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就生性高傲的白锐,对一般的平民没有好脸色,对一个下人就更加不可能有好脸色了。
“关你屁事啊?”
白锐瞪大了眼睛有些凶狠的抬起头,抬起手一巴掌拍掉了黄妈手上抬着的水盆,对着黄妈大声的吼道。
木盆掉落在地上与地面撞击发出闷闷的声响,温热的水洒在冰冷的地砖上掀起一阵朦胧的水雾。
本来白锐以为,被自己这么一对付,一般的平民肯定都缩着脑袋滚一边去了,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佣人,却连一点色变都没有。
木盆掉了,水也撒了,可是黄妈却依旧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让我猜猜嗷。”
她在原地停了下来,用着自己有些年迈的声音,边捶着自己的腰边自顾自的说着。
“我猜是因为你的师兄,要和你抢女人,要和你抢你的师姐,而你,又恰巧抢不过他,你本来以为宗门这次安排他来陟梨城参加比武招亲,他就能安分的娶个妻子,把你的师姐让给你,可没想到他居然违背了宗门的任务,故意输掉比赛,你是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对不对?”
听到黄妈这句话,白锐神色一变。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皱着眉头望着黄妈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自己这刚到陟梨城几日,别说桑府的一个下人会知道,就算是和自己同是雪幕门里的弟子,只要和自己关系算不得太好的都不会知道。
越想越觉得怪异,白锐为了防止这个佣人逃跑,直接就揪住了她的衣领。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跑的。”
就算是这种时候,‘黄妈’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做出了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举动,她仰着头望着比自己还要稍为高上一些的白锐,歪了歪脑袋。
“你现在,心灵的漏洞,已经很大了哟。”
她说着白锐根本就听不明白的话,缓缓把布满了褶皱的手抬到白锐的眼前。
那是上边捏着一文非常普通的铜钱。
紧接着她把铜钱向上一抛。
铜钱向上高高弹起,翻转了几次以后,才像是力气用尽一样,落回到地面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
原本还脸色狰狞的白锐,在听到这几声清脆的声响之后,神色忽然变得呆滞了起来。
那双原本富有朝气了黑瞳上,失去了聚焦,也失去了光泽。
“呵呵呵……”
看着眼前的白锐,‘黄妈’掩着嘴发出了一阵年轻、动听、清冷的娇笑。
“你的内心,已经不属于你了。”
桑家大院,长廊上。
有两个人,慢慢的隐匿在了黑暗中,消失了,但是却无人知晓,也无人发现。
仅剩下那洒落一地的温水,还有那个空空如也的木盆。
……
李狗蛋客栈。
竺夜正在房间里的一个隔间内,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透过身旁的窗台,竺夜能看到雨幕中,那些依旧在大街上穿梭是人儿们。
这一场雨真的特别的大,大到几乎只要隔得远一些,就看不起他们的人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的缘故,竺夜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本来他是想着这场比武招亲的比赛结束之后,剩下的时间都去找白怜的,可是下这么大的雨,根本就没法找了。
就算是他想找,说不定白怜现在也躲在陟梨城某间客栈的房间里没有出来。
这么胡思乱想着,竺夜已经利用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吸干了,顺便随意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却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的衣服湿了,然后换洗的衣服又没有拿进来。
现在小剑灵应该变回了人形和鱼竹芯一起呆在外边。
果然只好让鱼竹芯帮一下忙了吧。
“鱼……”
竺夜正准备喊出鱼竹芯的名字,但是忽然想起了似乎人家认了自己当哥来着。
“那个……我亲爱的弟弟,可以帮哥哥在床头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吗?”
于是竺夜改了一下称谓。
外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让人家帮忙还催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所以竺夜决定慢慢等着。
一会儿之后,隔间的木门被敲响。
竺夜打开木门,看见了鱼竹芯白皙小手捂着眼睛别过头有些害羞的可爱样子。
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提着给竺夜准备的干净衣服。
“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么啊。”
竺夜嗤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