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大院。
屋檐外雨落如幕。
这个本应冷清无比的桑家大堂,现在却来了不少客人。
桑伦沉着脸尽量庄重的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
他身边坐着一位大人物,所以就算自己身为陟梨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也得把架子搁一边。
那是一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妇人,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外露的真气。
看上去就如同一位一生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一样。
但是桑伦却知道,看上去越是普通的人,往往就越厉害。
而他身边的这位老人,正是雪幕门的掌门人。
桑伦心里非常有数。
他知道雪幕门愿意留一个机会和桑家交好,就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事情了。
所以桑伦本来以为,雪幕门最多只会派出一个长老,带领要参加比武招亲的弟子来陟梨城而已。
可是没想到,那雪幕门只会出现在传闻中的掌门都亲自前来了。
明明刚才看完华修诚打的假赛的时候桑伦还想质问一下雪幕门,可是现在哪里还敢放一下屁。
气氛很沉闷,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大堂上,白锐和离纤等一些雪幕门的弟子,都安静的守在那位掌门的一旁。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人,而现在那个人来了。
像是小时候不顾父母劝阻就是要跑出去淋雨的小孩子一样,浑身湿透,但是依旧笑吟吟的从弥漫着水雾,看不清人影了屋檐外走了进来。
“怎么人这么齐啊。”
华修诚来到大堂中央,看着一个个都神色凝重的望着他,挠了挠头。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也很明显听到了他说话,但是却没有人搭理他。
他们在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掌门说话。
“修诚,听说你输了比赛。”老妇人淡淡开口。
“嗯,没错。”
华修诚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
“你本来不可能输的。”老妇人又开口。
“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就不可能输了。”华修诚也淡淡回应。
安静的站在掌门背后的离纤,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倾慕的望着华修诚。
明明所有人都畏惧的老妇人,只有他在老妇人面前还能像平常那样泰然自若,继续做那个大大咧咧的师兄。
“而且掌门你应该清楚,这场比武招亲我是不可能去赢的。”
这么说着,华修诚黝黑的皮肤上,一双精神的眼睛静静撇向了文静的站在墙角的离纤。
两股视线撞上。
离纤有些心虚了别开了视线。
见人家别开了视线,华修诚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他转而看向的身为掌门的那个老妇人,耸了耸肩。
“毕竟我可不能去耽误人家小姑娘的。”
听闻华修诚的话,老妇人有些不悦的邹起了眉头。
“修诚你要知道,你自己在三障境止步了整整五年了,原本按照你的天赋,到如今别说分界境,早就应该迈进了自在境才对,可是你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心结却,卡在三障境如此之久。”
这么说着,老妇人像是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一样摇了摇头。
“你要知道,你肩负的可不仅仅只有你自己的人生。”
这次华修诚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见没有人出声,华修诚才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直接转身从大堂右边的一条长廊走去。
因为他是一直淋着雨跑回来的,所以现在浑身上下早就已经湿透了。
现在华修诚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回到桑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换一套衣服。
左转右转左转右转。
来到了桑府西边的一家客房。
木门前。
华修诚正想推门而入,却有人叫住了他。
“师兄。”
华修诚转过头,望见白锐有些单薄的身形。
他捏着拳头邹紧了眉头,一双眼睛像是质疑般的看着自己。
虽然刚才华修诚没有注意,不过白锐刚刚应该还和掌门他们一起待在大堂里的。
看样子是追着自己走了出来。
“为什么故意输掉比赛。”白锐沉着喉咙对华修诚问。
“刚才在大堂的时候不是说了嘛,我不想耽误人家小姑娘,我又不喜欢人家。”
华修诚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耐心朝着白锐解释道。
“不,你是为了离纤师姐对不对!”
华修诚没有再次理会白锐,黝黑的脸庞上笑容一僵,话也不说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只留下白锐留在朱红色的长廊下。
“艹!”
似乎是为了泄愤,白锐还用手在一旁的涂上了红色油漆的石柱狠狠地捶了一下。
这时候。
白锐的身旁,一个佣人捧着一脸盆的水,低着头神色谦卑的从白锐身边走过。
如果桑秋儿在场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个佣人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黄妈。
“小伙子,天气这么好的一个下午,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