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人们大抵都在家里庆祝永久的和平来临吧。
可是现在的人们又哪里明白“庆祝”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庆祝”。
没有人明白。
我缓缓的走近车辆。
灵敏的直觉告诉我,就在现在,草丛中,树枝上,高楼楼顶,背后的房间中,有不知道多少支枪口对准了我的头部。
“竟然连最后一点时间都不给吗?”
我仰起头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似乎是在催促我,车门自动弹开。
迈开沉重的腿,无力的瘫在车内的座椅上。
“嘎哒——”
车门又再次自动关闭……
车辆缓缓驶向未知的方向,这并不是我所愿,而是因为它根本不能由我这个外人来操控,或者说,这辆车简洁的连方向盘都没有……哦,其他的,与操纵车辆挂钩的也都没有。
连开车门的工具都没有?
难道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右手捏拳,敲在张开的左手上,脸上则是做出一幅十分惊讶的样子。
这么看来,人们真是怕极了会有违反“规则”的人呢。
怕到要杜绝一切违反“规则”的可能性。
违反“规则”的人们总是会做出继续违反“规则”的一系列事,能做出第一次,那么下一次的出现是必然。
活下来的人,也许一个两个并不可怕,但当人们得知了违反规则后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的话,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反抗……可能是这样吧。
是小气呢,还是谨慎呢,显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车里唯一的“旁物”是一个显示屏。发出微弱光亮的显示屏上,红色的点落在一家医院上。
去医院干嘛,我又没病?
呵呵。
我想,应该不会有一个教授拿着电击枪逼我说,我有病吧~
车辆在医院的正门前稳稳停下。
还是重复之前的老套路罢,开门,确认车内人走出,枪口对准,预备开火状态,枪口跟随,直到进入医院。
一套流程走过,我来到了医院的大厅,说是大厅,其实更感觉像是一般旅店的“大厅一样”,一个接待用的前台,外加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就没有什么了。
唔,要是硬要说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几株栽在“土里”的“花”吧。
当然是假的,做的逼真而已。
一位穿着休闲服的女性站在医院的前台等候着我,完全就是一幅没睡醒的样子,而且表情也很敷衍。一双半阖的咸鱼眼打量着我。
“先生你终于过来了啊。”
“不然呢?”
“你的房间在二楼左侧内数第十二个房间,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唉,看来对方没有丝毫理睬我的想法啊。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是个中将吧,数数能数明白?就当你能数明白了,那么我这边还有点事处理一下,就不带你去了。哈~呼——”
她打着哈欠指了指一旁磨好的咖啡粉。
“哦对了,给你一句忠告,可不要想着逃出去,凡是你能想道的办法都是不可以的……不信邪?也可以,那不要失误死在外面哦~”
“…………”
我走向大厅的后方。黑漆漆的楼梯道没有丝毫的灯光,也没有任何窗户之类的东西。
踏在楼梯上,清晰的可以听见自己脚步声。
或许其中还夹杂着心跳声,衣服的摩擦声。
黑暗中,也许是墙壁上涂着某种红色的染料,像是星空一样,微不可查的红色光芒如繁星闪烁。单一的红色与黑色两种色调,使得这里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幽深小径一般。
勉强的摸索着走向二楼,这里同样也是一片昏暗,只不过不同的是每一扇闭死的门前,都有一盏米黄色的灯映着,微弱的光亮刚好可以照亮整个房间牌。
可能是为了便于来者找到自己的房间吧。
“第十二间,是这里吗?”
数到第十二下,一扇虚掩的门出现在眼前。
“吱呀——”
我将门用力推开,室内明亮的光刺进双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此时的明亮着实有些受不住。
“唔,被注视的感觉可是不太舒服啊。”
随着视野的恢复,我看到几台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对准了我。
真搞不明白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
嘛,算了算了,爱看就看吧。
勉强的穿过各种盘绕的仪器,我躺倒了白色的硬床上。
然而还没等我完全坐好,四周各式各样的仪器已经将我死死地包围了起来,双脚也被铁铐死死拷住。
我试着蹬动双脚挣脱,然而铁铐紧紧的套在了脚脖上,连上下晃动都完全做不到。
“哦豁,完蛋。”
「已进入安乐死程序,现在注射的是轻计量的镇定剂,两分钟后进行确认程序」
看来,我要死了呢。
死?对于如今的人来说是一个模糊的意义。
因为从未有快乐,即使死去也不觉得有失去什么吗,也许是这样吧。
所以说,此时此刻。
即便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不会太过于惊慌。
「您确定要进行安乐死吗?
1.取消 2.确定 3.取消 4.取消」
啊,是这种套路呢。所谓的人道主义。
我伸出手,准备按下带有数字的按钮……
「2.确定」
按钮自动按下,眼前的AI也出声确认。
我的手悬在了半空,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什么嘛,都不用我动手的。
大叹一口气,我无力的靠在床上,开始臆想死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
“咔……咔咔……咔咔咔咔——”
在我专心思考的时候,如同水迅速凝结成冰的声音在四周密密麻麻的响起。密集到就好像这声音无处不在一样。
然而不久,我发现我错了。
这完完全全就是时间凝固了起来。
没错,是时间凝固,而不是停止。
我依旧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以极其微小的幅度行动,肌肉依旧在绷紧,这些都真真切切的告诉着我时间“凝固”这一事实。
发生了什么!
在我有些迷茫的目光下,一个身影走进了房间。
恕我只能称呼起为身影,因为我无法描述祂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这个存在,已经完全超脱了我能理解的极限,就像是活在三维空间的我们对高维宇宙的茫然无知一样。
『不可理解』
我们,只能浅浅的猜测着它的存在。
“『不可理解』?”
虽然不能理解祂所发出声音的含义,但这声音似乎带有疑问的语气。
是在询问什么吗?
我试图猜测祂的目的。
最后,我选择“摇头”。
在摇头的时候,我有些后悔,因为你又怎么能知道此时对方如何理解摇头的含义?
………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试图表达我什么听不懂!
“哦哦,搞错了搞错了,这个才是对的。”
说人话了!咳咳……
可以理解的东西出现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代表着我成功的与『不可理解』更近了一步。
祂的身影也随着她说出的话而改变,最后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幼女的模样。
“那个,再次介绍一遍,我,就是是来自于世界缝隙中的恶魔,生活在世界的缝隙之中。
刚刚我已经把你身边时空的流速部分恢复了,动作也不会有限制了,你想做什么的话就做吧。”
“没什么想……啊……”
突然间恢复了身体的支配能力,带来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我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没昏了过去……
“唔!”
她突然意识到了我的“弱小”,连忙用类似于“魔法”的东西帮我恢复过来。
我摇了摇头,发现确实也清醒许多。
“恶魔”见我有所好转,便继续她的说辞。
“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你已经死了吧。是我,救了你,没错?”
“嗯。”
“恶魔”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说辞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被接受了。
“那么,你真的想要死吗?”
“姑且还是不想吧。”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予你一次重生在异世界的机会,你说,怎么样?”
异世界!
这个词汇勾起了我尘封十几年的梦想。
如今社会的思想虽然没有那么广泛开阔,但书籍是极多的,在一次意外中,我接触到了这个“新鲜”的词汇,从此便勾起了我无限的兴趣。
年龄增长,知识面的拓宽让我明白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之微小。
小到,就像那整片麦田中的一粒尘土一样。
“这……真的好吗?”
“是有代价的哦,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小忙?”
“帮我征服,这个世界哦。”
“这样……可是……”
我“踌躇”的捏着手指,流露出些拒绝的意思。
“嗯?可是什么?”
“征服……世界啊,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恶魔”低下头,稍作思考。
“没关系的,这点也是有考虑过,我以最大的能力给你准备了一套可以在那个世界雄霸的装备,另外还给你安排了个不算小的身份。”
“那好吧!你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我就接受了。征服世界,我会尽可能去做的。”
“看在你这么爽快!呐,这个送给你。”
“恶魔”手中多出了一幅项链,示意我自己套到脖子上。
项链上,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不说其作用如何,至少看上去就绝对不是凡物!
“能问一下,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我手里攥着那块宝石,细细的端详着。
“你现在还不用知道,不过给你一句忠告,那个宝石啊,不要一直在手里攥着。”
听闻此言,我如同拿了烫手的铁锅一样把宝石扔了出去。
“好了,我在这边的世界还有些事要办,你的话,直接去异世界吧。”
“那,那些穿越者常见问题怎么办?”
要是到了那边,连语言都不同,那就大糟糕了!或者说……总之就是那些常见的问题了!
“喂,你是不信任我吗?准备的都是万分妥当得了!”
“那……”
“我走了,人选还有不少。”
“恶魔”挥挥衣袖,转身就要走出去。
“我同意了!所以,送我走吧!”
“这样才像话。那么……”
漆黑色的物质将我吸引包裹,意识也渐渐迷离。
…………
“你可是要去和神明对抗啊,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你,也是战胜那个神明的唯一希望了……不过,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的话,胜率或许会增加不少吧。
咔——咔,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就一起做新一轮的神明吧……一个人也挺无聊……你可不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