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
白衣士兵踢踹着难民烧过的焦黑物件,泼散心中的怒气,却踢出一个黑色的、还算完好的收音机,翻滚了几下,停了下来。
“这是埃妮娅改装的收音机,”他的同伴,另一个白衣士兵,看到它则眼前一亮,上前捡起,“是菲尼克斯的主意,也有人说,是埃妮娅为了讨好菲尼克斯做的。”
“值钱不?”
“识货的人闲它旧,不识货的当垃圾。”
“那你摆弄它干嘛?”
白衣士兵正转着收音机按钮,一会儿又拍拍它,很是认真。
“这东西可以放音乐,我想试试能不能让它再响起来———— 基本上都是菲尼克斯家乡的音乐,他放过几次,你还记得上次那个醉酒的晚上不?”
“就是塔露拉把所有干部训了一遍的那次?”
“对啊,老天,那可是我来整合后最高兴的一个夜晚,霓虹灯、音乐、礼物,还有酒。那晚他们用了扩音器,音乐的声音传遍整个切城,听不懂的语言,但很让人沉醉。”
“……赶紧走吧,这座城市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们从龙门回来的同伴居然要打我们?魔族佬更是疯了,见人就杀。我们曾经有理想,可是现在……”他又踹了一脚黑色焚烧物,呸了一口,“不比这玩意儿干净。”
白衣士兵不答话,他专心致志地摆弄着那个收音机。
“你再弄下去,我就大声呼喊,等游击队找过来时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他们可最恨逃兵。”
“芯片掉了……你去帮我找找,附近应该有。”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衣士兵咕哝几句,放下脾气去找了,逃兵的队伍只剩他们俩,剩下的被抓住,或被游行的人冲散,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些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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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无聊啊,你会玩拖拉机吗?”
某处高地上,卡蕾拉坐在自己壮阔哥哥的肩膀上,手里一副扑克牌翻来翻去。
黑铠的萨卡兹大剑士长吐词不清地嘠呜,白发的血魔听不懂,头疼地说:“慢点说啦~你喉咙里有源石,说得太快会流血的。”
“喉……唔,咯……”
“摸鱼?才没有!干部们不是都在收复整合士兵嘛,用不上我帮忙啊。”
“唔嫩……丧。”
“你就更不能去啦,萨卡兹佣兵反抗最强烈,万一霜星他们把你当成敌人了怎么办?”
“唔……由行音载哪变。”
“……有声音?”
卡蕾拉从大剑士长的肩头跳下来,无声无息地靠近那扇门,同时从腰间摸出两把匕首。
门内有嘈杂的声响,有人吼叫的声音,突然门被撞开,一个穿着乌萨斯军装的男人挤出来,看见卡蕾拉,愣了一下。
卡蕾拉毫不犹豫,眼神森寒,抽刀摸了他的脖子,同时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屋里还有几个乌萨斯军人,看到她便大声咒骂着冲过来。
卡蕾拉精准地躲开,反手挥刀,第一个被划到的人僵住,卡蕾拉横踢一脚,他撞上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挥着军刀,卡蕾拉就一个扫腿,然后将他扣在地上。
这时,屋内啪嗒一下,一个东西甩了出来。
卡蕾拉和几个军人都看过去。
那是一个画着诡异笑脸的炸弹盒。
“f**k!”卡蕾拉叫出了声。
“嘭!”
盒子炸开,烟尘滚滚,几个军人被炸得皮开肉绽,而卡蕾拉则是拖了个垫背的(物理意义上),幸运地无伤。
“嗯?菲尼克斯的小跟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屋内走出来一个白发红瞳,身材熬人的恶魔少女,她看上去刚刚脱身,身上还有镣铐的红痕,卡蕾拉也是讶然出声。
“哈……w,你刚刚差点炸死我!”卡蕾拉狠狠地瞪了她,“你怎么在这儿?”
“被阴了,”w没好气地摊手,她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屑龙女技高一筹,被她的人抓了。哼,她果然和乌萨斯在合作。”
卡蕾拉明白过来,w是被这些军人抓住了,为的就是不让她指挥萨卡兹。
“本来我是没机会逃的,那个一身黑的面具军刀人盯得我浑身发毛,不过刚刚他出去了,我才找准时机逃了出来,不说这个了,菲尼克斯呢?嘚赶紧把这些乌萨斯混蛋侵入的消息告诉他,他们恐怕就潜伏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只待时机。”w一边说,
“这下糟了,我们在边缘区,离中心位置好远的,走过去能花上半天。”卡蕾拉直摇头。
“那难道就这样?让那个龙女得逞?”w被关了不知多久,火气一点没减,倒是脸上泛起笑容,三分嘲弄,七分火气。
“确实做不了什么啊……”卡蕾拉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哥哥,一番深思熟虑后想出了一个结果。
她拿出扑克牌。
“要不,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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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的卡特斯……”塔露拉的眼瞳赤红且可怖,像是要把阿米娅抽皮剥骨,“博卓卡斯替呢?”
“爱国者先生……他不再会听令于你了。”阿米娅回答道,
“…………”
这是充满表现力的塔露拉第一次在她们面前沉默。
“难民们的游行声停了下来。”塔露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博卓卡斯替,”
“怎么,你们以救治霜星的恩泽,逼迫他为你们作战?你们应该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
“羞愧?……你,你怎么,怎么会这么无耻?!”阿米娅难以置信。
“卡特斯,我该用火焰将你刚才那句话塞回你的咽喉,好让你品尝它的苦涩。”塔露拉说。
“你做得到吗?”阿米娅无畏。
“切尔诺伯格的手下留情给了你无谓的信心?若不是…………”塔露拉话语一顿,她手一扬,比刚才更猛烈的火焰便窜起,奔袭,但阿米娅伸手张开,黑色的法术结晶体完美地挡住了这些。
“你挡得住?”陈惊讶了,这可是她要用赤霄才能斩开的攻击。
“不久前她就做到过,呵,可你又挡住几次?黑色的线条,读取他人想法,仅凭这类技艺,只会可笑地让我想到……”
“想到什么?”阿米娅看着她,“你可以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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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
“你可以好好想想。”
意识的疆土内,陈墨惊讶地望着天空。
“居然能传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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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的眼睛逐渐深邃,她盯着阿米娅,“博卓卡斯替未死,这是肯定的。那么你,究竟是装神弄鬼,还是卡兹戴尔权贵们利益的又一个牺牲品?让我赖验证一下吧。”
塔露拉挥出了剑。
炽烈的火焰高高升起,划过地下室,陈和阿米娅顿时觉得温度再度暴增,火焰熊熊烈烈,激荡起伏,形成一股仿佛要席卷一切的磅礴火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