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躺在床上,布芷呆滞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美丽而危险的世界。
当初说好的带我去拯救世界,说好的躺好,啥都不用做,可以直接带飞。
结果救世的航班还未升空,却已坠机。
“老大。”
“别叫。”
“当初你说好的让我放心呢?”
“你放啊。”
“…”
“…”
窗外那一片天地布芷也看腻了,趴在桌上,
拯救世界啊,
想想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厉害了。
一开始自己要是不理会那露出来的双马尾,谁也不去认识,不去产生联系,会不会有不同的分支结局啊。
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教书匠,争取攒够一笔可以养老的钱,安安静静地死在一个角落里。
不过也不好说,这个瑶瑶不去理会总会有第二个瑶瑶出现呢?
还就那个时间线收束。
时隔许多天,也是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闲下来胡思乱想一会儿。
发一会儿病,满足一下自己的文青需求。
可是怎么发作呢?
布芷就犯了难,以往都是有一个契机,引发出自己的心情共鸣,让自己突然犯病。
属于一个被动触发,现在好像缺了那么一个引子。
趴在桌子上,即便是没有看,也能听见外边嘲杂的声音,人来人往。
但是一个个的都疲于奔波。
来了!灵感来了!
布芷开始思考起来,人自认为自己是最高等的生物,征服了世界上的一切。
生活质量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啊,可是眼下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
人获得了所有资源,但是还不够,同类那里还有,要把那些一起争夺过来,据为己有,可以武力抢夺,也可以文绉绉地,虚伪地用智慧抢夺。
人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贪婪啊?
每个人都想要更多,每个人都想鹤立鸡群,你想我也想,大家都想,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内卷。
有限的资源注定了有人要作陪衬,注定只有少数人作为分子,剩下的作为分母。
哈哈,既然每个人都有成为分母的可能,那为啥不能是我呢?
想到这里,布芷越想越气,明明自己是天生的分母,现在却要被逼着去成为分子。
我凭本事废物,为啥要我去搞大事?
明明自己只有那点力气,想要抬起那份过于沉重的责任,太困难了。
真正的强者,应该是自己身边的这一位啊。
对了!
“老大。”
“闭嘴。”
“闲着也没事嘛,摆摆龙门阵嘛。”
“…”
“老大,你老家在哪儿啊?”
“你隔壁。”
得了。
强大,漂亮,还是孤儿,还有时不时会能力失灵的设定,
这不是妥妥的主角?
这个能力失灵到后期绝逼是外挂啊!
好羡慕!
不过那就没事了,自己应该是作为她的陪衬,凸显她的存在。
我有多废物,就能体现出大佬有多厉害!
那么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角色,女主角是雪兰,那男主角是谁呢?
等男女主角汇合后,异性工具人就是个累赘了,也是一大毒点啊,按照惯例剧情,自己本不该存在,那么,该领盒饭了?
也不对啊,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关键人物啊,可是为什么会给我安排一个工具人角色?
布芷在那里似乎钻进了逻辑的死胡同里,百思而不得其解。
不对不对!
方向错了,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名病人,而不是救世者,现在应该哀天叹地,吐出一地的文墨酸水,病出深度,
病出风采!
布芷站了起来,背对着雪兰,让自己看起来高处不胜寒,孤寂无比。
用一个描写应该就是:此时,布芷的身影仿佛变得虚幻起来,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在孤寂的寒风中一个人默默背负一切。
“兰姐啊。”
“?”雪兰看布芷这一副像是吃多了的样子。
“你说,我们人这一辈子,究竟图个什么啊。”
还以为布芷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结果tm又是在犯病,顿时血压拉满,不由得破口大骂“图你吗个比,我看你是吃撑了闲的,饿你三天你就知道活着图啥了。”
“咳咳,那啥,追求点精神粮食,不要骂人嘛。”
雪兰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再搭理布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布芷发现雪兰没有被自己的病情感染后也自讨没趣地开始发呆。
就是布芷自认为的一瞬间失神,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清醒后却没有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自己真不会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吧?这也太难顶了。
雪兰好像睡着了,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午饭都还没吃。
布芷离雪兰几步外防止她起床气爆炸后被打,喊了喊,
“老大,起来干饭了。”
雪兰揉了揉眼睛,抓了抓头发,才不情不愿地起来。
“走吧。”
“去,去哪儿?”
“楼下。”
“…”
牛逼,大佬就是大佬,即便能力失灵了照样莽得一匹。
“下午好,需要晚餐吗?我已经做好了。”月晴依旧是笑嘻嘻的。
“哦哦,谢谢了哈。”布芷也尽量装作啥也不知道。
给两人送上饭菜后月晴就离开了,布芷和雪兰默默地恰着饭。
除了布芷和雪兰,一个客人都没有。
说实话,这谁不怕啊?
雪兰夹走了最后一块鸡腿。
“我去,老大,我还一个都没吃啊。”
“你自己又不夹,我还以为你不爱吃,给你分担痛苦。”
“没事,你吃你吃。”布芷像一个混子打野,恨不得把整个野区塞进大爹嘴里。
“不对啊!”
“嗯?”雪兰咬着鸡腿看向布芷。
布芷看着雪兰手里用得顺得很的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筷子。
怎么违和感那么重?
“咱们不应该是用叉子和勺子吗?”
“你要用?自己去拿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用筷子也是一种习惯?”
“不然?”
布芷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20秒,好像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理由,算了,不想也罢,入乡随俗。
吃饱喝足雪兰回到了房间,布芷也厚着脸皮跟着,比起面子,还是命重要啊。
关上了门,布芷坐回了窗边,
“老大啊。”
“嗯?”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
好一手反客为主,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就是,你以前出现这情况是怎么办的?”
“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装死。”
“…”
好办法。
夜色逐渐降临,外面的嘲哳渐渐消失,布芷在那里坐立不安。
“你怎么还不走?”
“emmm…那啥,我今晚在这儿躺行不?”
“为啥?”
布芷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昨天晚上脚步声都到门口了,不是小弟我怕,是真的…好吧,我就是怕了。”
“随你。”
“好嘞!”
布芷打开门,确认了月晴不在后,迅速跑到自己房间把被子垫絮抱了过去。
雪兰躺在床上,布芷就在床下打了地铺,虽然大佬的能力失灵了,但是安全感还在不是么。
不管怎么说,只要身边有人,恐惧感就不会那么厉害。
雪兰躺在着没有睡,她也并没有像布芷看着的那样不在意,早上醒来后就一直隐隐地绷着一根弦。
当身上唯一的防身武器丢失后,雪兰还做不到像以前一样目空一切。
现在离开无非是出去送命,主要是这里还有一个谜一样的老太太,可以牵制一下,等待自己的‘老毛病’赶紧好起来。
夜深了,布芷此时正在半梦半醒中,站在二次元的门口,就快要感受到入睡一瞬间的坠落感时,轻微的脚步声让布芷惊醒,伴随着后背一阵发凉。
像昨天一样,轻轻地走来。
不怕不怕,布芷自我安慰着,旁边有大佬呢。
悄悄地把手伸上去,想戳醒陷入沉睡的大佬。
似乎是碰到的雪兰的肩膀,突然手被抓住了,捏的布芷差点传出一声惨叫,忍着手骨都快裂开的疼痛,拿另一只手拍了拍雪兰的手背,握力才逐渐减小。
雪兰也是和布芷一样只是浅眠,不敢像之前一样头铁,突然肩膀被啥东西碰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抓住,另一只手里卷轴都快引导了。
手背被拍了拍才想起来下面有个小弟,这才松了力道。
两人都没有了动作,脚步声越来越近,手里的卷轴也随时准备引导,抓着布芷的手似乎也忘了松,力道又一次渐渐增大。
布芷在下面硬是痛快裂开了,捂着嘴,使劲把手抽了回来。
脚步声停了,不知道现在是在雪兰门前还是布芷房间门前。
突然脚步又凌乱起来,而且还多了一个,似乎在干架?
好!
一定是那个老婆婆在那里蹲着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好像自己再一次当了诱饵啊。
月晴应该是不想闹出动静吧,外面的人离开了一位,另一位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两人也没有啥话想说,等着夜晚过去。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着,布芷起身看着雪兰,雪兰也看着布芷。
“咋办?”
“不知道。”
“那你恢复没?”
雪兰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给布芷看了看,昨天还能放出个电火花,现在完全是无了。
啊这啊这啊这。
现在的情况就很怪,明明应该立马离开这里,却因为有那个老婆婆的存在而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老大啊。”
“说。”
“要不,和那老婆婆联手咋样?”
“不咋样。”
“…”
雪兰看着布芷,没有吊儿郎当的,“我信不过任何人,你就知道她不会让我们去当送死的诱饵?”
仔细一想,确实嗷。
看来大佬并不是只会莽的愣头青。
“咳咳,你这话说的,你不是还有我嘛,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你看你现在都陷入虚弱期了,我还是站在你身后,这还不够兄弟?”
“现在身后是不假,什么事情都他吗是我在顶着。”
“emmm…行吧,我说实话,我最过分只会见死不救,绝不背后捅你刀好吧。”
“真白救你了。”
“我…”
布芷无力反驳,毕竟自己几斤几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