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个可疑的奴隶男人后,奴隶商队的行进速度突然就加快了,这也就导致了九娘无法执行她的大计划了。
一是在这么快的移速中,她做什么也没用。二是剧烈抖动的铁栅栏让她浑身难受,根本没有精力去实行什么计划。
而九娘怀疑,这一切的结果就是那个奴隶男人造成的。
这三天时间,九娘仔细的观察过他,越是观察就越觉得这个奴隶男人十分可疑。
但可疑又怎么样?她只不过是奴隶,被人捏住咽喉的人。那个奴隶主的女儿和她说过,再有个六天就要到混天城了。到那时,她就会被不知名的买家买走。
命运早在她在成为奴隶之时,就已经抛弃她了。
今夜月圆风高,奴隶商队仍在赶路。
连续三日的赶路,红烈马虽然神采奕奕,但人却是疲劳至极。
噗咚——
一个护卫从马上摔了下去。
“停,快停下,有人累到了。”
听到声音,商队停了下来。夜里的视野极差,一个护卫下马去问坠马人的情况:“嘿,我说你是不是玩女人玩虚了啊?还行吗?”
“喂?”没得到回应,那护卫走过去看情况,嘴里开着玩笑:“哈哈——好歹也是血统师,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
走进后,护卫脸色一变,只见坠马人的头颅上插着一只箭矢:“警,警——”
这护卫“戒”字还没说完,就被一根劲道十足的箭矢射中,到下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护卫头颅中箭。
寂静——因为吃惊,震惊而产生的寂静——
“山贼,有山贼!”
“警戒,警戒。”
“保护好雇主。”
寂静只是一瞬,商队就喧闹了起来。人影散乱,不知所措。
众多慌乱的护卫也在几声命令后才变得有序,仅仅数秒,他们就在各自的马匹上拿出了武器。
接着,各自眉头凝重,举盾持刀,布好阵列,严阵以待。
随后,奴隶主也在护卫头领的命令下下令灭掉了所有的火把。山贼有弓箭手,敌暗我明,举着火把那就是找刺激。
就这般,驿道又是一阵寂静,只是空气中却已是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
沙沙——
树叶摩擦的声音逐渐靠近,护卫们隐隐约约在树丛中看到了血光。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统师的血元,有着保护的作用。
那些人血元的浓度可比刑老大浓了两三倍不止。
直到山贼冲出树林,护卫们才看到他们的模样。都是一席黑衣在身,且每个人的占位都有着严密的配合。
这要是山贼我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护卫头领气恨的想到。
该死,怎么就找了个多事的雇主……
暗中咒骂了奴隶主的一家,护卫头领大喝一声,打气道:“兄弟们给这些山贼瞧瞧我们铁骑佣兵团的厉害!”
“杀——”
碰——
前排的盾卫和黑衣人撞在了一起,两两对拼,首当其冲的人的血元瞬间就暗淡了。
没了血元保护的盾卫就躲在了盾牌后方,而黑衣人就不行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恢复血元就被紧随而来的刀卫补掉了性命。
一波冲锋,护卫占据了优势。
“不堪一击,兄弟们,赶他们回姥姥家。”气势就是如滚雪球一般打上去的,后方的护卫头领吼道。
头领一吼过后,护卫们就如打了鸡血一般,更发的卖力了,打得黑衣人节节败退。
忽然,一道圆弧血光从树林中划出,直指前排盾卫。
碰——
厚重的敲击声传遍了整个驿道,正面受击的盾卫竟飞出了好一段距离,吐血倒地,不知生死。
“玄罡技,血元斩!”看到这血光,护卫头领脸色十分难看。
这东西只有三级玄罡士才能勉强发出来啊。
还不等护卫头领细想,他又看见手下的护卫被黑衣人冲破了阵型。形式反转,自己这一方被碾压了。迫不得已,他只能前去支援了。
他要是不去支援,那些黑衣人可就是可越过了篱笆的狼啊。还不把他的小羊羔都给杀光?
在诺尔兰,两方交战。若双方的将领是玄罡士,那他们一般都是坐镇高台,让小弟厮杀的。起到节省血元应对突**况(猜猜星号里是那两个字?)的同时,还可以牵制对面的将领。
谁先下场,就表示谁落入了下风。因为后下场的可以选择偷袭先下场的,也可以让小弟继续消耗先下场的血元。然后,一击绝杀。
毕竟,玄罡士的血元就是血液,用得越多越是虚弱。
希望那道血元斩对他的消耗很大。
抱着这样的想法,护卫头领如猛虎一般冲入了狼群。他那周身的血元已经凝聚成了铠甲,如入无人之境,一挑一带之间便带走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虽在战斗,但护卫头领还是时刻注意发出血元斩的那个黑衣神秘人。果然,从第一道血元斩的方向又出现了第二道血元斩,目标就是他:“啧,小瞧我吗?”
一个侧空翻,护卫头领轻松的躲掉了。落地后,他又随手杀掉了几个黑衣人,潇洒的动作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对方,不过如此。
正暗自得意,只见第三道血元斩又来了。
护卫头领勉强一个铁板桥躲开。然而,他才刚站稳,第四道血元斩又来了……
这时,护卫头领瞳孔猛缩,专注着战斗让他忽略了一些事情。如此频繁的发出血元斩的人,根本不是三级玄罡士,而是四级。而四级玄罡士完全可以从正面一招解决他。
这一道道的血元斩就是在戏耍我啊……
绝望捏住了将领的心脏。
第四道血元斩护卫头领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他只能横刀硬接了。
碰——
强大的气劲令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周身的血元稀薄得几乎没有。
噗嗤——噗嗤——
“老大!”
身体僵直,血元又稀薄至此。众多黑衣人的刀光毫无阻拦的刺入了他的侧腰,后背……
唯恐他不死,又有黑衣人在他胸前补了几刀。
“老——”
噗——
护卫头领一倒,剩下的护卫很快步入他的后尘。
玄罡士修身习武,不是不够强大,仅是受到了诸多限制。血液限制了他们的持久性,没了血元他们就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了一点。经济限制了他们的修炼,每次修炼或者战斗都需要极为昂贵的药材补血。
这也是人类在有了血统师后才能退走妖兽,主宰诺尔兰的原因。
站前时期,在妖兽肆意下,能守住弹丸之地的玄罡士就已经是强大了。
圆月依旧挂在天空,它倾斜的月光明且温暖。
夜幕下,看不清前方战况的九娘,只能听到喊打喊杀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算了,只是奴隶罢了,谁赢都无所谓……
回过头,九娘看到栅栏里的那个男人竟然拿着一把钥匙,不由问道:“是开这个锁的钥匙?”
“况啦——”
男人被九娘突然的声音吓到了,钥匙脱了手。他不回话,只是慌慌张张的去摸钥匙,但是摸了好遍都没摸到。
看着全过程,九娘又道:“你在紧张吗?为什么?”
“他们是来找我的。”摸到了钥匙,男人仿佛安稳了不少,回道。
吱呀——
铁栅栏的门开了,男人回头道:“门开了,我们分头跑吧。”
一秒,两秒,不见九娘回应,男人“啧”了一声。跑了。
奴隶就是奴隶,没有主见,能跑都不跑。还想让她帮我吸引一下他们,争取一下时间呢。
男人的身影在黑夜里消失了,九娘仍在犹豫……
只是身体正无神的往门口的方向爬去,忽然,手心的异样让她回过了神,抓起来看了看:“灰?”
出去了,是自由了但又吃不饱了。我要的不是自由,我要的是活着,能够好好的活着……
手心的一点儿异样儿带回了九娘的思绪,于是她又缓缓的退到了铁栅栏里边。
没过多久,前边的兵戈止了,杀声没了。
又一会儿,九娘听到了奴隶主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过程吞吞吐吐,表现慌慌张张还百般讨好:“大大大——人,我我我,不不,小小小人真的只是收青石办事啊。”
“五,五十颗青石呢,小人全都给您。”
“他就说让我帮他躲避仇人,让我把他关进栅栏里,我,小人不知道抓他的就是您啊!”
“就,就在前面……要快点,他身上有钥匙的,慢了就跑了。”
再见时,这个微胖的中年人被人提着后衣领。再后面还有一群黑衣人,其中两人押着中年人的女儿。
就算是奴隶主也有讨好别人的时候啊……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呢?
“人呢?”提着中年人的黑衣人看着栅栏里的九娘,咬牙切齿道。
“跑跑跑了呢。”微胖的中年人也是光棍,尴尬的说道:“嘿,嘿嘿——”
“哎哟——”
“父亲!”
把中年人甩到地上,那黑衣人道:“追。”
“是。”
“呜——父亲。”黑衣人去追了,女孩得已解脱,慌忙跑到自己的父亲身边把他扶起来。
“大,大人,我真的只是拿石办事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肯定不会跟青石过不去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被摔下的中年人,接着女儿的力道爬起来,吩咐女儿道:“快,和我一起跪下。”
“哼,老的我不知道,小的倒是不错。”
“啊,大人,小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大人,小人不敢了啊,下次不敢了啊……”
“哼。”一脚把跪着要靠近自己的中年人踢开,黑衣人道:“既然帮了他,你就应该知道后果。你现在还是祈祷吧,祈祷我们能找到他,不然……呵呵。”
冷笑一声后,黑衣人就不在说话了。
而中年人又在女儿的帮助下爬了起来,却仍旧跪在黑衣人身前。他不再说话了,仿佛真在祈祷一般,只是匍匐得更低了。
那个男人找他办事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个结局的,奈何那个男人给的报酬太多,奈何心存侥幸……
早春的诺尔兰微寒,冷得微胖的中年奴隶主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