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倒吊的安度因是谁啊？”
在我读信的时候，苏玉嬛悄无声息地绕到我的背后偷看信件。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被她看到了也无所谓。不过出于礼仪和隐私问题我还是要说她一句：
“你不是说过你没有兴趣偷看别人的隐私么？”
“那我们之间是‘别人’吗？”
“至少没有特别亲密。”
“啊，我好伤心。你还真是一点也不领情呢。都说日久生情，还对我这么冷淡。看样子以后我得多加把劲才是？”
“且不说我们共处的时间才多久……就算你拼命讨好我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保护对象这一事实。每天睡前我都会喝一瓶持久型魅惑免疫药剂，没有下次机会了。”
“嗛，真无聊。你这家伙，性冷淡？”
“如你所见，我讨厌被别人控制，不论何种形式。”
更何况是被骑在身下毫无还手之力。
说实话，除了“那个人”以外，十九年的人生还没有和谁关系特别要好过。而对于眼前的苏玉嬛，仅仅是因为有过共同经历就对她报以好感什么的，那我也太轻浮了。
并非在意别人觉得我轻浮，只是我讨厌自己轻浮的样子。要让自己长时间保持较高程度的理性就得自主抑制自己的情感。错误的判断总是让我后悔，这与我做人的信条相背驰——我想尽可能少地给这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脆弱人生留下遗憾。
“那你自己主动从上面来？”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前提是你得有让我这样做的欲望。”
“听你这这么说，我身为女性的自尊还真是受伤。身体明明如此可爱诱人，你却还能够压抑自己的欲望……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
“就算你变着法批评我我也不会有罪恶感或是耻辱感。这种让人恼羞成怒失去理智的话语太过廉价，谁都可以轻易做到。”
说罢我使用狐火，将手中的信件烧成灰烬。
◆
在那之后，我让苏玉嬛闭嘴，又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待到傍晚时分，出门的两小贼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我让她们回房间去自己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出门。
“你打算上哪去？”张晶梨问我。
“黑市。”
之前的战斗消耗掉了我不少的弹药。特别是加特林的弹药需要大量补充。
除了黑市以外，还打算去一趟冒险者们使用的魔物材料商店，收购一些能用于炼金的材料，补充药剂库存。
“叶姐姐，黑市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吗？”苏玉嬛拉着我的衣服问我。
自打义贼姐妹从外头回来后，她就开始装纯洁小孩了。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先前那股邪魅的感觉被她隐藏得一点不漏。
“嗯，有很多好吃的。只要你有钱。”
说到吃的，黑市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食品交易。仅有的一家饭店，据我所知暗地里其实是在经营毒品交易。不过这种事情就和我没关系了……我毕竟不是什么管这方面的官吏，更不是正义之心爆棚的人。只是保证自己不去沾染那种东西罢了。那玩意儿不仅给自己添麻烦，也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那叶姐姐请我吃好吃的！”
“嗯嗯嗯，看看吧。”
我敷衍着回答她，而后就拉着她们三个出门了。
黑市的位置在朝歌城靠西边的旧城区，或者说是贫民区。走路过去有点远。在这些靠城中心较远的位置，有不少区域性的大小黑恶势力在看管这些地方。而朝歌城的黑市所在的那一块儿，被一个叫“菊”的组织管理着。
严格来说，“菊”是个有点势力的组织，其内部还有组建自己的暗杀集团分部。已经有好几次碰过来自“菊”的暗杀者，不过都被我解决掉了。
虽说有着这样的过节，但这种组织毕竟只是拿钱办事。非管理层人员的个人行为无法代表组织立场。因此即便我和这个组织派出的杀手掐过很多回架，可我和这个组织本身并没有什么矛盾。该去那里买东西还是去那里买东西，人家也不会拦我，毕竟他们作为管理者会跟商家要抽成作为场地费，自然是希望客人越多越好。
我本来就没觉得我能够顺利走到那里去。就在我们一行人走到半道上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半道杀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咂！此路不通！敢问阁下就是叶雨诺？”
黑衣人动作夸张，言辞语调带着一股戏班子味。
毕竟对方也是人，有各种各样的个性也不奇怪啦……
“是我，有事么？”
“我是来杀你的。”
“哦……”
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在我身边的那些行人见状，也很识趣地避让开来，避免卷入战斗。
不过这一次我不太想亲自处理。于是我顺口问了一下这个拦路的黑衣人。
“要杀我，你啥级别啊？”
“在下丁级杀手是也！”
哦，丁级的。和义贼姐妹一个级别的啊。
我摆摆手，让义贼姐妹去给我扫清麻烦。
“这个杂鱼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处理了。”
“听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我们姐妹也是杂鱼一样！”
有一说一，确实。
不过我要是直接这么回答的话，那也太看不起人了。心里怎么想都行，说出去有时候还是得含蓄点。况且我本来就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因为确实……对我来说不算太强。
“我饿了，不想动。反正你们两个去帮我解决一下。我给你们包吃包住也不是白养活的，现在的你们毕竟是我的奴隶。”
“不需要强调奴隶这一点！”张晶梨对此似乎很反感的样子。
而我坏心眼一起来，见她越是反感，我就越是想要这么强调。
“好啦，姐姐……我们就去把那个黑衣人揍一顿吧。”张晶黎说。
看在妹妹如此乖的份上，那我就口头积点德吧。不过你们两个也是黑衣人好吧？身上的夜行衣还穿着没换掉呢。
“啧……”
张晶梨似乎还在对签订奴隶契约这事对我抱有仇恨感。尽管她很不爽，但还是乖乖地从剑鞘里拔出短剑，准备作战。
“等等，叶雨诺你不是向来独行的吗？为什么今天你的身边会有帮手！”黑衣人似乎算是才注意到这件事情，态势明显有些慌乱了。
“我是独行的没错。不过那是之前。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就是突然……想请帮手了。”
一边说着，我从袖子里拖出一副支架和装有煤炭的烤箱，在大街上就地架起了烧烤摊。
今天晚上吃牛肉串吧。一边烤牛肉串一边看他们打。
“哦，对了。你们两个人跟他打的时候不要威胁到平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不许踩坏瓦片，不许折断柱子，不许伤到人。我已经把‘看门犬’的职位辞掉了。再造成损失就没法报销了，要自己掏钱包赔偿的。”
以前可以拿着火箭筒随便炸，炸坏了朝廷帮赔，我是不用管的。可现在因为苏玉嬛的问题，已经和朝廷重新确定了立场，这种擦屁股的麻烦事就没法让朝廷来帮忙做了。
虽说有些不方便，不过我还是有些自己的战略考量在。整体来看虽说弊大于利，但是从我的使命这一点局部来看还是有利的。朝廷水太深，我不想因为苏玉嬛从琉璃塔中出来这事而和那些想利用虚影的至宝谋取利益的家伙扯上关系。这也是我会选择这么做的考量之一。
“啥？怎么你这么多要求？！”
“反正你照做就是了，不然我就会利用奴隶契约惩罚你。再说了，你们两个丁级还搞不定一个丁？哦对了还有。最好给他制服了绑好，可以送衙门领赏。这种级别的杀手多少有些案底，送过去能领些银子用。”
“穷疯了吧你！要求这么多你自己上啊！”张晶梨抱怨道。
你别说，我还真穷疯了。
狗皇帝虽然答应了给我资助，可我觉得不会比我原本的俸禄要多到哪里去。而且第一笔资助不知道啥时候给我。现在在花的完全是我这一年俭吃省用余下的存款。估计今天补充完弹药库和炼金材料库以后，我就要变成彻彻底底的穷光蛋了。当然是能赚一点就赚一点。
“你看我，穷得连别家的牛肉串都买不起，只能自己动手烤。而且我不给你们加这么多要求限制你们姐妹俩的发挥，这个黑衣人要是害怕了就跑了怎么办？我还指望用他去衙门换点银子花呢。”
听我这么说，那个黑衣人忍不住骂了起来：
“喂！杀手也是有尊严的！别你妹夫的把我当成移动的钱袋啊，混账！别以为你跟护国之妖签了契约就可以为所欲为看不起人了！看我把这两个小妞放倒以后再来解决你！”
他好像还斗志昂扬起来了。激将法成功。
不过这些幕后的人居然还派丁级这种级别的来给我送经验啊……这也怪不得那些人。因为玛纳泯灭体质的关系，我还从来没有做过实力评估。因为玛纳能量在这个世界里几乎人人都有，实力评级都是靠这个东西来做的。对我这种没有玛纳能量的人来说，完全行不通。也就是无法评级。强行评级得到的结果，也只是最低级别的“葵级”，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因为这方面的情报实在太过模糊，也怪不得那些想要暗杀我的人老是派一堆杂鱼打过来。以为这样就能解决我……我不是羞辱他们，在这个世界里，什么戊级丁级真的已经算很厉害了。而镇都将军那种，算是虚影国的个人战力天花板了。
在这个诸神的世界里，没有诸神加护的前提下，实力能够到达镇都将军的乙级，已经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的结果了。
至于我……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充其量只是个过客罢了。和这些原住民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