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西沈,关山迢递。燕南山下,秋雨湿润了尸骨。
一少年立于秋雨中,脚下尸骨交横,鲜血如河。
清风浮弄着雨丝,远近交错的将燕南山,织着朦朦胧胧,好似给其穿上一层轻薄的衣纱。
烟雨深处,人影密集,一群武林高手淋在秋雨中一声不发。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尸骨,如何也无法让他们相信这是眼前这位少年干的。
那少年手持孤锋如墨,秋雨沉烟,剑身之上流过几道清水。剑锋似寒,好似吞吐日月星辰,聚光如昼,照的令人心颤。
截一黑衣,挽固住手中的黑剑。细长的黑发飘荡在秋雨中,被风吹开一双锋利的眸光,如同夜间的篝火。
少年的嘴唇轻微开合,手中的孤锋倾斜,平静有力的说道:“若不阻,便可活 ”
短短六个字,也未见少年张口大吼,但却如滚滚洪雷般的撞击在众人的身上。霎时间,众高手内息紊乱,连忙坐地调息,但却仍止不住嘴角余血。
少倾,一白胡僧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手中杵着法杖,弓着身子。一袭深蓝色的僧服在清风中摇曳,好像是风年残烛一般,随时都可熄灭掉。
“陈忆,莫要再错了,回头吧。”
那老人说着,不免咳嗽几声,几乎能再次咳出血一般。
陈忆未语,唯见其剑微光,宛若星辰。
无形的剑气就此拍打而开,将周围零落的雨丝都给击飞而散。
黑衣振荡,长发微扬,陈忆的眉头紧锁,好似死神一般再一次说道:“是离,是死?”
这一声比上一声还要简短,但却更加具力量,好似无数千钧之鼎压在众人身上一般,一动都不得动。乌云之上依旧下着细雨,但仿佛连雨丝都有了重力,撞在众人的身上宛如刀枪入体。
“咳!咳!”
众人再也顶不住这般威压,口中喷出鲜血,连连趴倒地,无不是疼痛难耐。这一刻,所有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
那僧人单手捂着胸口,口中止不住的喷血,另一只手拄着法杖,却也支持不住这已年老的残躯。
“啊……啊……”
喉咙涌出的热血堵塞着他的喉咙,只能听到他口中传来一阵知乎不清的言语。最终,如同雨中的蝴蝶一般坠落在地上。
“宽世大师!”众人见老僧人倒地,纷纷扭头看去。离的近的人更是连忙将其扶住。
“宽世大师!”众人拥挤在宽世的身边,无人不感到心力憔悴,好似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宽世手中依旧握着那柄陈老的拐杖,口中依旧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忽然间,宽世的眼珠一翻,便彻底绝了最后一口气。
“宽世大师!”众人悲痛欲绝的喊叫着,却也叫不出什么声音。
忽然间,一位青年持刀站起。怒目圆睁的瞪着远处的陈忆。
“我要杀了你!”
言罢,那人双手握刀,倾在腰间。刀锋之上,雨滴悄然而过,将那刀擦的明晃。
低身夸步,荡起层层秋水,染湿了一身的白衣。凝露飞过,那人低扬长刀,激起飞雨无数,宛如无数刀身刺去。
陈忆不动声色,单剑扫去,那无数刀身如同撞在地上雨滴,碎的四飞五溅。
“噗!”
只见那人长刀破碎,一涌鲜血激荡而出。随即倒飞数米瘫在雨水中,再也未曾起身。
“白大哥!”
后面的人群中,持刀又起几人,无不是怒火冲天,牙关紧锁。
“为白大哥报仇!”说着,后几人踏雨而过,提刀砍向陈忆。
“我们也要为宽世大师报仇!”言罢,又有几位衣着深蓝僧服,手持棍棒的年轻僧人凌风而起。
几位僧人手中棍棒低垂,轻点着雨坑涟漪,宛如钟鼓轰雷。
“让我们一起杀了这魔头,为武林除害!”
人群中接二连三的有人站起,无不是手出杀招,向陈忆攻去。
一时间,各种杀招如同万树飞花,浩如烟海般的一涌而去。
陈忆眉锋未皱,一股凌厉的杀意从眼中迸溅而出。手中墨剑微转,提步上前,神情之中丝毫不惧。
燕南山下,秋雨绵绵。万物静默,好似恒古已久。
忽而一道剑气飞出,斩断了秋雨的帘头,斩断了飞花的秀瓣,也斩断了这燕南山的时轮。
刹那间,天云开散,霞光万丈,天地间静如初开。
燕南山下,秋雨已散,无数高手趴在地上,早已断了气。唯有雨滴轻粘在他们的衣襟上,宛若朝露。
秋日渐坠,天色好似被那墨剑熏染,渐渐变得昏暗。
陈忆一人立于燕南山下,手持墨剑,孤锋似星。
秋雨过后,天吹着冷风。婆娑起陈忆的细长的黑发,似在夜里起舞。
万籁俱寂,唯听其淡曰:“吴程峰,抹净脖子,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