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尤里卡~”
一个穿着休闲旅游装,带白色棒球帽的粉毛美少女,举着自拍杆,白皙的脸颊上,弯弯的嘴角如月牙般勾起,葱葱玉指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时隔半个月,大家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嘻嘻,肯定有吧~下面,挑选一名幸运观众,我会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在多索雷斯播了?哈哈哈,跳过跳过!这个问题不算!下一个!”
“玉门是什么地方?好问题!”
“玉门,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抵御过天灾……”
这种介绍其实很无聊,直播间的观众大都听不进去。
但尤里卡来讲,那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美少女的鞋子都有人想闻的时代,任何东西好像只要加上“美少女”这个标签,就会让人无限遐想。
玉门古城内,雕栏画栋的建筑,古色古香的牌子,配上潮流打扮的美少女边走边讲述历史,确实有种吸人眼球的魔力。
尤里卡原来在多索雷斯时,是相当有人气的主持人。
但说实话,那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人气是怎么积攒起来的。
又因为一个意外,被当场解雇,简直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说到玉门呐,不得不提一下,那位鼎鼎大名的宗师……”
“就来采访一下,路人对宗师的印象吧!”
“您好~打扰一下。”
尤里卡拦到了一个穿棕色中山装的人,那人看上去二三十岁左右,气息内敛,气宇轩昂,看到话筒递过来,英武的面庞上微微有些讶异。
“您好~这是街头采访,能说一下您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啊……正打算去见几个人。”男人轻轻点头。
“是熟人吗?”
“是家人,很久不见了。”
“原来如此,那么,您对玉门的宗师有什么看法呢?”
“…………”
“额,您好?”
尤里卡看到这名男子英武不凡,想着不是简单人物,才找他搭话的。
但男子总是出神,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
“……失败了吗?”男子看向远方。
“您在说什么……”
“宗师!!!”
就在这时,一队披甲戴胄的士兵出现在街道尽头,直冲这个方向。
尤里卡慌了神,再回过头来时,那英武不凡的男子已经消失了。
玉门城墙上,风起云涌,黄沙滚滚,一身棕色中山装重岳的负手而立,看向南方。
“……大炎居然败了?”
——————
“大哥!”
城外,一处寂静的山林里,身穿白色造匠服的年招招手,她胸前裹着红布,袒露小腹,
另有一女子,穿丹道袍,身姿绰约,秀发飘逸,眉眼间有股谪仙般的风情。
一旁,一个侠客打扮的蓝发女子正仰头喝酒,眼神迷迷糊糊,好不快哉。
“小年,小夕,还有,令。”
重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夕点了头,算是打招呼。
令笑了笑,晃了晃酒葫芦,像是招呼重岳坐下。
“好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了。”
重岳伸手,摸了摸年的脑袋。
年亲昵地蹭了蹭。
重岳又伸手,摸了摸夕的脑袋。
夕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却也不躲。
重岳伸手,摸了摸令的脑袋。
“……大哥。”令一脸无语的表情。
“几十年没见了,是该叙叙旧。”重岳淡然笑道。
四人围着石桌坐下,若是司岁台看到这一幕,恐怕会骇得心脏都跳出来的。
“说说吧,令是怎么溜出来的?”重岳先发问。
令瞥了一眼年和夕,半是嗔怪,半是挑逗地说:
“两个好妹妹跑到尚蜀来,第一句话就是闯了祸,要我去兜底。”
“令姐怎得这么说?”年不服气:“分明是我介绍那人,令姐自己忍不住好奇心,想去一探究竟。”
重岳自然知道,年说的那人是谁,他问:“见到了?”
“见到了。”令点头。
“如何?”
“奇迹。”
令果断地说。
“好似大梦醒来,却见我不是梦中的主人,我正在其他人的梦中。”她摇摇头笑道。
“哼哼。”年颇有得意地翘起下巴,仿佛找来陈墨的她,立了天大的功。
“他自称『凤凰』……”重岳沉吟:“这么多年来,炎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只巨兽。”
“也许,他根本不是巨兽呢?”年道。
“小年,我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或许大有来头。”重岳道:“你也应该感受到了。”
“九婴死了。”
年道:“那个什么山海众,想复活九婴来打仗,却被陈墨提前干掉,这不是好事吗?”
“没那么简单哟,小年。”令笑道。
重岳也是,眉头紧皱,如刀削般的脸庞上挂满愁云,一双清明又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小年,小夕,我看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岳沉声道。
年脸上表情一僵,认识大哥这么久了,他还从未用过这种口气说话。
“平衡被打破了。”令拎着酒葫芦,看似惬意地饮了一口,语气却沉重地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都没有巨兽真正死亡。因为即便是我们,都不具备杀死一位同类的能力,只有我们中的至强者,或者曾经的『祂』能做到,再不济,也得像大炎那样,使用巨大代价,强行葬送掉一个。”
“其余情况,哪怕躯体尽损,意识被分割成碎片,放进器物里,也能继续活着。”
“这些看似奇耻大辱的事,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有生之年的消遣罢了。”
“但这次不一样,你们那位朋友,可是以一己之力杀死了九婴。”
“而且,司岁台也传信来,南部战区,炎军败了。”
“形势变了,大炎军队溃败,势必会派兵下去,矛盾会进一步激化。”
“这个问题,我在考虑过了。”年听后,放松下来,摇晃折扇,侃侃而谈道:“无非就是陈墨更吸引注意力呗。”
“放心吧,陈墨不会死的。”
“况且,大炎应该也注意到陈墨了,或许早就派人与他接触了。”
“大哥不是总教导我们,不要总觉得自己太特殊,要多以人的视角去看世界吗?在我看来,这是大炎和暗处那群家伙的博弈,牵扯不到我们身上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我一个铁匠,大哥一个练武的,令姐一个酒鬼,就被穷操心了。”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