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我和艺均正面对面地坐在便利店外的露天座椅上。望着店内涌动的人流,我渐渐找回一丝实感。
“没事……”
我向他打着手势,嘴里慢吞吞地说道。
“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就算去了医院我也不知道如何向医生解释自己的状况啊!
我烦闷地想。
刚才看到艺均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时间,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的手机故障了,然而当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比对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现在是六点五十分。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虚弱的身体与麻木的右臂不断倾诉着这里就是现实。
那么也就是说我先前的记忆都是幻觉?
左手手心上银色怀表冰冷的外壳在呵斥着我的逃避。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啊?
我双手抱住头用力地撞在面前的玻璃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却还是没能打飞这混乱的思绪。
“喂喂,舒望!”
“我没事。”
“不,我是想说你这样店员在看着我们啊!”
“……”
我停下自己暴躁的行为,向远处望过来的女店员低头表达歉意。女店员明显是被我吓到了,害怕地移开目光,背过身不再看我们。
不能让情绪支配思维。
我使劲做了个深呼吸,令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说两边都是现实的话,那么我就必须要认真地思考这个事态了。
我的心中浮现出第三种答案——
我从家里“穿越”到了一个小时前在的街道上。
穿越。
当今社会对这个名词已经不陌生了,各种网络作品与影视媒体司空见惯地使用着这个主题,但是这毕竟只存在于遐想中。在这个科学的时代,“穿越”这个词明显是不可证明的“非科学”现象。
可是,我却确确实实地做到了。
我当然也明白,只凭借我的凡人之躯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穿越”的。我之所以会穿越,恐怕——
我的左手松开些许力道,掌中银色的怀表在街灯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弧圈。
——是因为这块怀表。
我已经检查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书包在,鞋子在,兜里的东西也都在。跟一个小时前相比,我身上的装备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我的左手中多出了这只这个时间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怀表。
只有这块怀表,跟着我一起从未来穿越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必须要弄清楚一个关键点——
我是在哪个“瞬间”穿越回来的。
“艺均,我的记忆还有点恍惚……刚才在街上都发生了什么?”
艺均放下手中的杯装咖啡,那是他之前去店里买的。他还帮我捎带了洗漱用的矿泉水和一些方便入口的甜食。
“刚才?刚才我们吃完饭离开料理店。我正打算回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你的惨叫,我回过头就看到你在路中间……呃,跳桑巴舞。”
桑巴舞?
我的脸颊抽搐着。
那是指我跳起来甩着触电的胳膊吧?原来如此,看起来像在跳桑巴舞吗?怪不得我会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起来。
“然、然后呢?”
“我被你吓了一跳,走过去问你有没有事。你见到我就……”
艺均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望向我的眼神中掺杂着幽怨,看来是对我刚才朝他吐出来的行为还有几分芥蒂。
“刚刚对不住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月色慢慢被打捞起,气温也越来越低,我总不能拉着关心我的友人一直坐在街头。
谢绝了他的陪同,我一个人踏上回家的路。我需要独自整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根据艺均的描述,我在发出惨叫前就被传送到了这个时间点。也就是说,在我的拇指被电流打中的刹那,“穿越”就发生了,我从家里飞跃到了街道上。
我低头观察着手上的怀表。
表盖上墨绿色的宝石依旧向外凸出着。我之前分明已经用力把它按了下去,也的确感觉到它往里面凹陷的触感,难道是它自己又弹出来了?
我克制住再按下它的冲动,这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目前我手上的情报太匮乏了,如果真的按下它回到过去,说不定会导致更多的不测发生。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块怀表现在在我的手上,那么此刻背包内的快递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空的?还是说会有第二块怀表?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走到公寓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