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驾驭马走了,只是红烈马晃晃悠悠的轨迹让看的人有些忍俊不禁。他们都没想到,如此厉害的人,竟然不会驾驭红烈马……
不久之后,奴隶主慢悠悠的醒来。他在听女儿说明了情况后,就立马叫活着的下人和护卫把黑衣人都杀了。
是的,全杀了。那些被秦松手下留情没有死的黑衣人,还有仅剩的几个受了轻伤的黑衣人都被杀了。
做完这些,奴隶主又召集他们开了个会,给他们说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要和中庭扯上关系就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是死了中庭的人!”
“现在事情很严重,这事要是被查出来不仅大家遭殃,甚至祸及家人。所以,今晚遇到的事情我们都得保密!要是有人问死的那些护卫去哪里了,就说遇到山贼牺牲了。”
“如果真被抓住了把柄,就说是那个人干的。毕竟这是事实,我们也无愧于心。这样的话,或许就可以不用牵连到我们了……”
思想工作,统一口径,奴隶主做得很到位,而他口中的那个人当然就是秦松了。
“父亲,他可是我们的恩人啊!”听到这里,奴隶主的女儿大声提醒道:“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那又怎么样?是他杀了中庭的人,难道还要我们背锅吗?”心情一直紧绷,奴隶主想也不想就怒怼了回去。这是他第一次吼自己女儿,吼完才暗自后悔。
“呃,女儿啊,刚才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奴隶主语重心长的解释道:“那个人既然敢杀中庭的人,就说明他有底气啊。不像我们这些人,遭不得一点摧残。既然他不怕,那也肯定不介意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而且,我们也不是主动告密啊。毕竟要是让中庭的人知道我们也在场,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奴隶主的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对女儿说的,反而更像是在对其他人的警示。
“这只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啊。”
“你……”奴隶主的话太过于无懈可击,女孩实在想不出什么漏洞。但她总感觉这么做就是不对,一时气恼,哼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女孩离开后,奴隶主没有一如往常的追上去,而是继续做着思想工作。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中庭的强大不是他能想象的。如果有能力,他都想把这些人全杀了,然后带着女儿远走高飞。
这次把奴隶贱卖后,就去耀月城躲躲,就算是中庭的人也不敢在耀月城闹事吧。
耀月城靠着南蛮,是战事频发的地方。并且南蛮可不像大乾王国那样可以讲理,谈判的。因为这些原因,中庭中的高官很少触及耀月城,纷纷将它视为烫手的山芋。
在奴隶主一边考虑今后的生活,一边给下人护卫做思想工作时,女孩已经气呼呼的跑到九娘那里了。
因为奴隶见识短说什么就是么,所以奴隶主没有把他们召集起来做思想工作。
女孩看到九娘时,她正坐在火堆旁用黑色的瞳孔看向夜空,楞楞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火堆前抱膝而坐,女孩透过雀跃的火焰,直直的看着九娘因仰头而露出的好看的脖颈。
九娘是一个安静的人,他的这份安静还会传染给旁人。所以女孩每次生气或是有心事时都会来找她,借此让自己也安静下来。
“你为什么不走啊?”女孩吵醒了出神的九娘,声音有些沉闷:“关你的铁栅栏都已经被他毁了,卖身契我也当着你的面烧了。”
“你要我去哪?”九娘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
“当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啊!你现在有了自由,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然后想办法赚钱活下去。”
“九娘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想到的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呆在这里。”九娘认真的回道。
“我明明给你说了好多漂亮有趣的地方的。”女孩反驳道。
“但是,九娘没有看过那些漂亮且有趣的地方……”
“是吗?”听到九娘的话,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我父亲不答应让你做我丫鬟,他说你身上有一股清高自傲的气质,能卖一个好价钱。”
“难道你就不怕被恶人买走,被虐待吗?。”
“怕啊,但是九娘是奴隶啊……”
“既然怕!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啊!”女孩的嘶吼里,透着一股怒气不争的愤怒。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不顾形象的怒吼。
“算了,你每次都这样,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吼完,女孩像是想通了一般,声音再次沉闷下来:“我走了,你现在不逃,将来可别后悔。”
“再见……”女孩起身离开了,这一次她的心情没有得到平静,反而更加烦躁了。
寂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但隐隐约约中,还有一声一声压抑的啜泣传来。
她一见钟情的人被父亲当做了出卖的对象,视为姐姐的人又要被父亲卖掉。
这一夜是她人生中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我也为我的命运反抗过的,只是你不知道啊。
望着离去的女孩,九娘想得出神。对于她来说,违背奴隶主意愿,自己选择一个新主就是反抗了。
皎月淡入云层,收回了倾泻的月光,世界仿佛陷入了沉寂。
驿道上,红烈马在路边靠着乔木假寐。而秦松三人就在红烈马的不远处用树枝藤条搭了一个简易的睡榻。
睡榻上,苏妖妖在卓文青的左边,此时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小巧的舌头还舔着嘴唇,似乎是梦到了好吃的东西。
而卓文青的右边则是秦松,他右手垫在脑后,直视着夜空,只是脑海中却是反复回放着白发老人死去的画面。
直到某一刻,秦松才念头通达,自嘲的想到。
呵,真是矫情啊。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终于和心心念念的女人说上话了,不应该开心吗?”看着一脸严肃的秦松,卓文青好奇的问道:“是因为九伏妖王吗?”
“嗯?心心念念的女人?谁啊?”秦松疑惑了一下:“我在想对付那个老人的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尊上真是变了呢,竟然会为这些事情烦忧。你不是说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吗?”
“确实变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秦松严肃的回了一句,沉默了一下,随后怀揣着忐忑的心,问道:“我那个样子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害怕?她要杀你,你这么做不应该吗?”两个反问彻底打消了秦松的担忧,可卓文青接下来的话又让秦松烦恼了:“尊上,你很在意我的想法吗?”
秦松细细一想,他一直担忧的不就是怕卓文青嫌他残忍吗?坦诚道:“算,算是吧……”
“啊,好开心啊。”得到想要的回答,卓文青激动的喊了一句。随后她又凑到秦松脸上,慷慨道:“好吧,我同意了。尊上你要是喜欢就把她买回来吧,我不吃醋的。”
说完话时,卓文青的半个身子都已经压到秦松身上了。此时,他们脸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面对面的黑夜里,秦松又看到了卓文青那一抹熟悉的笑容。
眼眸虚掩如飞雁,红唇微抿似月牙。
“???”
微微推开卓文青,秦松一头雾水的道:“哪个女人啊?”
“哼——就是那个女奴隶啊,你跟她借马的那个。”被秦松推开,卓文青又再次黏了上去。
“我和她只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见过三次了!宁云轩一次,驿道上一次,还有刚才那里又是一次。”
你记得可真清楚。
听着卓文青一个一个的数,秦松心里想到。
卓文青继续说着:“红烈马又不是她的,你牵个马都要和她说上一句,还说不喜欢。”
“我当时……哎,真的不喜欢,快睡吧。”
秦松能说吗?他当时打得热血沸腾,一时收不住装*的步伐,才说出了那些话……虽然整体看起来不是什么羞耻到爆表的事,但说出来还是羞涩啊。
“是吗,那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不可能!快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尊上讨厌我了?”穆然,卓文青语气一变,悠悠的道。
见状,秦松捂着额头,卓文青的反复无常令他十分无奈:“不丑,很漂亮。”
“敷衍,你都不亲我。”
“真的很漂亮,快睡吧。”
“切,不亲就不亲,又不是没亲过。”
“什么时候?”秦松下意识的搜索了一下记忆。
没有。
“你猜?就最近。”眨了一下眼睛,她抱着秦松手臂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