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家去工作了。
说到深红色连衣裙，我总感觉这两天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努力一番后我放弃了思考，至少我可以确定记忆里那个穿连衣裙的人不会是有希。
一个人吃饭确实会很难尝出食物的味道。我收拾好碗筷，把餐桌上剩下的菜肴用塑料膜封好，放进冰箱里。
返回卧室，我拿起书架上的小说，是《永恒的终结》。我翻到夹有书签的那一页，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欣赏。
这是一本精彩的小说，剧情环环相扣、引人入胜，使我渐渐忘记了时间。等到我把书的封底合上，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六点四十分，差不多该出门了。
有希没有发来消息，这就表示还是按照七点半的时间集合。我冲了个澡，换上整洁的便装，从衣柜深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礼物，披上大衣带上门出去。
受圣诞节影响，道路两旁的橱窗里已经摆满了白色的装饰品，五颜六色的彩灯把热闹祥和的气息渗透进城市的大街小巷。人们结成伴侣欢笑地在各式各样的店间穿梭着。虽然还只是平安夜，但节日的氛围已经在大街上弥漫开了。
七点十分，我抵达了约定之地。
我居住的小区离商业区并不远，顺着我面前的这条路走到底就是。从这里望过去，远处的街道车水马龙、灯火璀璨，偶尔还能听到圣诞颂歌欢快的旋律。该说不愧是平安夜吗？就算是凛冽的寒风也吹不散人们心中对幸福的热忱。
我走进便利店帮有希买了两罐热咖啡。要给有希的礼物被我放在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待会儿见面时，我会先递上这两罐咖啡，让有希误以为这就是我准备的礼物。等看到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后，我再拿出真正的礼物，给她一个惊喜。
我心里打着坏主意，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到了七点半，有希还没有来。我踮起脚尖，缓解小腿的酸痛。
不应该啊，有希一向是守时的人，就算迟到了也绝对会发消息通知我。我打开手机，确认没有收到她的联络。
……
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了，有希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这个家伙怎么迟到了这么久？还想不想要她的礼物了啊！
月光忧郁地洒在我的身上。寒风吹过，整条街空荡荡的，安静地连我的呼吸声都清楚可闻。我像是被这个热闹的世界隔离开来，只有偶尔驶过的车子会提醒我现实的存在。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连忙掏出来，不是有希，屏幕上显示是艺均的来电。
真奇怪。他虽然有我的号码，但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短信联系，我还从来没有接过他打来的电话。
带着七分的茫然和三分的好奇，我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到耳畔。
“喂喂？舒望？”
手机里传来艺均低沉的声音。与其说是他的音量小，不如说是他那边的背景音太嘈杂，盖过了说话的分贝。除了艺均沙哑的喘息外，我还能听见喧嚣的人群和吵闹的车笛。我不由得把手机再往耳边靠了靠。
“是我，怎么了？”
“喂！舒望！我现在联系不上黎衣老师，你……”
恰巧，一辆救护车从我面前的道路上疾驰而过，急促的警笛使我没能听清他说的后半句话。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听筒里“沙沙”地响着，艺均的话语非常模糊，看来是把手机从嘴边拿开了。他正在交谈的对象应该不是我，而是电话那边的某个人。过了几秒，手机里的背景音明显小了下去。
“舒望，你和有希做了这么久的同桌，你知道她家里的联系方式吗？不管是谁的都行！快点！”
我这次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说的内容，但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的大脑有些宕机。
“不、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干嘛？”
“你现在在哪？”
他没有理会我的疑问。
“我……在家门口便利店。”
也许是他严肃的口气感染了我，我紧张地环顾四周，老老实实地答道。
“舒望，你冷静点听我说——”
艺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凄厉的警笛声再次响起，不过不是从我的眼前，而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猛然间，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道不祥的征兆犹如霹雳，瞬间贯穿我的全身。
我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悄无声息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有希她……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