几个字时,陈墨大脑一震。
怪不得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原来是老仇人了……
几个月前,莱茵生命实验室。
“是的,先生,就是这样,他的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勃列克一边接电话一边说,脸上透露出欣喜。
陈墨呆在培养液里,冷冷地注视着。
片刻后,勃列克挂掉电话,欣喜地摸着陈墨培养仓上的玻璃板。
“太好了,菲尼克斯,那位卡里亚侯爵对你很感兴趣,他愿意资助这个项目,我们的实验又可以继续了呢。”他笑得痴狂。
陈墨一语不发,只是眼神更冷了。
“哦,对了,”勃列克想起什么,“那位侯爵似乎不喜欢多余的东西呢……”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其他实验舱里的感染者。
陈墨意识到什么,赶紧冲上去,奋力拍打玻璃板。
可勃列克装作没听到,不理不睬,而是轻轻剥下一个按钮。
“【清道夫】们,来处理一下吧,那些废物没用了。”
陈墨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看着。
实验体一个个被拖出来,他们有的还不足十五岁,被装进集装箱里带走。
…………
“呵,还以为那次他死了,”陈墨喃喃道,转身看向W,“那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切尔诺伯格哦~而且,据我的情报来看,他似乎在找一个人。”
“谁?”
W浅浅一笑。
“一个…炎国老人…”
陈墨瞳孔收缩,猜到了什么。
—————
“话说,这么好的一个消息,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我现在身无分文,要不肉偿吧。”陈墨摆摆手。
“……你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厚脸皮。”W无语
“开玩笑的,下次请你喝酒吧。”陈墨摆摆手离开了。
之后,陈墨又回到广场,发现其他人一个不少的在那儿等着。
他们似乎等很久了,一个二个无精打采。
靠着墙的红刀哥最先看到陈墨,他缓缓用刀鞘敲打了两下地面。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立定站好。
陈墨只是点点头,就又走到笼子前。
里面的萨卡滋剑士长已经没那么狂躁了,他低沉地吐息着,一双通红的眼眸看着陈墨。
“大叔,你还记得你妹妹吗?”陈墨沉声问。
萨卡滋大剑士长只是摇头,然后又一语不发。
他被折磨的太多了,已经失去了基本的理性。
陈墨也无言,垂下脑袋。
啧,想点根烟了……
“像他这样的不少,乌萨斯还做过更过分的。”一旁的红刀哥突然开口。
陈墨扭头看向他。
红刀哥缓缓将头帽拉开,里面是一圈浮着的光环。
“你竟然是个拉特兰人?”陈墨吃惊。
拉特兰人身为信奉天主的最高级种族,很少出现感染者,不仅如此,即使变成了感染者,他们多数也会选择让上帝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从来不去反抗什么,更别提加入整合运动这种暴乱组织。
“呵,我可不信什么主,”红刀哥将头帽拉回,“小时候,我是个孤儿,一对萨卡滋夫妇收留了我。”
陈墨更加震惊。
这听起来太讽刺了,最高贵的拉特兰人被抛弃,却被最低贱的萨卡滋人收留,两种极端的物种这样相遇。
“他们住在贫民窟,那时我不知道种族的区分,一直认为他们就是我的亲身父母。想必你已经猜到了,他们是感染者。”
“七岁那年,乌萨斯警卫来了,之后,……我看到了……父母……矿场…”
红刀哥的话变得断断续续的,语气中带着颤抖。
“矿场有什么?”陈墨抓住了关键点,问道。
红刀哥全身一震,随后露出沙哑而阴森地笑起来。
“呵呵,你不会想知道的…你永远猜不到,他们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
陈墨无言以对,他缓缓扫向四周,发现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是啊,这里的感染者,有谁是安然度过童年的?
这个世界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矿场里,到底有什么?”陈墨寒声问,他突然很想得到那个答案。
有些感染者抬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陈墨。
“你……知道乌萨斯的矿场都是怎么填上的吗?”黑袍术士开口了,她颤抖着说道。
“那是什么?”
“活人和死人被关在一起,一起丢到矿场深处,活人为了爬出去,会把死人当作阶梯,乌萨斯警卫就站在周围,活人爬上来时就撞到他们,倒下的活人成了新的台阶,前仆后继,一次次的尝试,直到……没有人再爬得动。”黑袍术士说道。
陈墨闭上眼睛,脑中浮现那种可怕的画面。
原来,是这么填的。
“反抗,才能为这片大地带来改变。”红刀哥突然踏前一步,高声说。
紧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喊起来。
“反抗!”
“结束乌萨斯的暴政!”
“让这片大地化为我们的乐园!”
感染者高呼着,为了那个所有人都期望着的目标。
陈墨靠到了墙边,平静地看着这幅景象。
不管整合运动是对是错。
切尔诺伯格,都有债要还。
这时,对讲机响了。
“菲尼克斯。”是梅菲斯特的声音。
“说。”陈墨淡淡地回应。
“又到了狩猎时间了,一起吗?”
“……”
“当然。”
镰刀,缓缓从裹布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