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世界。
一般说这句话时应该是在清晨,
然而现在是深夜。
布芷在地上躺着,床上躺着一位好看但脾气不怎么好的漂亮女子。
这是布芷睁开眼的第一天,先前没有时间思考,现在终于有了。
脑子里很混乱,说是失忆也不完全正确,脑袋里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但是全都无法接在一起。
有着很多单独的记忆碎片,应该都是属于自己的,无法拼接而且并不完整。
像是一大碗冰粉,挖出了一大勺,被搅碎,而且还淋上了砂糖浆。
自己现在可能本就只有这么一勺子的记忆,而且还被搅碎了。
难搞。
不对!
等等,我现在这个失忆的状态应该是经历过什么,或者说以后会在我身上发生什么。
那么我岂不是会成为某个很厉害的故事里面的主角?
这么一想,我一定就是天选之子了!
身体里绝对有着很强的力量!
布芷开始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从身边的事物开始,从现象到本质,由清到浊,由低到高。
试图去感受天道法则。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的气海(忘了,布芷猜了猜,应该是胃)里也是空空的,没有啥法宝什么的出现。
不对?
那一定是我的身上某个部位与众不同!
于是布芷又开始在地上扭来扭去,试一试能不能挖掘出身体的潜能。
本来想试一下jo姓男子的姿势,结果身体打直后连脚掌都摸不到,这韧带僵硬的程度简直绝了。
怎么这样?
自己这种失忆的状态绝对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难道是自己现在还有一些片段所以不行?是自己的失忆程度还不够?
那咋个办?
难道说还真就啥都没有?
遭了遭了,布芷开始慌了。
再想想,绝对还有哪里遗漏了,之所以我还有一些记忆片段,那么这些片段就绝对是重要的东西。
存在即合理,一定有某种玄机!
我剩余的记忆必定会是破局的关键。
难,难道说?
布芷开始激动起来,颤抖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冷静,冷静。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系统,在吗?有系统吗?”
“叮!超级咸鱼躺尸系统已激活,正在扫描宿主。”
布芷自己配了个音,等待着另一个声音重复他这一段话。
然而,
没有!
无力的双手缓缓垂下,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唉,
真好啊,别人的故事真好。
可惜不是自己的,算了吧。
自己也许只是被敲了闷棍假死了,结果就被埋了。
哪来这么多戏呢。
世间姹紫嫣红,自己也身在其中,作为背景,为别人承托。
快乐和喜悦都是别人的,自己没资格。
---
这种突然的情绪转换一般是由于胃部过于满载而导致大脑机能的混乱运转,
对于这种特殊病症的建议是,
晚饭少吃。
……
你好,世界。
这次是清晨,有点认床的布芷其实早就醒了,何况还不是床,浑身酸痛,活动了一下筋骨。
“诶妈呀,这地砖可忒硌人了。”
记忆没了就没了,日子照样得过,扭头看了看床上正在熟睡的雪兰。
既然晚上都发了病了,那么白天就一定得快快乐乐的!
好看的妹子还是要看一下的。
床上的人大字型地摊开,被子被叠成了条状盘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扭成了奇怪的形状,嘴角还有拉哈子干了的痕迹,右手还在抓肚子。
啧,问题不大,至少还有颜值兜底。
布芷打开门走了出去,向周围看了看,吸了口空气,
“针不戳,没有尾气的感觉针不戳。”
虽然忘了尾气是啥玩意儿,但仍不影响感叹一下。
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是真的好,只是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啥。
一扭头发现墙边有个不和谐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露出半截的双马尾。
布芷在三秒内做出了决定,支线是吧,
接了!
立马转身退了回去,翻了墙,从另一边绕了过去,绕了一手超级大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自以为很隐蔽,不过她的双马尾扎得太高把她暴露了。
顺带一提,其实叔叔更喜欢扎得低一点的。
布芷顿时露出了个滑稽的笑容,悄悄走过去,
“嘿!干什么呢你!”
布芷从她后面大吼道。
“哇啊!”
被吓到的小丫头往前一扑,没踩稳结果摔了个狗吃屎,小萝莉爬起来抹了一把脸,瞪着布芷,露着虎牙吼道
“你你你,你是谁?”
“嚯哟?你蹲在别人家前问别人是谁?恶人先告状玩儿得挺熟练啊。”
小萝莉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难道你就是小雪姐姐的男朋友?”
布芷眉头一挑,“你听谁说的呀?”
小胸脯一挺,“我妈妈说的。”
那个邻居大姐?
我靠,八卦的女人真恐怖。
算了,演戏也演全吧。
“不错,正是本人,如何?”
小萝莉绕着布芷走了一圈,上下看了看,一挤眼睛一瘪嘴,嘲讽拉满,
“也不咋样啊,小雪姐姐怎么瞎眼看上你了啊?”
?
这说的是人话?
“嘿我这暴脾气,你过来,叔叔教教你怎么说话!”
说着布芷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小丫头往后一挪,
“你别过来啊,我要告诉小雪姐姐去,说你欺负我。”
“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啊?”
小脑袋一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问女士姓名前不改先报自己的名字么?”
布芷的嘴角扯了扯,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不和小孩子计较的心,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鄙人布芷,敢问姑娘芳名?”
“嗯嗯,虽然你说话的方式有点怪,不过还行,我叫张馨瑶,你可以叫我瑶瑶。”
似乎挺满意布芷的态度。
嗯?
这名字的组合方式怎么那么熟悉,和雪兰以及给自己取的名字不是一种风格,明明有着强烈的违和感,但布芷却觉得她的名字偏偏又有很强的既视感。
行了,破案了!
小妹妹,我摊牌了,咱们是老乡。
布芷又问道
“那瑶瑶啊,你是哪里的人啊?”
“我怎么知道,我记事起就在这儿了。”
对哦,我真是脑子抽了问你个小屁孩儿,找个机会问问你父母。
“话说回来你蹲在这儿干嘛啊?”
“我就来看看小雪姐姐的男朋友长啥样,嗯~也没啥特别的,算了,溜了溜了。”
说着便跳跳蹦蹦地离开了,布芷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你tmd…
算了,不生小孩子的气。
布芷又走到了街上,想四处逛逛,说不定能回想起来。
结果逛了两圈gai,啥也没想起来,小吃到是吃了一轮。
昨天雪兰阔绰地丢给了布芷一枚金币,当时布芷还只是普通的收下说了声谢谢,现在才发现这一枚金币有多大的能量。
一条街杀穿都还要剩啊。
这女人,着实有钱。
砰!
发神了不小心被撞了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倒是先道了歉。
“没事没事,我也发神了。”
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布芷,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扭头就走。
小样儿,小扒手还想来偷小爷的钱,嫩!
没个千手观音什么的绝活还想来顺外快,布芷把袖子里剩下的银币拿了出来,
“老板,来一份这个,这个也整一个,那个也是。”
布芷走在街上,感觉这种景象不陌生,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自己应该是有想关的记忆的,到底怎么失忆的呢?
又想到雪兰说的拯救世界的过程,根本就想象不出来。
难道到时我走到一个绝对的制高点,大吼一声“世界!我来救你了!”
然后胸口还会飘出去一团火?
砰!
今天咋了?一直被撞哦,唉,下次走路还是不想事情了吧,
“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没注意。”
布芷看了看那人,原来是一个醉汉,还提着半瓶没喝完的酒。
酒这东西吧,就这样,自己喝完爽了,别人就难受了。
事后喝酒的人还没记忆,无论做了什么都可以用喝了酒来做挡箭牌。
真是个用来逃避的好东西。
哎哟!
不好不好,这样不好,晚上已经发了病的,白天就不能在发了。
要快快乐乐的!
“把老子撞了想道歉就完事?”
那醉汉吼道,与快快乐乐的布芷似乎情绪并不相通,他好像还不太满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走路注意点。”
布芷一边道歉一边陪笑道,然而醉汉似乎更生气了。
“我tm看着你这样子劳资就来气!老子”
醉汉举起拳头刚要砸下去。
“你干什么呢!”
一名老婆婆走了过来,
“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算了,还准备打人,你这废物到底能干点什么事啊?”
老人指着醉汉骂道,应该是长辈吧。
“啧!你tm赶紧滚!”
那醉汉说完就准备转身走。
这不还晓得长幼尊卑嘛,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布芷看着醉汉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怎么说呢,有些地方和自己可真像啊,这哥们儿。
别人这时候或许已经把这醉汉的马都骂没了,布芷却没有,倒是有一种‘嘿!你是个废物啊!我也是诶!’的感觉。
有点**高兴,不是找到知己那种的高兴,而是更为卑劣的高兴,因为不只是自己,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废物,一种就像死前拉了个垫背的变态快 感。
唉,自己可真恶劣啊。
“等等。”
布芷把身上剩的钱一起塞给了那醉汉,
“兄弟,请你喝酒。”,布芷把‘请’字咬得特别重。
“你tm什么意思?你看不起老子?老子需要你可怜?”
醉汉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一把抓起了布芷的衣领。
“我没有可怜你,再说我拿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啊。”
布芷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难看。
“你可以理解为,嗯,咱们臭味相投?”
或是同病相怜?
醉汉和布芷都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唯一的区别是面对这样醉汉会选择无能狂怒,而布芷则是会选择憋在心里,做出顺从的姿态。
背地里在狠狠地骂自己一顿,结果又会因为什么也改变不了而不了了之。
说到底都是一丘之貉。
“…”
醉汉放开了布芷,
“谢了。”
说完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欸,小伙子啊,你和那个流氓泼皮说什么,他就一个不成事的废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
一旁的老太太给布芷提醒道。
“哈哈,没事,再说是我撞了人家。”
布芷绷着笑脸。
“话说我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他一样的大叔啊,但愿那时候有个人来请我喝酒吧。”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老太太一边摇头离开了。
布芷把自己的定位认得很清楚,或许在别人看来,布芷这种思想就是幼稚的表现,但在另一人的眼里,认为布芷幼稚的人,可能又是另一种幼稚?
谁说得准呢?
哎哟!自己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白天晚上不间断高强度发病啊。
不好,这样不好。
要快快乐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