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
这个家的智能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将窗帘放了下来,可现在阳光却肆意的洒落在床上,小腹那里暖暖的。
起身随意洗漱一下,揉着依旧惺忪的睡眼走出卧房,零依旧站在客厅,一如我昨夜离开时的模样。
“早!”
“早!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儿呢……”
“我又不是猪,哪能吃了睡、睡了吃啊?”
我嘟了嘟嘴巴,不知道是因为我现在身体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一直都很懒散,零对我的印象居然这么不「友好」。
那个叶熙生前肯定也是一块木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说话,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问我有没有休息好吗?
冰箱里食材很多,但我的早饭却很简单,面包、火腿、煎蛋、生菜,稍微刷上一点番茄酱,就是一顿很丰盛的早饭了。
可吃完饭后我又变得有些无所事事,大脑一片空白,跟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想要刷刷微博和新闻,可无线网的缺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零,为什么没网?”
我在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这才抓了抓头发冲他说道,现代人没了网的严重性等同于鱼没了水。
这么豪华的一座别墅,不可能连无线网都没有吧?那在这里养病不是要疯了?
“你刚醒来没多久,大脑还比较脆弱,不适合接触网络,毕竟网络上的讯息太过繁复爆炸,可能会让你很痛苦。”
“……”
我沉默了,这算哪门子道理?可偏偏零说的一本正经。
心里有些不开心,但看到他那张脸总是发不出脾气,和一个人工智能也没什么好发脾气的,隔了好一会儿才哼出一声。
“可我真的很无聊,你能不能给我找点乐子?”
鱼缸里鱼游来游去,却不搭理我的逗弄;侍弄植物我一没有耐心,二觉得更是无聊。
可零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怀疑他是在处理讯息。
毕竟是人工智能,很多没有被录入的问题,是无法做到即问即答的。
约摸过了半分钟,他的影像才开始晃动起来。
“叶熙生前很喜欢看书,右侧书房你可以随意进去挑选,平板里也有很多网络小说,书房的电脑里更是提前下载了很多电影和电视,如果你想看恐怖片,我可以陪你一起……”
“……”
我张了张嘴,心里突然没了兴致。
恐怖片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但和一个幻象看恐怖片未免也太惨了,被吓到的时候只能搂着自己的胳膊,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
可这个理由我不能告诉零,所以现在选择只能沉默。
“对了!你昨天不是给我看过很多照片吗?走马观花的我都没怎么看清,要不你把那些照片都给我调出来,说不定能加速我的恢复呢?”
那不仅仅是我的过去,也不仅仅是叶熙的过去,而是我们两个的过去。
如果叶熙真的是我的丈夫,那我并不满足于现在知道的这一点。
可在我提议之后,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约摸过了十几秒,这才将照片一张张的投影到我面前。
我的视线在其中穿梭,照片中的我和叶熙笑得开心又幸福,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愉悦起来。
从幼年到童年……
从少年到青年……
一幕幕的经历,虽说是我逝去的记忆,却给我一种看别人故事的新奇感。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眼前这些照片从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开始有了变化。
不单单只有我和叶熙两个人,还有一只金毛,一只萨摩耶,以及两只眼角花纹恰好相反的布偶猫。
后期的照片它们总是在场,或乖乖的被我跟叶熙抱着,或是做出奇怪的动作耍宝,我看出了照片中的自己对它们有多喜欢。
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会儿落在屏幕上,一会儿又落在我身上,就像在检测我的情感波动。
明明是个人工智能,却被主人赋予了丰富的情绪,偶尔还会对着照片发小小的呆,我不禁有些好笑。
过往的照片实在太多,影集一本接着一本,我看了约摸半个小时,就被这虚幻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不太舒服。
我决定暂且休息一会儿,把它们全部放到一个相册文件夹里,按时间线排序,取名为:我的过去。
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我揉眼睛的同时,告诉我不远处有热疗仪。
我没用,因为那种眼睛被遮挡的黑暗我很不喜欢,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我又恰好是个害怕孤独的人。
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这才意识到我醒来已经整整一天了,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栋房子。
简单走了两步,居然在房间一角发现两间崭新的猫舍,而推拉门外的花园里也有两间崭新的狗舍,我的心头也因此莫名触动了一下。
“零,我和叶熙之前是不是养了宠物?”
“……”
“嗯?是不是?!”
“是。”
零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给了我答案。
“我刚刚看见很多照片里都有它们的出现,好像还是我高中时候养的?”
“对,是你和叶熙一起去宠物店把它们带回来的。”
“那……那它们现在是不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