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远未结束,抑或说,就现在想起来,该说,才刚刚开始吧。
与樱姐告别后,被妹妹强硬要求下,我们一起去买柚叶。
黄昏的光逐渐暗淡,但我却觉得这般光景是如此美,以至于让我疑心连它只能持续刹那也是上帝的安排。
不止美景。人是,物也是,一切平静与美好终究是绝对的变化世界中间或的低潮吧。
“哥哥你一直都很爱夕阳啊。”
“嗯。”我把在后面微笑着等着我的小沫拉上来:“等急了吧。走吧,公交车站就在前面。”
我们一起走了很久了,可不知道为何,今天的这段路是如此馨甜,也许是昏色动人的原因吧?天上冷暖色调分明,地平线上长庚闪烁。我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啜泣,转头,果然这个一直在逞强的妹妹终究还是哭了。
我拉她到路一边,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轻轻地安慰着:“苦吧,哭吧,发生了那么多事,憋着不好受对吧?”
过了一会儿,胸口传来闷闷的声音:“我究竟有多幸运,才会有你这个哥哥?”
“这么肉麻?”我笑骂着:“我才要说,有你,是我一生的幸运。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弱弱地说:“能不能,再,再像小时候那样,牵我的手?”
说真的,我也像她一样害羞了。但我还是本着“妹妹第一”的宗旨,抓住了她的四只手指。很软柔,我觉得蜀绸也应该是这种感觉了吧?
走着走着,她逐渐地也放开了,蹦跳着,甩着我的手,吃吃地笑着。
“哥哥!要不,我以后就不离开你了!”她说。
“说的什么话!”
“那你舍得我走吗?”
“……”我沉默了。事实上,如果我不知道那件事的话,我……应该是可以很直男地说出煞风景的话的。
她忽然停下来,认真地盯着我。“你为什么犹豫了?”她说着,眼中一股精芒闪过:“难道说——”
这时候公交车声响起,我如蒙大赦,拉着她就是上车。
只是我没有发现,这次,我抓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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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窗边,我全然不理小沫的各种挑逗利诱,坚守着不把那个全家最大的秘密说出来。
我始终害怕,当她知道我不是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她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她会不会从此就像骗子一样看我?
“等你长大了——”
“夏至!”
全车人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妹妹咬牙切齿地威胁着:“你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快跟你一样高,难道还不能看着我喜欢你吗!”
顿时一股八卦的气息开始蔓延。
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开始说起来,只是这次我看见她的眼中少了……几分玩笑:“哥哥!我知道我们同父异母,我也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但我,我真的受不了那个又没家教又让人恶心的女人做我的大嫂,拜托了,告诉我,告诉我她究竟哪里吸引你了!”
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这,一种看着诚哥以及春希的目光。
妹妹我快被你害死了啊!
按照过去的经历,我立刻想出了最佳方案:“沫,你听我说。芝芝她只是不懂得怎么处理人际关系而已,真的不是你口中的不知轻重。我相信她也一定很内疚啊。而且,她说了她不介意照顾你——”
“是啊是啊!你果然就是因为我的病才不愿意接受我的对吧!”
“住口!”
所有人愣住了,包括把这样重的话脱口而出的我。我心里一股苦涩蔓延开来,缓缓地说:“妹妹,你怎么编排我,没关系,不要拿你的病开玩笑,拜托了。”
很久,我们之间依旧没有一句对话。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徘徊着:这场临时剧场,究竟哪里真,哪里假?
亦或,从哪里开始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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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妹妹拽住我,脱口而出:“对不起哥哥。”
“没——”
“不要说没关系!我讨厌听见这句话!”
我一时说不出话。
车开走了,我们如同树上的枯叶随风摆动。
“这位老铁?”正在我愣神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得稀奇古怪,甚至留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头的家伙,给我递了一个传单:“神祇游戏灭龙傲天工会,了解一下?”也不管我有没有接受,自己就跑了。
我古怪地端详着这个用铜版纸,超级多颜色汇聚起来,各种不明觉厉的表情包的宣传单,得到了几个主要的事:
1.这家伙要组建游戏公会。
2.有一个游戏叫做《神祇的游戏》。
3.这家伙很ky。
至少,小沫有机可乘了。我叹气,将乘势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靠过来看着我的传单(她手上也有,这不很明显吗?!有妹子不给她给谁?)的妹妹掰回去。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心一软,做出了本大爷一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你看出了什么对吧?”
她点头。
“你真的很想知道?”
她点头。
“真的真的?”
她点头。
“可能……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她点头如捣蒜。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说了这一句,看着她惊愕的样子,终于加了一句:“骗你的啦哈哈。”
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欢呼雀跃,只是看着我的身后,忽然眼瞳紧缩,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