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看,什么特别的人也没看见。我正奇怪,转身就看见小沫睁着失神的双眼直盯着脚下的那寸影子。我想去再抓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我看着她不断寻找什么的焦急的样子,心里一疼,主动抓住了她的手。她终于看见我,彷徨无助的眼眸终于舒张下来。
清冷的路灯投下来,我们在两片昏黄灯火之间,远处星火点点,有几户人家。
“沫……”
“啊,啊?”她才回过神来,两眼闪烁着泪光勉强地对我歉意一笑:“哥哥……我想一个人静静,那个……”
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指了指她的胸口的口袋,意思是药在那里,然后,抱住她。
“记得晚饭回来。树下虫子多,掉眼泪别总去哪里,没人看见就,就好啦。别太晚了。我爱你。”
她发愣地望着我,忽然一笑:“嗯,爱你。”
——————————
妹妹为什么突然反应会这么大?我怎么也想不懂。我们一家虽然在国际上都名声不低,但我们两兄妹确实没有认识任何一个外国人,更别说这位少女了。
难道跟那个嫉妒有关?我很在意九命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时半会已经找不到她了。可恶!
但想想,还是顺其自然吧。把今天发生的一大堆东西稍微理顺了一点,拖着沉重的脑子继续走在充满暗色调的街巷。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尖锐的刀剑碰撞声,随即是一个倩影从我身边闪过。
“你是谁!再重复一遍,你要是再向前一步,不要怪我将进行强制措施!”
我发愣地看着刚才的少女手持一把伞,如乳虎一般半伏着对着前边幽邃的巷子深处警告着。伞的样式却格外特别,繁复的纹饰下闪着诡谲的红光,在半空中呼吸一般不断明灭。
她的头发不止何时披散起来,被风吹动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充满英气的眉眼不知为何让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暗夜,猎人,都市,这些字眼汇聚在这个小世界里显得尤为迷人。
要是她那把伞没让我想起那天那个魔王模式的她就更好了……
这时候,我看见一双散发着不正常的蓝光的眼眸在黑暗猛然点亮,随即是一个腥臭的怪风迎面而来。
“嘭!”
我感觉头脑一空,随即便是惊天巨响。隐隐间,我感觉脑中原本未曾触及的某个区域猛然打开了,接着便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澄明感,一种不自觉的冷静。
少女看着那个倒在一片瓦砾废墟下不断地嘶哑怒吼着的身影,玩味地看着一脸苦笑的我:“难得看到你这个老狐狸下手这么没轻重呐。”
我不敢说话。
“呐,我能理解为,你很在乎我吗?”
她的嗓音没有什么风铃一般清脆,但胜在干脆澄澈,有种别样的美。因此,我被她一连串的撩拨举动搞到差不多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生怕闹笑话。
她在半空松开手,那把武器就凭空解离,湮灭成无数泛着红光的光粒后消散。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有戏谑,但更多是难以言喻的暧昧。她走过来,顿了顿,弯着身子然后靠近我耳边,轻轻地说着:“我,也,好,想,你,啊。”
接着,是脸颊的一股凉意。
“管那个狐狸精是谁,你就是我的,哼。”
————————————
“很难说。”
樱姐一边听着旁边的人的汇报,一边凝重地点头:“竟然是一个人……稀罕啊。”然后看向我:“夏至,是吧。你隐瞒拥有能力的事实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想追究,有时间请务必来总部登记。和平不是靠个人逞英雄就可以达成的,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同伴。”
我连忙点头,心里欲哭无泪。
“隐瞒?”
“从这种破坏程度来说……”樱姐轻笑着:“算上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应该是第四转的实力了。这种速度,让他打从一个受精卵开始练都可以毫无水分地称为一个天才。”
少女盯着我。她撇着眉毛,却忽然脸一红,好像想到什么,又把头转过去了。
“樱姐,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异变。”少女说:“这个家伙虽然已经被感染了,但是他却先攻击这,这个家伙——”
“我清楚,孩子。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异变了。地点相近,时间都在晚上不定,而且都是深海感染,实在是无法让人以偶然解释。”
被叫做樱姐的女子捶着肩一脸苦恼地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叉着腰微笑着对我们说:“嘛嘛,现在你们应该好好回去睡一觉然后把今天发生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你们的樱姐会把坏人都打跑的!”
我们都被逗笑了,在我再三保证会来登记以及被要走了电话号码,只剩下我们两个的空间忽然间充满了尴尬。
“算了,罚你以后再坦白,哼。”与刚才的英气截然不同,此时的她歪着头浅笑着:“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叶直?还是夏至?”
“夏至!绝对是夏至!”
她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出手,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上。我被打得莫名其妙,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开好几米外了。
“讨厌你!略略略!”她冲我做鬼脸,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嘶,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