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语境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刹那间,我也没有过多的惊愕。
洛雪泥看了看我不行于色的反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明,如果你真的要报复一个人,你愿意发誓只针对我一个人吗?”
“报复?所以你也觉得,不,我是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是?”
“那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愿意再提起了,对不起,我只求了断这场冤孽,无论是否要付出生命。”
“从你的语气中我根本听不出只求心安理得的情感呢,倒是有股为众生慷慨就义的意思,所以,怎么样?要我成全你让自己变为杀人魔?”
“小名是为了什么才回到这里的呢?“
“不知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不过冤魂回到这个世界上必然是那种既定剧情吧?”
“这样啊,如果小明没有办法做到呢?”
“虽然游戏规则没有写明,不过我想如果一直无法找到或随意伤害了无辜的人,大概会灰飞烟灭或者真的变为厉鬼吧?”
“所以小明还是没有办法留下来是吗?”
“那是一定的吧。”
“不,没有人会愿意让小明发生那种事情的,不会有的。”
与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氛围不错的餐厅,吃完一顿精致的餐点,接着一起漫步在阳光下的街道,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就太完美了。
不过,现在的我确是跟着洛雪泥一路走着,说真的,那简直比正午阳光还要耀眼的脸庞和那一头金发着实让我不禁感到悲从中来。
如果这时候我的身边有一面大镜子的话我一定会二话不说在我的身影还没有映入镜子之前将他砸碎吧,为了不再看到那与其相比及其可悲的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对于这个就连我在这样的公路上都不想掩饰自己嫉妒的男人,路上的行人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原本想象中每经过一个年轻女性,那个年轻女性就会将脑袋停住接着原地旋转180度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这个男人身上,接着在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前用一种王子殿下居然也喜欢杂种狗的心境大叹一口气的可悲情景却没有出现。
或许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气场实在是无法让旁人以轻松的心态来看待吧。
离开餐厅时我们很有默契的没有拜别,虽然前方的洛雪泥脚步踌躇,但他似乎也没有阻止我跟随的意思,不久后我们来到了一条开满了乐器行的小道上,洛雪泥在一家名字是“曼珠沙华的奏鸣”的乐器行门前停下了脚步,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而我则用着不置可否的微笑回应了她。
“打扰了哦。”
洛雪泥招呼后我跟着他进入了商店,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乐器行,与其他琴行没两样的,原本就不大的地方,两旁的架子上挤满了各色的乐器,在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个男子正有些不搭调的仰躺在琴凳上。
“洛,你的大提琴我已经帮你保养好了哦。”收银台旁的暗门处,一个红发女子拿着大提琴走了出来,她习惯性地扫过店门,不经意的眼神似乎不用看就知道她要谈话的对象是谁,身在店内的何处,不过这次,她瞬间瞪大的眼睛显示出她似乎看到了她觉得在这个时空间根本不该存在的事物,仰躺在凳子上看似睡着了的男子都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过分沉默所影响,慢慢的侧过头来。
这两张脸,是甘蓝和东方鸢。
“抱歉,那个,我还是带他过来了。”洛雪泥打破了死寂,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绯红,接着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背部就被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痛,这是我回到人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反应过来后看着眼前低着头一手死死卡住我咽喉的红发女孩心中却莫名的轻松了好多,或许王小明认识这个女孩,但现在的约翰却不认识她,虽说都是如此强烈到难以承受的情感迸发,不过对于那种“欲言又止”,让我莫名从受害者变为问心有愧的状态,这一幕是再也痛快不过了。
“王小明,为什么你会回来,为什么是你回来!”
这样的对话我再也熟悉不过了,不过浑身颤抖并且满脸泪痕的对我如此质问的人,这倒是没有碰到过。
“我告诉你,王小明,不要伤害玉玲珑!当年你的坠楼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许你伤害其他人!”
这个有着一头绯红色头发的女孩名字是东方鸢,他真的好漂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立的鼻梁。虽然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合时宜,不过这种三流台词听了不下三次之后就如同形象崩坏一般,我的精神根本无法注意在他的话语间了。
我无奈的看向洛雪泥以及已经站起身来的甘蓝,洛雪泥似乎知道这一幕会发生一般也不知所措的撇过头,出乎意料的是,一旁的甘蓝却微笑的走上前来将已经全身颤栗根本无法将力道传导进放在我咽喉处的右手的东方鸢拉了回来,并且嫉妒不合时宜的提议道:“老姐,既然小明回来了,那我们就开派对吧!”
不知道我那一辈子有没有参加过如此沉闷、无语、不置可否、欲言又止以及不知所措的派对,“似水流年”中的六个人一一出现在我的面前,除了玉玲珑、洛雪泥、甘蓝、东方鸢,奠柏、和松果也出现了。
真好啊,如果我是赫尔克里波罗,这样经典的关系人犯罪,在嫌疑人全部到场的十五分钟之后就会顺利进入终章了吧?
可惜的是,在场的人似乎没有人打算与我说些什么,他们只是机械的互相问候语调侃,接着用着不置可否的眼神看向我,然后再下一秒立刻撇过眼去。
我是不是被排挤了。。。。。。
这么无奈的拿起饮料时,身边的玉玲珑突然细声道:“这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大家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现实,小明,你不要在意。”
说起玉玲珑,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是否还在悬而未决的状态下,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上一次分别之前我还是依稀感受到了那堵心墙的松动,虽然在记忆一片空白的状态下无法那么确定,因此当今天看到她时,我有些想要确认那是否并不是我的错觉,于是抱着一种是否能被女王临幸踩踏的心情在他的身边落座了下来,当感到身边并没有鄙夷的目光时,我的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暖意,这种悲壮右下键的情绪一直陪伴到刚刚玉玲珑开口,就算这期间有多么尴尬,这种情绪一直都无法抑制。
“不,没关系,我不在意。”我微笑的回道,脸上浮现着流浪狗被好心人喂食一般的幸福。
“啊啊啊。。。。。。小明果然还是和玉玲珑最好了,和以前一样呢。”此时甘蓝终于带着调侃的语气对着我开口说话。
玉玲珑似乎并不很在意甘蓝的调侃,他只是微微的挪开了稍稍凑近我的脸蛋,并且不可思议的淡淡上扬了嘴角。
关系最好?至少在现在或许是吧,在这个世界上,玉玲珑确实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与之说话的人,当走入一个陌生世界时,寻找曾经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也是本能吧,但是她现在的那抹微笑实在是不得不让我再度衡量我们之间的时间轴,这或许不是,不,应该说我早就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恰好再次偶遇的那种牵绊。
当我看着那抹微笑出神之时我的眼前又被一抹绯红占满,之后如同按下重播键一样,我的身体又再一次被外力拖向后方,一直到在另一个位置坐下。
“我说玉玲珑,你被饚得还不够吗!还敢靠近他!这小子应该和我坐在一起,你们有意见吗!”东方鸢双手用力地撑住桌子,用一种无可辩驳的气势宣布道。
大家似乎都默认这个事实一般,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我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游离在前因后果之外,不得不面对着这种将我排除在外的心照不宣。
“奠柏,我说你啊,刚刚我下去看了一下,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东西来招待一个死人呢!就算是自己家的餐厅,你也不用为这种人花钱!”她继续用着强势的口吻质问。
“那个,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小明,所以我。。。。。。”这个叫做奠柏的大平头男孩憨憨的笑着病有所期待的看向我。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我再一次不置可否,但当我发觉除了被对我的绯红色头发的女孩,其余五个人都用着同样的表情看向我,刹那间我感到脸孔莫名发烫,对,我与他们的记忆并不存在于同一个次元之中,现在的我与他们没有共同的过去,他们的喜怒哀乐背后所隐藏的一切我都是无法理解的,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当我发现我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并在这个时空与这六个人的笑容互相交集时我确认了一件事,这六个人与我的羁绊或许真的足以超越时空并在那条望穿秋水汇聚。
在那之后七个人又再度进入了不知所措的零散对话中,而在对话中我也了解到了其余五个人的近况,甘蓝与东方鸢是一对兄妹,他们在大学毕业之后准备继承父母留下的乐器行,松果则是一名大提琴手,并且准备在毕业后进入父亲所在的乐团,奠柏则是准备继承自家的餐厅。
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自然,对于自己的未来,他们没有刻意营造憧憬或迷茫,但是望穿秋水上的女孩曾经告诉我,这六个人与我的缘分一直没有走到尽头,甚至延伸到此时此刻,可为什么,一个几年前就已经去世的人,会对这时的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其实我原本并不想去破坏现在的气氛,虽然大家依然有些尴尬,但是感觉得出,比起一开始,周遭的空气已经变得平和甚至是温馨,但或许是我与他们的世界终归离得太远,或许对于保护这种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气氛,我还是执着于我该做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可是全员到齐的状态。
回想着回到世界后的种种我决定从一切的根源切入,“你们知道吗,在你们毕业之后,你们的学校就出现了三个诡异的校园怪谈哦,要听听看吗?”我说道。
“怪谈?你好像没和我说过,有趣吗?”洛雪泥有些好奇地问道。
“有趣不有趣先放在一边,可是这三个怪谈真的很另类,他们不但不痛不痒而且让人感到根本没有流传的价值,但这三个怪谈还是就这么流传了那么多年,第一个是烂大街的琴房传说,第二个是一份秘密档案最后一个则是消失的老师。。。。。。”
我将整个故事叙述了一遍,接着看向他们,玉玲珑似乎惊异于自己会被编入所谓的怪谈而睁大了眼睛,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其余五个人的反应,他们丝毫没有路出任何戏谑的反应,反而带有一些认真的面面相觑,这更让我觉得这三个怪谈与我的死或许真的有关。
“如果真的那么有趣,那就去亲自查证一下不就好了?”甘蓝突然提议道。
“你是小鬼吗?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意义!”东方鸢吼道,“如果你们觉得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直接告诉这家伙当年发生的事情不就好了!还不都是我。。。。。。”
“我也想去看看!”松果不经意的开口打断了东方鸢,那一脸睡眼惺忪的神态让人觉得他似乎是沉静在前一次的对话中慢了半拍开口。
“你真的要去!”东方鸢质问着松果。
。。。。。。
“恩,是啊”松果再度见隔了许久后回答道。
“好吧,那么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谁要去吗!?”
三个人?是把我也算进去了吗?虽然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不过我还是有些哑口,但是比起我聊胜于无的心境,其余的四个人表情中透露的为难却一目了然。
“我,还不能。”玉玲珑踌躇道。
“抱歉,我想,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吧,毕竟我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不感兴趣。”洛雪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我。。。我还要照顾店里的生意,所以,抱歉,我可能也去不了。”奠柏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那,姐姐呢?“甘蓝问道。
“我不要。”东方鸢低头沉吟着,绯红色的发丝遮挡了半张脸庞,”我和他们一样,都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再也不要想起那天的事情了。”
语毕,整个空间完全陷入了死寂。
这个宴会到底算不算举办成功,我已经懒得去思考了,重要的是,这个荒诞灵异的复仇故事似乎终于要迎来终章了,时间是周日的夜晚,我们会将一切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解开迷题,我的死因、我与校园怪谈之间的某种联系以及我与这些人的恩怨纠葛。
对,应该快要结束了,然后呢,我呢?我会怎么样?再度死去?
原来我是为了这么可笑的结果而努力到现在?
或许,一个完完全全失去记忆的人让他重新复活解决她与人世间的恩怨纠葛这本身就已经很可笑了,这就如同一个被命令去悔过自新的囚犯,偿还这一切因他而起的孽债,但却不允许自己被得到救赎。
怀着不爽到极点的心情,印着黄昏,我回到了学校的社团教室。一屁股做到了凳子上,双脚有些发泄不满似得重重的扔到桌面,双手支撑着后脑准备进入无止境的耗费人生状态。
而就在此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有些惊异的看向门口。
是那个发箍笨蛋!他怎么会过来,我记得他似乎是被洛雪泥弄得消沉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推测的话,想来缘由或许和玉玲珑有些关系吧,那种与自己向往之人邂逅却被现实背叛的一幕,毕竟那天,这个笨蛋的眼眸我实在是印象深刻到不想再去看到第二次了,但很快的我又再度看到了这个笨蛋同样的眼眸,就在那个男人出现之后。
我轻轻地将双腿从课桌上放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但女孩却先开口了,说的则是那些一如既往的怪力乱神,听不出有任何心境上的波动,原本以为那次之后女孩就算不放弃社团活动,要等到心情平复也要好久才对,可为什么,太奇怪了,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根据我的调查,这个校园或许真的存在结界。。。。。。”女孩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猜想,而他的眼眸中明显的还残余着那份空洞,我第一次感到这个女孩子在讲台前夸夸其谈着那些惹人发笑的中二幻想时身影是那么没落。
如果他所向往的一切最终都让她失望,如果最后连我都离开他,他会怎么办,对着空空如也的教室夸夸其谈她的歪理吗?
我慢慢起身朝着她走去,“我说你,笨丫头,你也太坚强了吧?和我完全不一样啊。”
女孩嘟了嘟嘴故作轻蔑的说:“哼,别开玩笑了,什么事情会让我放下社团的工作,别开玩笑了。”
“真厉害啊,社长。”
“那当然,好了,别在我这里站着,这里是我的专用席位,下层人员就要有下层人员的规矩!”
我笑了笑,然后看着这个女孩,接着竟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起他的脑袋,女孩显然没有想到,她愣愣的睁大眼睛,之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得叫出声来,“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啦!你你你你做什么啦!白痴啊!变态!犯上作乱吗!”
我则是用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静而温柔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哪一天消失了,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笨蛋。”
说完,我如同着了魔似得将女孩的脸庞贴向自己的胸膛,就这么紧紧地搂着。
不知是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烦扰,亦或是对称不上未来的明天感到痛苦,甚至或许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这种无意义的存在,于是乎,在此时此刻百感交集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渴望守护一条鲜活而美好生命的异想。
然而情感迸发后冷静下来的尴尬处境却让我如坐针毡,我想此生我应该在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现在我与这个发箍笨蛋正经历着一个僵持多过美好的拥抱,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让彼此分开。
“魔性”退却之后我对于为何此时此刻怀中多了一个柔软的女孩感到异常迷茫,于是一脸痴呆的一边无机制的嗅着女孩发丝中沁出的香味一边思索着当两人分开后该如何面对这个怀中女孩,由于过于恐惧,于是我选择了停摆生命。
如果此刻,这个发箍笨蛋愿意打我一拳或是将我踹出窗外,这该是何等的大慈大悲,然而要命的是她居然如同一只小绵羊一般丝毫没有动静,想来这一分一秒的时间早就可以让她从惊愕中醒来,我也早该经历女孩的洗礼看到人生的走马灯才对,可,为什么,是因为他也不敢面对我吗?还是他必须要装作还未从惊愕中醒来才能掩饰她居然顺从了我那么久?
救命。。。谁来救救我。。。。。。不,谁来救救我们!
似乎是谁听到了我心中的祈祷,突然间一个勃勃的物体朝我快速的飞来,我本能的侧身躲开了飞行物也终于脱离了那份尴尬。
我朝着掉落在地上的飞行物看去,那是一封信,我捡起它看了看,信封上赫然写着“王小明收”,看起来听到我祈祷的一定不是上帝了。
“是。。。是什么东西?”女孩问道。
“啊?哦,没什么,一封信而已。”
“那。。。那上面写着什么?”
我打开信纸念道:“鉴于贵社团活动频繁、内容充实,特此表扬。”
“这。。。。这样啊,太。。。太好了,那。。。那我们就,我们就。。。暂且休息一下吧,明。。。不,那个,改天,继续我们今天的话题,那,完毕!”说完女孩飞一样的冲出了教室,对于那之后从头到尾都已45°角的诡异姿势仰望天花板的女孩我并不觉得他会追究信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于是我将写有“凌晨12点,天台见。”字样的信纸连同信封撕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时间是半夜11:55,我起身离开了社团教室前往学校的天台,当走到顶楼时发现天台的门已经打开,我走上天台,看到了那个将我约到此处的人,月色下,那头被风吹起的绯红色发丝显得肃杀。
“是你啊,不需要半夜三更约到这里吧?其实这个学校傍晚就没有什么人了。”
“你对于此时此刻此地,没有什么印象吗?”
我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
“是吗,那我就让你想起来吧。”语毕,东方鸢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我冲了过来,下一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绝望、痛苦却又坚定的脸孔,比起下午的她,现在的她看起来是为了某种信念迫使自己切断了纷繁错杂的情感与思绪。
她使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变成一只恶鬼?
这个问题不用我去思考,也不用等到我去思考,因为刹那间我就明白了一切,我的咽喉被东方鸢双手死死的卡住,身体也随着她的脚步无法抗拒的向后退去,一直到我的脚离开了天台的地面失去了重心,“小明,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一次,我会陪着你!”
东方鸢大叫着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押向我,瞬间两个身体同时离开了天台向下坠去。
“姐姐,告诉你个奇怪的事情哦,今天音乐课,老师让我们自由组合结果我没有找到,其实我觉得我在班级中人缘很好,可是你知道吗,让我有些在意的事情是一组一组的同学走上去表演时我在下面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在我的眼中他们确实一直在一起,没有任何组合让人感到违和,看的我都把自己给忘记了,不过不过后来我变成了和老师一起唱歌还得到了班上热烈的掌声了,哈哈,有趣吗。
少年说话时不时地用手挠着后脑勺憨憨的笑着。
“别多想,沙华,这只是一次很有趣的经历,不是吗?”东方鸢抚摸着少年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是的。”
“安心休息哦,姐姐要回家了哦。”
“你明天什么时候再来?”
“很快的。”
“好吧,姐姐再见。”
“晚安。”
犹记得刚才耳畔出现了八音盒的声音,之后就浮现了眼前的光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人生走马登?不,病床上的那个少年分明不是我。
疑惑从看到脸蛋还带着些许稚嫩的东方鸢穿过我的身体后打消,看起来这也是“既定剧情”。
我慢慢地走向病床,少年是个有一头淡黄色头发的男生,看起来有些虚弱,他似乎并没有睡意,双眼并没有想要合拢的迹象,很明显的看得出,他眉宇间透露着些许忧伤。
“谁?谁在那里?”少年突然对我开口道。
“你。。。你看得到我?”我反问。
“谁?有谁在那里吗?”少年似乎并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他用手朝着我的身体探索着,“奇怪,我能感觉这边有个人,怎么会没有呢?是我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太敏感了吗?还是。。。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既然能够感受到你,是不是也代表了。。。。。。”
我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不在,我还是想悄悄地告诉你一些事情,好吗?如果你愿意听你就敲敲我的床沿可以吗?”
我试图去敲击病床的保护栏杆,但毫无意外的我的手穿透了他,接着我用手四处的探索着,师徒能够发出一些声音,但徒劳无功,而就在此时胸前晃动的“似水流年”让我想到了些什么,我轻轻地捏住了它弯下腰,用它去触碰金属栏杆,““碰”,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出现了。
“是吗是吗,你愿意听吗,其实我觉得男子汉有时候不应该这么多愁善感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人可以说话了,我遗传到了父亲的先天性心脏病,因此从小我就与同学们有着一些难以跨越的屏障,并非骑士也不是任何代沟,相反温和让朋友们很愿意接近我,但是我自己清楚我拥有朋友和同学但是并没有同伴。
由于身体的缘故我从小就失去了参加户外活动的权利,体育课、户外教学、春游甚至毕业旅行,因此几乎从小没有得到过属于自己的圈子。
之后我病情加重,告诉你哦,那段时间我自己还真是见识了一下我的超级人缘,同学们不断地涌入家中看望我,无论是在学习中还是生活中,我都得到了更多的帮助,其实这样想来,我应该很幸福了对吧?不应该渴求什么了吧?
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
我没有发出声音, 继续听着。
“其实我在想,如果自己不是这样,那我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会不会是一个整天看着只有这个年林的女生才会特有的成长轨迹不停妄想满房间都是卫生纸的可悲思春期小鬼?哈哈哈哈,其实我还蛮羡慕这种男生的,我问你哦,我没有在开玩笑哦,你有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一种感觉,你身边的人都一直往前走着而你却只能原地踏步,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自己却无法追上去,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身体最重要,庸人方自扰,这种便宜画不知有多少人和我讲过,可是设身处地的话就是没有办法,真的很痛苦,每次看着朋友离开,就像看着时间从我手边挣脱,那种感觉现在更是。。。。。。那种看着背影离去的感受我实在是难以消受,曾经的我可以追赶,虽然有时候我的身边并没有人但我知道终点,只要我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在某个岔路口我们依然还是会遇到,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只要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升学我还是可以。。。。。。至少这样有的时候我也不是一个人再往前走,就算我不知道下课后大家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就算旅行之后我不知道大家在兴奋些什么甚至我也不在意音乐课上我再一次和老师一组唱着民谣,因为我知道就算青春的道路有多么无边无际,但是终点依然还是最后的升学吧,这种想法虽然有些可悲,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最低限度的施舍上帝也不想给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孤零零的看着前方呢?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只期待前方的人能够偶尔回眸吗?”
少年的眼泪止不住的开始留下来,比起与东方鸢说话时,现在的眼泪流淌的相当放肆,或许是沉默了太久亦或是感到实在不用对于我这个根本看不到的亲听者有所保留。
“你。。。你不要笑我。。。你。。。你。。。你。。。不要笑我。。。可不可以,多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少年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