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哥哥要好好上课哦!不可以开小差!不可以背着我去找嫂嫂!最重要的是零食NO!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快不够了!”
我苦笑着接受咱们家女主人的耳提面命,终于走出了家门。
“老弟!早上好!”
“早上好戾兄,看起来精神不错?”
“嘿嘿彼此彼此。诶你听说那个三口杀人事件了吗?”
萤河市依旧车水马龙,只不过老城区这里凭空出现了一片还没清理完的瓦砾废墟,一天依旧是不咸不淡地过。世界再次一片安详。我们偶尔说着荤段子,互相交谈着走在大街上。
“哼哼,早上好夏道友。”
“早上好学姐。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只是皮外伤,没大碍。真没想到会有人敢钻进学校对学生下手……”
话先说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贪婪教系记忆清除了,现在这件事在外界的公布是:一个喝高了的歹徒不知怎么进了学校把一个少女打伤了,幸亏很多人都在场才阻止了他。
“再见到那个人渣,咱非要把他的皮剥了不可!”跟学姐走在一起的白泽气冲冲地说。
“嘁,鱼唇的人类喵。”九命在我怀里轻蔑地嘀咕着。区区记忆消除自然对她没用。
“我说你可以下来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仇恨值很高啊。”
“大哥哥……你是不喜欢九命了吗?”
够了你这个戏精!
一旁的肥鸟表情可想而知,参考一下你十个十连只有保底,你旁边的兄弟一下放了个大卫星那种表情吧。
————
噩梦远未结束。
“兄啊,我觉得眼皮一直在跳。”
“呃?没事没事,星期一除了迟到和没交作业还会有什么祸事。”
“但学姐说我今天桃花劫很重……”
“……”
“你别沉默啊我的哥!”
随着进来的班主任的喝令,我们回到了座位上。“同学们,我们重点班这次来了一个来自美利坚的交换生,让我们一起欢迎她!”
“什么啊,原来李文不见了是因为去美利坚进行国际交流啊!”一个汉子嚷起来。周围的牲口也都起哄起来:“噫!国际性 交流!”“无耻!撇下弟兄们去泡妞了!”
“好了你们这些家伙!总之,衽黑同学,进来吧。”
我的心忽然一紧。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这时候,一位少女走了进来。
哦吼,是熟人,单方面的。她就是之前昏迷后见到的少女,这下我就……更担心了啊!!!
这时候我才认真地观察起她来。身形匀称,虽然没有发育开却还是有着独属于青春少女的魅力,哪怕穿着华夏土到掉渣的衣服还是难掩她的魅力。她穿着帆布鞋,竟然还围起了围巾,是怕冷吗?她五官精致不说,但竟有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气场与英气,特别是眼边的泪痣更显妩媚,一头金发舒成了马尾辫,总之,美得与众不同。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流利地写下了花体的英文“flowey”,好像脸还红了一下,但脸上隐隐有点忧愁。她振作自己,再写了个法文和工整的“衽黑”两个字,转身后一鞠躬:“我的中文名字是衽黑,右衽的衽,黑色的黑,我是听得懂中文的,所以大家可以用中文和我交流,当然英文和法语我也不介意,这个学期大家请多指教!”
鸦雀无声。
“李文,我爱你!”一个男生忽然叫起来。接着,整个教室顿时哄闹起来!
“安静!安静!”班主任好不容易才制止住这群春心萌动的男牲口,转身对衽黑说:“夏至旁边还缺个位置,你就做他旁边吧。”
“老师我抗议!夏至在灵异调查社都有四个美女陪着了,我抗议!”
“没错!我们不服!”
“我附议!他都已经可以把小萝莉搂怀里了,可我们就只能羌管悠悠霜满地!”
你们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哀嚎,心里那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剧烈,不会这个美少女又跟我有什么二五八吧?!我夏至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啊!
“没错!抗议!抗议!”我捏着鼻子也叫起来。叫着叫着,我却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转头看看,发现包括肥鸟在内,所有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还在演着独角戏的我。我刚想说的“议”字在所有人的杀人眼神下戛然而止,剩下一个“噫——”的难听尾音。
“人渣。”一个人说,咬字清晰。
“逼佬。”另一个人如是说。
“性无能。”肥鸟说。
“我才不是!”我气愤地反驳,脸涨得通红:“读,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性无能,这,这叫博爱,是自由民主——”
忽然,还在讲台上的少女冲过来,就是扑向我的怀里。
整个教室再次鸦雀无声。
“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她轻轻的啜泣声回荡在教室里。她推开早就石化的我,揉着泛红的眼眶沙哑着声音说:“十分抱歉大家,但我们已经没有想见快十年了,一时间……”
?????!!!?!!?
“喔喔喔喔喔!!!!”
看着所有男生宛如宗教狂热者一般的眼神仰视着我的样子,苦笑着嘟囔:“这下,又多了一个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止一个咯?嗯?”
女生到底是何等可怕的生物啊!我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心头,连忙收回手陪着笑:“那啥,呃……诶嘿嘿……”
“我就坐他旁边!”
“咕嘻?!”
“什么!”
“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啊!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微笑着做到我旁边。我边关上窗边说:“那啥,呃,美,美女,那……”
“谢谢你。”
“啊?我知道我,呃我救了你……”
“你还是想这样吗!”
我取下她的围巾的动作一顿,对啊,我本来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怕什么!
“我!”
“明明还活着,还活着啊……”她的话语渐渐得带上了哭腔。
“……”
我把围巾取下来折好放她桌子上,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我与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遇,以沉默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