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呢。我缓缓睁开眼睛，从地板上爬起，这里是黑色宫殿的第四层，先前我待着的二三层因为室内烤肉的原因已经不像样子了。快速登上顶层，我看到了在窗边静静站着的恐澜。
“我照你的要求，把她喊来了。倒是废了一番口舌。”这里离北部的深渊阵地超过数千公里，看来恐澜的骗术还是一流的。天边出现了一道黑影，后方还跟有几颗黑点，是隼厉的同族部下。
“她知道是我要找她吗？”我要确定一下对方是否知情，这样会影响到战斗的方式。虽然我不喜欢偷袭，但对待魔兽可不讲究公平规则。
“不知道，我只是告诉她要过来帮忙，说是人类方面的士兵有些棘手，需要空中部队的协助。”恐澜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应该是真话，不过就算是假的也无妨，这个当年击杀我的死敌现在实力并不如我。
“等她进来，我再动手。”我藏好了身形，刻意降低自己的气息。空战不是我的强项，假如被隼厉逃掉就有些问题了，不过在这顶层大厅之内我有把握让她有来无回。
“你就带了这么一些人来？”恐澜隔着一段距离喊到。隼厉后方的黑点也逐渐变大，不过六七只鹰身女妖，假如真的要解决人类士兵问题的话明显不够。
“你别急啊，第一首领大人，哦，现在应该叫战区领袖了。更多的女妖还在路上，有一些...“货物”。”隼厉的声音依旧尖细骇人。
“什么“货物”。”恐澜又问。
“是北部的领袖贡献出来给你享用的...等等你就知道了。”隼厉阴邪一笑，身子已经来到了黑色宫殿的外部，正滞空停留。
“好，你先进来吧，战斗的事情还要和你交代一下。”恐澜表现得十分正经。
“好的。”双翼振翅，隼厉已经从窗口进入了建筑内部，和恐澜一起往中央移动。我蛰伏不出，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这次的侵略，听说是你主动请缨的？为什么，是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小组织被一锅端了？还有，人类方面有那么强吗，你叫我来支援时我还以为贪魔大人只给了你几千的人马，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啊？”隼厉对细节的观察十分出色，狡诈多变的能力不比恐澜弱太多，这也是她所待着的北部战区最先覆灭人类主城的原因，要知道当时几乎所有人类帝国的高端战力都集结在了那里。
“不错，这些兵力确实足矣击败人类，不过还是要稳妥起见，并且我喊你过来还有一个原因。”恐澜轻叹一声，转过身去，剩下的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恐澜这样的举动表明他完全放任这名“同事”的死活，之后一切与他无关，他很聪明，这样假如隼厉躲过一劫，恐澜也不会与她交恶。
我全身的气势突然暴增，早已忍耐不住的身体达到了流星般的速度。若不是这个女妖，我早七年前就可以与灵曦相见，也可以自由感受这异国的风情。还有当初，那三个为我，为保护城市而拼死战斗的帝国小队军人，我一直记在心底。
“爆！”指尖真气激荡，远超音速射出，瞄准的地方是这头女妖的翅尖的关节和翼展，这是她身体的弱点，我记得很清楚。
“恐澜！你算计我！”从我气息显露的那一刻起，隼厉就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刚腾空而且就被不知名的攻击击伤了翅膀。“呀！这里怎么会有人类的小子！”她吃痛惊呼，同时表达自己的惊讶。她的心里更加吃惊，连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攻击轻松将自己的单翼废去，这不是她能对付的人物。
“你难道吧记得我了吗？你还真是命大，耗尽我生命精气，号称诛仙的剑阵都没能将你灭杀，隼厉，你足以自傲了。”我表情冰冷，只有眼中还燃着仇焰。那是我先前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天翻地覆的威力，掩埋了这个生有双翼的魔兽。但没想到，就在刚苏醒之后我还能听见她的名字。
“什么...剑...你是那时候的！”隼厉在脑海中搜索着能对上号的记忆，终于记起，那一天，本来呈现无人能敌屠夫姿态的她，在解决数名帝国军人之后，被那最不起眼的小孩阻挡了。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被那神器一般的宝剑击成了重伤，直到半年之后才恢复了实力。
“恐澜，你当初询问我那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他！怎么会，你明明...明明已经死了！恐澜，你和他什么时候在一块的？为什么...”我没有给隼厉继续开口质问的机会，现在的目的是全力击杀这只残忍的魔兽。
“没时间给你问问题，等你被我干掉之后，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这是很奇特的一直感觉，当初我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现在，即便是最基础的一拳一脚也能让她难以招架。
“断！”我已经绕到了隼厉的侧面，手抓起了细长的翅骨，另一只手四指并拢，功力在全力催动之下比过去任何一次的光芒都要耀眼，今红色的线无声地略过隼厉的翅膀中段，随即哀鸣声从被截断翅膀的主人那里传来。摧枯拉朽，从刚刚六脉神剑的第一击命中开始，这名敌人就已经没有了心气，恐惧已经占据了她半个大脑。隼厉不明白，即使是至强的深渊魔君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但是这个当初身体已经残破断裂成两截的孩子如今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对她进行复仇。
他还有帮手是深渊的恶魔。这是隼厉最不能理解的，明明人类将深渊看作死敌，而深渊同样觉得人类是下贱的臭虫。
“你...你居然投靠了深渊，借助恶魔之手，哈哈哈哈哈。还有你，恐澜，他是这么能够投奔你的我不管，这样加害同为魔将手下的我，你觉得贪魔大人会不管不顾吗？你们都要死！”隼厉早已产生了逃跑之意，利用话语想要干扰我的行动。她依然冲向了窗口，仅仅凭借一只翅膀，她还勉强能够飞行。
隼厉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一道屏障上，随即被自己刚刚的逃跑时的冲劲弹了回去，这是太阴之气形成的屏障，在太阴极巅的境界下已经可以在正常的空间中凝结成形。
虎型，与龙型同样刚猛的形意拳种之一，五指蜷曲的双掌更具威慑力，直朝对手挥舞而去。两道流光各自沿着轨迹滑动，相比于隼厉慌乱的反抗，显得无比华丽。
单掌回撤下移，更加迅猛地发出，命中了隼厉绝对软肋的下腹，那里的黑色条纹清晰可见，同样是弱点之一。
“啊！”这一掌直接击穿了隼厉的表层皮肤，深入骨肉，在真气的加成之下并没有血污粘在手上。
“你可要弄清楚了，我可没有投靠你的这位第一首领，就连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出于情势所逼，我只能暂时妥协而已。你可以安息了。”手掌缓缓撤出，隼厉的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喘着粗气缓解疼痛。
“不！”她最后的反扑如此迅速，张口喷出了黑色的魔力，和当时击穿我身体的魔力很相似，不过弱了许多。魔力直接冲击到了我的右肩，没有丝毫作用，被阴属性真气分散化解。
虎型拳印呼啸，赤金色真气再次化出真灵，像是真正的猛虎一般飞扑过去，不可力敌！
丝丝缕缕真气激荡，发出巨响，是拳掌和魔兽脑门的对决。
“啊！”隼厉斜着飞出，头顶已经满是血迹，颅骨迸裂，不过她的生命力如此之强，在我刚猛的进攻下还没有毙命。
隼厉只觉得脑门上有发生了爆炸，很难想象这是拳头能造成的伤害，想当初这个少年还像蝼蚁一般，自己能够抬手抹杀，如今却招招致命。落差感让她难以接受，更深的恐惧涌上心头。
“不！不要，别杀我！”隼厉就差跪地求饶，身子不住颤抖。
“你当时击杀我们，击杀人类的时候有想到这一天吗？”让她还留着一口气绝对是错误，我迈步向她继续走去。
“不...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隼厉猫头鹰般的尖嘴勉强挤出了笑容，显得十分凄惨。
“我要你死。”一指划出，极阴的功力激射而出，这会让隼厉痛苦一阵。
真气穿过了眉心，求饶的魔兽只记得最后，如同凶兽般的少年转过身去...
其实建筑外的低阶女妖知道了战斗的发生，不过它们并不敢进入大厅参战，只有现任的女妖首领死去，它们才有机会晋升，弱肉强食的规则反而让它们觉得有些庆幸。
“需要我处理的几个领主呢，告诉我位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把他们全部解决也行。”侧面昂着头看向恐澜，他在刚刚我动手时就一直沉默不语。
“姬晨，你刚刚动用了几分实力？”明知是不可能回答的问题，他还是问了。
“嘿...你还真是心急啊，等我解决那几个领主的时候，你自己判断不好吗？”在恐澜看来，仅仅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的实力绝对又有了提升，虽然在境界的感知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更加深邃了。
“就是你安置人类的地区，那里的几个领主是最不安分的。他们是集团行动，所以...”恐澜指了指东南角的更远方。
“好，我明天就去干掉他们。”我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复仇的感觉让我心情有些波澜，我没有注意到本来不染烟尘的道心蒙上了一层暗红...
剩余的那些小型鹰身女妖陆陆续续赶来这处阵地，带着所谓的“货物”。恐澜现在负责管理它们，那几只知情的女妖将消息散播开来。
“我当是什么呢，这批货物要是再触怒姬晨就难办了，幸好...北部的领袖还真是懂情趣...对了，这也可以用来对付姬晨...”从刚刚开始就被姬晨的表现深深影响了的恐澜在见到女妖们带来的货品，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他的计划又多了一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