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佬吃肉。”
“来,大佬喝水。”
“来,大佬擦嘴。”
布芷在雪兰身旁伺候着她。
两人运气好活着出来了,只是雪兰挨了几下受了点钝伤,决定休息几天再说,也重新找了一间旅店。
一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糟糕。
而且好消息是雪兰恢复了。
就在昨天,伴随雪兰指尖一阵闪电乍现,熟悉的力量感回来了,这一瞬间雪兰的气质就变了,那几天是比较内敛,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现在又变回了原来的铁头娃,一眼看不爽就要干架的那种。
不过这是好事,布芷看见雪兰恢复后比雪兰本人都要高兴。
“恭迎大佬回归!”
看着布芷这幅样子雪兰似乎都习惯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那个,老大啊。”
“?”
“你能不能把嘴歪着笑一笑啊?”
“滚。”
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可惜布芷的那块救命恩石了,裂开后就失去了发热的功能,不过布芷依然把它带在身上。
“对了。”
“诶!老大您说。”
“我有些空白的卷轴忘在那里了,你去取回来一下。”
“啊?我,我一个人吗?”
“你怕什么?”
“不知道,但是那里怪渗人的啊。”
“少废话!赶紧去!”
生活总是带来惊喜,布芷又来到了前几天绞尽脑汁都想离开的地方。
门没有锁,里面也没有人了。
月晴不在了,似乎让旅店更加地凸显出了年代感。
布芷看着脚尖快步走到了原先雪兰的房间,进去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叠空白的卷轴。
速回!
走出门,突然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张纸条。
完了,
人类的好奇心总是能强到一个离谱的程度。
看?还是不看。
这是个问题。
在布芷思考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行动,把纸条扯出来看了看。
淦!
扯断了。
还好断掉的地方没有东西。
‘你们能看到这个大概就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吧,恭喜你们,作为赔罪,楼下我房间里有一条吊坠,拿走吧,关键时说不定可以就你们一命。’
月晴留下的纸条。
连这个她都能想到吗,自己失败的情况也预料进去了啊。
布芷来到了楼下,前面是月晴的房间。
既然月晴已经失败了,那么双方就已经没有敌对关系了,本来就没有仇恨可言,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推开门,然后头上中了一下。
布芷第一反应,
中计了!
刚想拔腿就跑,发现只是一块木板砸到了自己,上面也写的有字。
‘吓到了?’
还真被吓到了,想不到还有和自己开玩笑的心情。
布芷表情复杂地把木板放到一旁,那个平时笑嘻嘻娇憨可爱的少女,和那个在绝望中疯狂的可怜鬼,到底谁才是她呢?
桌子上果然有一条吊坠。
布芷拿起吊坠,打开,里面是一张相片。
相片?
怎么会这种东西?
相片中有一对男女,男的站的笔直,女孩依偎在他身旁,不光表情在笑,连眼睛都在笑。
吊坠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这个东西,自己拿走真的好吗?
算了,两人都不在了,再说原主人都叫拿走了,自己矫情个什么劲?
悄悄藏起来吧。
然后布芷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左右看了看,月晴的房间不是一般的乱。
外套裤子内衣什么的在床上丢的到处都是,被子也没叠,唯一和这些地方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她的桌子那儿了。
只有哪里特别的整洁,书架上摆放了几十本厚厚的书,没有一点灰尘,看来是经常打扫。
月晴这么懒散的人会打扫这里想必是非常珍重这些书吧,布芷把第一本抽了出来翻了翻,
上面记录的日期,天气,和月晴做的事情,似乎是日记,
日记?
布芷看了看这那么多厚厚的东西,难道这几十本这么厚的都是日记?
……
今天哥哥带我去街上吃好吃的了,好开心,本来想和他一起吃一串糖葫芦的但他说不用节约买了两串,真是木头!
……
今天哥哥给我买了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软软的,蓬蓬松松的,真好看!这件衣服我就只穿给哥哥看!
……
今天哥哥叫我多吃蔬菜,不然不长身体,不好看就嫁不去出去,为什么他这么想我嫁出去啊,哼!我还生了哥哥的气,不过后来我们说好了,我没嫁出去之前哥哥都不会结婚,嘻嘻,时间一长还怕我搞不定你么。
……
今天生了一天的病,虽然不严重不过有哥哥一直抱着我,还喂我饭,这种病要是能多得几次就好了。
……
今天哥哥被不认识的女人搭讪了,不过哥哥并没有搭理她,嘻嘻,臭女人,别想得逞!
……
今天我故意把内衣内裤丢在床上了,哥哥帮我叠被子时一脸平静地帮我收拾好了,为什么啊?是我没有魅力吗?
……
日记中的月晴无非和普通的少女一样,也和布芷第一次看见她时一样,只是有一些重度兄控罢了,布芷随便翻了几页就合上了,随便又抽了一本。
……
我记住他们了,我会等待。
……
我什么都可以给祂,什么都可以,给我力量,复仇的力量,
……
记性越来越差了,哥哥的样子也很难在回想起来了,好像以前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都不记得了,只能每天写下来和看以前的日记。
……
我是,我是,月,我是月晴,对,我是月晴。
……
嘻嘻,真爽,真爽,真爽啊!哈哈,想起那老头子最后一脸震惊得表情,真是太舒服。砍下他四肢时他的嘶吼也是赞得不行,我还特意留长了指甲呢,徒手剖开他的肚子,哈哈,才刚刚挖出他的胃就死了,没意思。
哥哥,你看到了么,晴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我也长大了,都能给你报仇了哦,明天晴晴就去杀掉最后一个,但愿他能坚持得久一点吧,哈哈。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哥哥,我怎么做才能复活你?我已经找遍了,我该怎么办?哥哥,我好想你啊,哥哥……(水打湿了的痕迹)
……
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挑食了,被子也自己会叠的,我该怎么办啊,哥哥
……
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少女走向自我毁灭的故事,布芷不忍再看下去,拿出了最后一本。
……
他一定有!一定有能复活哥哥的东西,冷静,冷静,不能暴露了,只有有了他们的血,一定,一定能复活哥哥的,哥哥,快了,你再等晴晴一下,马上,我们又能重见了。
……
后面的日记和布芷推测的过程基本一致,布芷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
明天就是最后一步了,快了,终于等到了,虽然那两人是无辜的。特别是布芷,那个烂好人,对不起,但是为了哥哥,对不起,不过就算道歉他也不会接受的吧,算了,不论他怎么咒骂我也好,我都会坦然接受的。
……
布芷合上了日记,放回了原处,再给她打扫了一下书桌,关上了她的房门,看了看月晴曾经坐过的看板,关上了旅店的大门,走之前在门前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牌子。
两人修整了几天,是时候离开了。
依旧是雪兰走在前面,布芷默默跟在她后面。
布芷开始疑惑起来,经过月晴的这一次事情,布芷明白雪兰绝不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也不能说是自私,毕竟谁都会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但雪兰绝不会是一个为了所谓的大义献身的人。
那这个所谓的拯救世界和她放在一起格格不入,而且拯救世界的勇者心理在现实面前显得幼稚无比。
那她是抱着怎样的一个心态呢?
……
在一个洞窟里,有一具腐烂得已经不能再烂的尸体,它身旁有一只怪兽,静静地蹲在他身旁,每当有入侵者靠近一定的距离怪兽会立马杀掉入侵者,然后回到尸体旁边,怪兽是没有意识的,也不知道它是为什么要执意守着这具尸体,靠着什么执念在驱动。怪兽就一直守在那里,直到永远…
…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这样的剧本,只是原本的故事似乎又外来的存在打破了。这样保持着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一年?也许是十年,总之是这个故事结束时吧。
诅咒的力量开始消散,怪兽的身形开始退化,怪异扭曲四肢变回了原先少女纤细的四肢,脸庞也变回了少女的模样。
就这样,怪兽就变回了月晴少女时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消散的生命力,靠诅咒维持的生命力不断的流失着,少女被赋予了作为人类死去的权利,少女躺在尸体旁边呢喃着
“哥哥……”
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