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快点想好需要我给你些什么作为交换。不然我就去皇城避难了。”
为了把偏离的话题带回来，我严肃了起来。
在这么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得没完没了。
“嗯……既然你是首席炼金师的徒弟，那我免费跟你要一些保养皮肤的用品不过分吧？”
有一说一，罗莎的皮肤保养类药剂在虚影国内还是很出名的，颇受虚影国女性们的欢迎。先前罗莎老师说，老王是她的一个客户，看来她也是罗老师的忠实粉丝了。
“有是有一些，不过品质可比不上罗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作为一个学徒，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学了些皮毛。虽然说罗老师对我是倾囊相授，但要说我掌握到其全部的学术，那还早得很呢。至于我制作的这些次品，我自己也只是作为节省成本的方式自产自用。虽比不上罗老师的好，但也可以解决基本需求。
防晒功能还是要有的，紫外线对皮肤的损害，就算是我也承受不起啊。
“只要是你做的就行，嘻嘻。”
“嗯，行吧。还有一些库存，都给你吧。”
说着，我从袖子里摸出十几瓶护肤液、美白霜还有洗面奶，摆在了桌上。
“这么多够么？”
“够了够了，你居然存了这么多啊？不愧是你！”
说什么呢，我作为全校知名的女装少年，怎么会不使用这些东西。只要不交出身份信息，班主任以外的老师把我当了三年的女生。
虽说天生长得像女生是一个原因，但是为了以假乱真，我还是有在坚持使用护肤品以及化淡妆的……即使是在我那校规略严的高中。记得当时为了让班主任罩着我默许我女性化的打扮，我拿出暑假打工的储蓄，在临近中秋的时候买了一盒很贵的月饼，作为礼物送给了班主任。之后只要逢年过节我都去给他送礼，基本也就把我给罩住了。而学校上头的领导嘛，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好了，你就拿着用吧。这样一来就算扯平了。”
之后，老王让人带我们到了教会里的客房。里头有两张床，我和苏玉嬛就这么在教会里住下了。
“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的房间就在你们隔壁。只要你喊我，我就可以马上支援过来。”
“嗯。麻烦你了。”
“好好休息，晚安。”
“嗯，明早见。”
之后，老王关上门离开了。房间内就剩我和苏玉嬛二人。
客房的装饰挺简单的。一张书桌，一面衣柜，两张床，一扇窗户。客房不算很大，也说不上拥挤。
我看着苏玉嬛，半眯起眼。
“今天晚上你咋回事啊？怎么不装小孩了，瞎闹腾。”
“因为开始觉得装小孩无聊了呀。”她扬起嘴角轻笑。
“提那件事是什么想法，还嫌我的秘密被人知道得不够多么？”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了，就因为这狐狸。
“嗯？她不是你很好的朋友吗。王镜沢的话就是那个人吧，我在你的记忆力看到过她了。你们之间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呢，虽然只是口嗨，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真是麻烦……就因为被这只九尾狐偷窥到了我的全部记忆，我现在什么秘密都被她给知道了。真是连一点点的隐私都没有。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这种秘密不是随便就能共享出来的。”
“那你还主动承认初吻的事？”
“这两件事性质不同。”
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就这么瞒下去。
话是这么说，就算她做了如此无厘头的事，可比起说她是无意冒犯，我更愿意相信她就是在故意挑逗我而已。
在她提起“互相尝遍对方”这件事时，她脸上那不嫌事大的小表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你真是闲得慌。”
“可不是嘛~跟着你跑了一趟黑市，结果却碰上那么一出无趣的闹剧。”
说着，她往我身上贴了过来，脸上带着诱惑性的笑容。
“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了，不继续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吗？”
“想得美。”
很可惜，我的意志很坚定，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攻陷。
“想靠魅惑抵抗药剂来拒绝我吗？没用的哦。我的魅惑能力等级和你所拥有的‘倾国倾城’一样，都是最高级别的因果律魅惑。就算你用药剂也无法拒绝我。”
她一把捧住我的脸，把我的视线固定在她的身上。
她的攻势让我有些难以预料，明明只是一只刚来到世上不久的小狐妖，居然敢对我这么嚣张。
“你太小了，我不感兴趣。”
“不小哦，看起来很小，实际上我这个个体已经在那座塔里被关了九十六年的时间。”
“承认自己是老太婆了？”
“不。对九尾狐来说，九十六还很年轻呢。说我是老太婆还真是没礼貌。”
我说：
“在人族的概念里，九十六就是老太婆。”
她却反驳：
“可我是妖族，还是九尾狐。”
她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那挑逗般的小眼神投射出危险的视线。
“不来那个吗？你的青梅竹马就在隔壁哦。和我们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要是让她听见这个房间里的动静，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我真是期待呢。”
真是恶劣的玩笑。
“警告你一次，不要挑衅我。”
我从收纳空间里取出一把手枪，抵在苏玉嬛的腹前。
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就算她做出这般妖娆的姿态，我也不会就此放过她。
“对我来说，她是很重要的友人。你最好别看扁她。如果我的情感冲动突破理智，说不定会把你废到无法自由动弹。”
我没在和她开玩笑。
自顾自地爬到我的身上来，如果说这是她发自生物本能的作为，那我姑且还能原谅。可是在已经觉醒了意识的现在，倘若她还这么胡来，我会觉得很困扰。
“你真敢开枪？”仿佛在挑战我的底线，她丝毫不慌张。
“谁知道呢。虽然很少生气，但是一旦真的生气了我也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人在被愤怒侵蚀的时候没有理智可言。”
我可不是她的泄欲工具。就算她觉得快乐，可我不这么觉得……就算是玩笑话也开的有些过了。
沉默在我们俩之间持续了一会儿。几十秒之后，苏玉嬛这才放弃了一样，从我身边离开：
“我认输了，我亲爱的小守护神。你果然和普通的雄性生物不一样。我的判断是对的。还希望你别因为这事讨厌我，你就当我只是在测试你的人品好了。毕竟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守护者是个我不喜欢的讨厌家伙。”
测试？
尽管不知道她想给我测试些什么……那这测试的内容也真是有够恶劣的。
她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四肢成大字在床上展开。身后的九条尾巴将她的身体包裹。
“我的未来就拜托给你了，我的小守护神。有信心让我变得幸福起来吗？”
她闭着眼睛这么说，看起来就像是任我宰割一样。
幸福？
“你这是在乞讨么？”
“你就当做是那样吧。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关在那座高塔里的囚徒，我的奢望很简单。”
奢望……么。
九十六年……对我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时光。
不过对她来说，可能并没有那么漫长吧？
“抱歉我骗了你，我的守护神。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是清醒的，我的心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开始的小孩，也只是我的伪装。这些年我一直从塔里俯瞰着这座城市，观察着这个城市里人们的一举一动。仅仅只是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从人们的言谈举止之中学习，被他们的表现所影响着。”
什么？
原来她从一开始……其实就什么都明白吗？
包括最开始我把她从琉璃塔带出来的时候……
“在你看来很不可思议吧？”
确实，很不可思议。
只是有些没能明白，她这样演戏的理由。
“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么？”
“如果我不装作小孩子的话，你就不会在我的面前露出破绽。我只是无法确信究竟能否把我的命运托付给你。虽然我是九尾狐，但我和你一样。很无助，只是一个人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从这种孤独中解脱出来了。那个半精灵，是你人生中唯一一个可以托付一切的人。可你们却这样重逢了。真是让人嫉妒啊……我和你，也可以建立起这么好的关系吗？”
苏玉嬛。这个被关在琉璃塔顶层的九尾狐少女……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我与老王的重逢，所以她现在觉得“我和她不一样”了。或许是出于这样的小脾气，所以今晚在面对老王的时候，苏玉嬛没有再装作小孩子的模样，故意参与其中，甚至拿我和老王取乐吧。
也许她真的在嫉妒。这种感觉我很理解……就像过去的我曾嫉妒别人那么受欢迎一样。这种小脾气，一旦理解了它的存在，不由得觉得可悲。
很可悲，但是却无法对其产生怜悯。理解，却无法给予救赎。至少我觉得我是没有这种资格的。
“想要幸福就自己找，别指望我。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不落入贼人之手。别把命运托付给我，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前提是在安全的范围内。”
我会来这个异世界，也只是来做这种枯燥却又不简单的工作。
她在床上苦笑一声，而后没了表情。
“你还真是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