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多年来没有动过真本事了。
不是佣兵,如今作为家族护卫的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值得她全力以赴的任务了。
即便在大小姐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帮家族处理了不少黑活。
她无意听从克洛宁的命令,但一个最近声名显赫的佣兵进入汐斯塔,确实值得她注意。
“要抓我吗?拜托,我只是来旅游的。”陈墨在做最后的解释。
“如果没有你背后的黑色裹布条,我可能还会信你几分。”黑已经拿出了弩箭。
“……看来下次应该把镰刀留在酒店。”陈墨摇摇头,只能等一会儿再去找罗德岛人了。
两人隔空对视,一人神色平静,一人眼神冷漠。
下一刻,两人都动了,空中划过几道射线,几根断掉的箭矢断在地上。
“好身手。”黑蹲下来,手中的弩上有红色光晕浮现。
“你也不赖。”陈墨道,手中的镰刀解开。
数道摄人的黑芒射出。
陈墨镰刀一转,快到如影子的箭矢被击落,唯一落下的一根被陈墨两根手指捏住。
“传说赫赫有名的那个凶暴的佣兵团,剿灭了一个大型集镇的武装,却在回来的途中,一夜间尸横遍野,现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菲林佣兵。”陈墨捏碎箭矢。
没错,黑曾经也是传奇佣兵,只不过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但她的威名仍流传在佣兵界中。
陈墨的幽蓝冥炎席卷之下,那些保镖都看呆了,常年待在这种旅游城市的他们哪见过这场景。
只有黑几步跳上椰子树,跃上房顶,灵巧得如一只捷豹,躲开了所有的幽蓝色火焰。
她注视着陈墨:“三个月前,萨尔贡的王酋亲卫在一夜之间折损大半,盘踞于沙漠边境的蛮族突然间不再劫掠商人。而一个新兴的佣兵,却是横空出世地拿下了悬赏榜上的最高通缉令。”
“你是新的传奇佣兵,菲尼克斯。”
传奇对传奇。
黑作好准备,迎接自己十几年来头一次面临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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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
怎么可能?黑不可置信地被绳子绑在椰子树下。
虽然她不擅长近战,但在已经使用了绝招的情况下,还是被对方压制了。
而且,对方是在不下死手,刻意控制的条件下制服她的。
亏她还以为她们俩的实力差不多,妄想会有一场苦战……这个新兴的佣兵,完全是超规格级别的。
“现在可以好好听人说话了吗?”陈墨平静道。
“……是我鲁莽了。”黑低头,因为她的轻敌,犯了大错,让她这个汐斯塔最强战力被抓住了。
这下,无论是看好小姐,还是监视克洛宁,她都做不到了,
“黑!”另一边,大小姐锡兰脸色焦急地跑过来:“你没事吧?”
“小姐?!”黑一惊:“你不是被保镖追吗?”
锡兰看到黑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才松了口气说:“这位老爷爷把刚才那群人全打倒了。”
陈墨心有所感,转头便看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而沧桑的身影。
“居然是你……好久不见了,陈墨。”
“久违了,将军。”陈墨看着缓缓走来的赫拉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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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解释后,众人的误会才终于解开。
“这么说,我算是卷入你们的家族内斗了?”陈墨道。
“不算是,克洛宁不是我的上司,我只是因为姥爷的命令假意奉承他。”黑解开绳子后道。
“所以黑你……”锡兰望着她。
“小姐,我只是不知道您的想法,现在我知道,您和老爷一样,最真实的内心,都是想守护这座城市。”黑道。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老爷子赫拉格问道。
“当然是,找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算个总账。”锡兰也沉下声音来,她虽然外表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骨子里可是个很严谨的性子。
“所以,佣兵菲尼克斯先生,谢谢你对黑手下留情。”
“可以的话,我想雇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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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没消息了?怎么会?就算她不是那个佣兵的对手,也应该能全身而退才对!”几小时后,办公室内的克洛宁大发雷霆,朝手下吼道。
“这……老板,我也不知道,头儿的身手,应该是谁也留不下她的。”保镖低声道。
克洛宁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道:“难道黑已经发现了?不管怎样,计划要提前了,通知下去,我们现在就出发。”
“哼,那群蠢货还不知道,火山将会在今晚爆发,这也没办法,毕竟这座城市唯一的天灾信使就是我。你们就在毁灭中诅咒自己没有知识的命运吧,机会总是留给优秀的人的。带上我的积蓄,我们走!”克洛宁阴狠地道,话语里,全然没有将汐斯塔市民的生命放在心里。
“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克洛宁。”这时,门咔地一下被轰开了,阳光照射进黑暗的屋子,锡兰耀眼的身影浮现。
看到这座城市主人的女儿出现,克洛宁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后转为赔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的乱跑给我造成了多大麻烦吗?”
“还要惺惺作态吗?克洛宁,恐怕你巴不得我消失掉吧。”
“私自开采黑曜石,暗中在城市造谣,插手不属于你的权利,最重要的是……你身为天灾信使,居然隐瞒火山的真实数据,你会害死所有人的!”锡兰一字一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克洛宁的视线偏移:“黑不在吗?”
“不要痴心妄想了!黑不在,就算在,也不会帮你。”
“这样啊,黑不在啊……”克洛宁推推眼镜,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凶狠:“那我也没必要再演了,把她抓起来!”
“克洛宁,你……”锡兰面色一沉。
“哈哈哈!你们父女的傲慢自大真是一脉相承!我早就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克洛宁嘴角勾起:“等抓住了你,我再重建这座城市时就好办多了。”
“你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汐斯塔了吗,你真是……无可救药。”锡兰道。
克洛宁开始发觉不对,怎么没人回应他?难道……
“聊完了吗?”这时,门外,陈墨踏步走进来。
“嗯,麻烦你抓住他吧,菲尼克斯先生,这次委托就是这样。”锡兰缓缓点头。
“你……我的手下?他们……”
“讲真,你的手下是我见过烂的保镖,”陈墨耸耸肩:“没见过这么不禁打的。”
门外,七零八落地躺着一堆哀嚎不已的黑衣保镖。
“可恶……别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哈哈,你们肯定想不到,我还雇佣了一支境外佣兵,本来是用作保险手段的,现在看来可以————”
“久等了。”
长袍染血的赫拉格和脱下泳衣,早已换上作战服的黑走进门内,赫拉格淡淡地开口:“已经解决了,那群境外佣兵全部赶走了。”
克洛宁的身影仿佛石化。
“那么,克洛宁,”锡兰温柔地笑道:“在父亲回来以前,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