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萨尔贡沙漠。
一辆重型越野车行驶在一望无际地荒地平原上,车轮碾起阵阵尘土。
车上,日落即逝的四人坐着,陈墨开着车,这座越野车是改装后的超大型,一般是军方用来运送士兵的,所以五个人空间也很大,不拥挤。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Dan问,她觉得好久了,眼前的景色都是一片荒芜。
“应该没有,”Alty看了看导航仪,一直是她在指方向。她更擅长精密仪器一些,或许没那么专业,但相对她那对技术完全不感冒的队友来说,已经很不错。
“兹……”车辆突然砰地顿住。
几人沉默了几秒,旅行中最怕的事情发生了————车抛锚了。
“我下去看看。”陈墨自高奋勇道,他是保镖,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体力活应该交给他。
他打开车盖看了两眼,就摇摇头。
“我趣前面看看有没有村落,小镇什么的,看看能不能寻求帮助。”陈墨道。
“好吧,注意安全,我们的保镖先生。”Alty点头道。
陈墨跳下车,小跑着离去。
“我们开了多久?”Dan又问。
“大概两天一夜吧。我都没想到,睡在车里也能这么舒服。”
“难怪会抛锚。”
“沙漠里白天很难熬,晚上真的很舒适。”
“Aya,有水吗?”Frost突然问。
“没有了,你渴了吗?”
“不至于到真的‘渴’,”Frost五指张开,在沙漠里呆了几天,她的手完全没有干裂,仍然饱满温润,像是一件艺术品。
旅途三天,意外是真的不少,首先是Aya的衣服被刮坏了,那件名牌很贵,更重要的是,那是队服,是日落即逝的象征之一。随后是Dan的架子鼓被震坏,然后就是水喝完了。
“有点糟糕啊……”
“确实糟糕够了。”
“不过,干渴,困境,”forst喃喃自语道,“这些经历的确是难得的灵感。”
“我赞成。”Dan还是热情地道,她看看其他人:“我相信你们也一样。”
不一会儿,陈墨回来了,日落即逝的所有人都发现了,陈墨跑得很快,但衣服上没有一点污渍,但所有人都没有多嘴。
“好消息,前面有一座哥伦比亚人留下的国际补给站。”
“那里大概会有水,绷带,食物和工具之类的东西……你们怎么了?眼神怎么怪怪的?”
“我们只是很高兴。”Alty笑了笑,其他人同样回过头。
某种不约而同的念头闪过她们脑海。
这几天,是她们唯一一次,在四人以外,捎带“外来者”的旅行。
陈墨很周到,是唯一能跟上他们节奏的人,很多人喜欢她们的音乐,但绝对忍受不了和她们相处,她们知道,这是她们自身的原因,但陈墨却能做到。
陈墨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不会在她们沉浸灵感时感到不满。
他很尊重她们,这点很难得。
而且,她们能感受到,陈墨身上那股和她们相似的气质。
陈墨在那儿找到了工具书,和器械,在感谢做了这些好事的无名客后,他看着说明书修好了车,随后开到补给站点去,拿到了物资。
“这里没有水。”frost扫视这座小型补给站。
“但有这个。”dan笑着拿起一个橙黄罐装物。
Aya拿了些绷带,Frost带了些器具,准备和Alty一起帮Dan修好架子鼓,收拾好一切后,几人继续上路。
他们开来时是上午,离开时已经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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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吹袭的萨尔贡境内,没有人会怨恨沙砾铺天盖地,无处可躲,就像没有人会抱怨天要下雨,地要长草。
一辆越野车停在荒野,周围长着一丛丛干草,女孩们时尚的衣着在自然的衬托下有种野性的美,他们姿势各异,或眺望远方,或低头看书,或抱着吉他,或沉默着。
一个面容冷俊的黎博利青年坐在旁边隆起的黑褐色巨石上,一柄漆黑的巨镰插在一旁,他一腿撑地,一腿竖放,怔怔地看着日落,一手拿着一罐酒,悬在嘴边,欲饮而未饮。
“噔噔噔……”Frost抱着吉他拨弄琴弦,悦耳的音符一个个从其中跳出。
她闭着眼睛,黑色如海带的头发随风飘动。
“我们慢行于荒野。”Dan咧嘴一笑,露出鲨鱼牙。
“慢行于荒野。”Alty也道,她看着远方。
“你们都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Frost放下吉他,转头问道。
“我听到蜥蜴,羽兽的叫声,”Dan陶醉地闭上眼。
“风沙,”Aya伸手,沙砾在风的推力下从她掌心,指缝中流过,留下酥酥麻麻的触觉,“是这片土地的呼吸。”
“来吗?”Alty问。
“好。”Frost答。
“可惜是这么偏远的地方。”Alty道。
“但我们有最好的观众。”Aya看了一眼陈墨。
无需多余的话,只有相互之间的会心一笑
默契已经让她们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人发问,也没有人指挥,甚至没有人抬眼看自己得队友,她们四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不知为何,她们已经站好了一个完美的队列,乐器已经握在她们手里。
陈墨发现了。
“即兴表演?”陈墨饶有兴趣地转过来,对于乐队来说,灵感突然爆发导致的即兴表演并不稀奇,但其中最好的体验是可遇不可求的,许多神曲的诞生就是因为这个。
他居然会是第一见证人,即便他不那么爱音乐,也有种莫名的激动呢。
演奏开始了,当乐器节奏和歌喉绽放时,正是沙漠黄金的太阳落在地平线时,陈墨愣愣地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平息。
音乐结束后,他不假思索地问:“名字是什么?”
沉浸在自己歌声余韵种的Aya睁开眼,金色的瞳孔和落日最后一缕余光重合。
“《ALIVE》”她同样不假思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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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斯塔,黑曜石节。
“咚咚!”
汐斯塔的火山已经熄灭很久了,现在它脱去了红黑的恶魔般的外壳,变成了林木丛生,花鸟虫香的生息之地。
艾雅法拉拿着仪器,走一步 记录一下,她身后,普罗旺斯喘着气喊她慢一点。
火山深处,熔岩滚滚,橙金色的岩浆液体时不时从底壳中喷涌而出,咕咚咕咚的,某种可怕的物质正在酝酿。
“嗷……”
没有人听到,某种生物的咆哮正在其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