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七节

作者:莱维117 更新时间:2019/7/22 2:38:32 字数:7321

天使之王

蛛域羁绊

封锁

就在大约一星期前的某次例行私人采访中,洛肯终于愿意向梅萨迪·欧里顿透露乌兰诺战役后凯旋庆典的细节。

“庆典的盛况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他说。

“我可以试着猜猜看。”

洛肯笑了。“机械教为了举办庆典,计划把一整块大陆都刨平。”

“什么?刨平什么?”

“利用工业热熔机和地动引擎,先把山脉抹平,然后再用开凿下的山岩填满谷地。整个地表被改造得一马平川,一望无际,宛如一张硕大无朋,表面打磨地晶莹剔透的石制案几。他们花了好几个月才完成。”

“这得要几个世纪才够吧!”

“你低估了机械教的工业实力。他们派出四支劳工舰队来完成这项伟业。这个舞台是为帝皇陛下量身打造的,规模浩瀚无垠。在舞台的一端还是午夜,可另一端就已经到了正午。”

“你吹牛!”她俏皮地哼了一声,大声嚷道。

“我不记得自己吹过牛。你说我哪回夸大过事实?”

欧里顿摇了摇头。

“你要知道,乌兰诺战役堪称历史的转折点。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胜利,万众爱戴的帝皇深知这一点。他明白必须要让乌兰诺名垂青史。这个庆典不仅标志着乌兰诺战役的结束,御驾亲征的完结,还是战帅殿下的晋升典礼。帝皇亲自统帅阿斯塔特军团长达两百年,而乌兰诺庆典将是我们与帝皇分别前最后一次饯行的机会。当他宣布退出大远征时,我们泣不成声。你能想象吗,梅萨迪?你能想象出十万名战士齐声啜泣的场景吗?”

她点了点头。“我想,这么重大的事件却没有史官记载下来,实在是令人遗憾。这是那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历史性时刻。”

“不过是我们的私事罢了。”

她又笑了。“十万个阿斯塔特齐聚一堂,为了庆典还专门夷平一块大陆。你说这只是一件私事,谁信啊?”

洛肯望着她。“即使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不甚了解我们,对吧?你仍然是以普通人的视角看待我们。”

“我又没说错。”她回答。

“我无意冒犯。”他注意到她神情不悦,赶忙说道,“但这确实是私事。一个十万人参与的仪式罢了。另外还来了八百万帝国陆军,泰坦军团的战争机器,密密麻麻的就像钢铁森林。再加上数以百计的装甲兵团和成千上万的坦克编队。星球的低空轨道上挤满了战舰,四周拱卫着遮天蔽日的战机中队。旌旗招展,蔽日扬空。”

他沉默了一会儿,陷入了回忆。“机械教开辟了一条半公里宽,五百公里长的大道,笔直横穿过平整的舞台。在道路两旁,每隔五米就有一根铁柱穿刺着绿皮的头盖骨。那些都是乌兰诺战役的战利品。钷火在道路尽头乱石嶙峋的谷地里熊熊燃烧。长达500公里的旅途酷热难耐。我们沿着大道行军接受检阅,从帝皇所在的阅兵高台下习习而过,高台上撑着一副钢鳞华盖。这座高台是整个大陆唯一被机械教留下的凸起结构,由一座古老山峦改建而成。我们列队接受检阅,然后在高台下面宽阔的平原上集合。

“接受检阅的都有谁?”

“所有人都接受了检阅。共计14个阿斯塔特军团。要么全员到齐,要么至少来了一个连。其余的军团路途遥远,不能赴约。近水楼台的影月苍狼军团自然是军势浩荡。至于基因原体则来了九位。整整九位啊,梅萨迪。分别是荷鲁斯,多恩,安格隆,福根,洛嘉,莫泰利安,圣吉列斯,马格努斯和可汗。其他原体也派了使者代为赴会。这样的盛景你永远也想象不出来。”

“我偏要试试。”

洛肯摇了摇头。“我甚至都不相信自己当时身在其中。”

“原体们长得什么样?”

“你以为我多大排场啊?对他们来说,我只是阅兵式里的无名小卒。姑娘,我这辈子确实亲眼目睹过所有原体,但大多时候只能远远观望。我只和两位原体面对面交谈过。在我被选为悼亡者前,我从未进入过上层阶级的社交圈。对我来说基因原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多原体同时在场。”

“但是,你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的确有许多印象深刻的事。每一个原体都孔武有力,简傲绝俗。他们几乎就象征着人类的美德。安格隆赤胆忠心,勇往无前;多恩百折不挠,坚心不移;别忘了神秘莫测的马格努斯,当然还有圣吉列斯。他是多么完美无瑕,气宇轩昂。”

“我听过这个说法。”

“那么你听到的就是事实。”

他那乌黑长发被赤金头冠压得低垂。发丝间显露出他庄严的面容。他的双颊涂抹有表示哀悼的圣灰。

一个侍从拿着墨水瓶和画笔站在他身旁,正要把悲恸之泪画在他面颊上。“既然有真泪又何必造假。”他说。

他转向陀迦顿,而不是他的兄弟荷鲁斯。

“给我看看,塔里克。”他说。

陀迦顿点点头。默哀的人群聚集在孤独的山麓上,山风呼号,细雨轻抚着他们的盔甲。陀迦顿做了个手势,塔维茨、布勒和卢修斯走上前,献出肮脏的遗物。

“这些人,殿下。”陀迦顿的声音异乎寻常地颤抖着,“这几位帝皇之子无私地把遗骨寻回。遗物应当由他们献上。”

“原来是托你的福吗?”圣吉列斯问塔维茨。

“是,殿下。”

圣吉列斯从塔维茨手中接过破旧的阿斯塔特头盔,仔细端详着。他高高站在塔维兹连长的上方。他的黄金战甲上镶嵌着红宝石和熠熠生辉的珠宝,而且就像战帅的盔甲一样装饰着泰拉之眼。圣吉列斯的巨翼,像雄鹰那样收在背上,上面垂着银丝带和珍珠链。

圣吉列斯把手里的头盔转过来,仔细端详着内壁的徽记。

“八豹骑士徽。”他说。

侍候在他身边的拉多隆战团长立即打开花名册查阅。

“别麻烦了,拉尔。”圣吉列斯对他说,“我认得那个记号。是索罗斯连长。愿他永垂不朽。”

圣吉列斯把头盔交给拉多隆,向塔维茨点头致意。“谢您的好意,连长。”他说完,又望向对面的埃德隆。“还有你,先生,感谢你百忙之中特地赶来支援弗洛米。”

埃德隆鞠了一躬,似乎没有看见战帅投来的阴森目光。

圣吉列斯转向陀迦顿。“还有你,塔里克,你是最大的功臣。谢谢你破除了梦魇。”

“我只是奉战帅之命,做分内之事罢了。”

圣吉列斯看着荷鲁斯。“是吗?”

“我给塔里克留了些自由发挥的余地。”荷鲁斯笑着说。他走上前去,与圣吉列斯热情相拥。原体中战帅与天使的关系最为亲近。自圣吉列斯到来后,他俩就形影不离。

第九军团圣血天使的威严王者退了一步,望着外面荒凉的风景。高低不平的山麓下,数百名身穿盔甲的战士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着。其中绝大多数要么穿着影月苍狼的苍白色盔甲,要么穿着圣血天使的血红色盔甲,紫金色的帝皇之子们只有一小撮。在阿斯塔特们后面,战争机器侍候在雨中,通体漆黑,寂静无声,像怨灵一般围在人群四周。在机甲群后,则是肃立的帝国陆军,战旗漫卷西风。装甲车和运兵车排成梯队,许多士兵爬上战车站在上面,以便看个清楚。

陀迦顿的攻坚矛头已经夷平了可见范围内的所有石树,驯服了当地恶劣的天气。天空变成了斑驳的药灰色,夹杂着稀薄的白云。细雨淅淅沥沥,把人们的视野笼罩在氤氲的雾霭中。在战帅的指挥下,帝国舰队的主力成功降落在相对安全的无风暴地带。

“据我读过的书中提到,在古老的泰拉哲学中,”圣吉列斯说,“复仇被视作源于软弱和精神缺陷。但今天我却难得地发现复仇是多么高尚的行径。我要清洗这颗岩石星球,以纪念我陨落的兄弟和友军同袍。”

天使回头望向他的兄弟。“但那是多此一举。借复仇的名义是多此一举。因为这里有异星人,一种与我们水火不容的外来威胁,它拒绝与人类进行任何文明往来,只以屠杀欢迎我们的到来。这个理由就足够了。正如万众爱戴的帝皇自伟大远征开幕以来所教导的那样,面对人类深恶痛绝的难题,我们必须直切肯綮,以确保帝国的存亡。你愿与我同在吗?”

“我们会与你并肩作战。”荷鲁斯回答。

此言既出,阿斯塔特军团便奔赴战场,鏖战了整整六个月。在陆军和装甲部队的支援下,他们突袭了凶杀星阴森寒冷的高纬度地区,将巨蛛彻底灭绝。

从各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场光荣的战争,但要打赢也并非易事。无论战殁多少,巨蛛都不会退缩。他们似乎没有思想,也没有所谓的战斗意志可供摧毁。他们倾巢而出,从红土的裂缝和沟壑里钻出来,日复一日纠缠不休。有时,人们甚至误以为它们的储量无穷无尽,仿佛它们的巢穴大得难以想象,遍布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又或者,某个永不停歇的地下工厂正加紧生产巨蛛,以弥补帝国军队造成的损失。对于军团而言,不管他们杀伤多少,都不会低估巨蛛。它们致命而又顽强,数量之多,足以使人狼狈不堪。“我杀死的第五十头野兽,”小荷鲁斯一度说,“和第一头一样难缠。”

和在场的许多影月苍狼一样,洛肯个人也对这场冲突感到高兴,因为这是自荷鲁斯当选为战帅以来,第一次亲自带领他们走上战场。早些时候,在一个雨夜,悼亡者们在指挥部里委婉地劝阻荷鲁斯不要亲身犯险。阿巴顿试图不着痕迹地把战帅的身家性命描绘成比单纯一场军事行动更重要的事情。

“我已经不适合战斗了吗?”荷鲁斯面色忧愁,雨水敲打着头顶的雨棚。

“我是说你太宝贵了,殿下。”阿巴顿进言道,“这是一个世界,一个战场。帝皇要求您总览全局。您的目光不能——”

“伊泽凯尔……”战帅的话语里暗含警告,他使用的是柯索尼亚方言,这释放出清晰的信号,表明现在他正心无杂念地专注于战事,“……不要对我的职责指手画脚。”

“殿下恕罪!”阿巴顿当即说道,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们的意思是殿下贵体为重。”阿西蒙德见阿巴顿失利,立即前来支援,“如果殿下受伤了,甚至殒落了,那就……”

荷鲁斯猛地起身。“现在你开始嘲笑我作为战士的能力了,小兔崽子?自我晋升战帅后,你就变软弱了吗?”

“不,殿下,没有……”

似乎只有陀迦顿注意到战帅暴怒之余忍着一丝笑意。

“我们只担心你发挥太好,不给我们留下建功立业的机会。”他说。

荷鲁斯大笑起来。意识到战帅在戏耍自己,悼亡者们也笑了起来。荷鲁斯把手抚在阿巴顿肩上,又捏了捏阿西蒙德的脸颊。

“孩子们,我们要一起战斗。”他说,“我为战斗而生。如果我在乌兰诺的时候就意识到,战帅这个职位会让我远离战场,我就不会接受它。这个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换作基里曼或狮王吧。毕竟,他们对战帅之位早已觊觎不已。”

大伙笑得更欢快了。柯索尼亚人的笑声本就阴冷生硬,而影月苍狼的笑声要更加尴尬。

事后洛肯估计,战帅恐怕又耍了个狡猾的政治诡计。他完全避开了核心问题,转而用幽默把众人的焦点转移到他的武艺是否高明这个话题上去了。战帅通常用这种手段向他人表明,尽管这些忠告都很好,但有些事情他是不会动摇的。洛肯确信圣吉列斯就是他执意参战的原因。荷鲁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亲爱的兄弟独自奔赴战场。荷鲁斯无法抗拒与圣吉列斯并肩作战的诱惑,就像他们过去所做的那样。

荷鲁斯不允许自己被最爱的那个人超越。

亲眼目睹二人战斗实在是震人心魄。两位战神傲然挺立在红白两色潮水的前锋。他们在凶杀星上密切配合了数十次,无一败绩。如果这就是双神合战的绝响,那么这场胜仗应该像乌兰诺或其他伟大胜利一样,值得人们永远传颂。

的确,整个凶杀星战役中诞生了许多非凡功绩,值得子孙后代永世铭记,尤其是这些丰功伟绩还被随军史官们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和同事们一样,梅萨迪·欧里顿不被允许随战斗梯队下到地面,但她认真研读了从地面传回来视频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残酷战争的日常琐事和土地得失。当洛肯定期带着连队回到旗舰休息、修理装备和补充弹药时,她热切地缠着他,要他讲述所见所闻。她最感兴趣的是荷鲁斯和圣吉列斯,但洛肯所有的故事都能让她着迷。

许多战斗都荡气回肠,战斗中数千阿斯塔特率领前仆后继的陆军士兵对抗无穷无尽的异蛛恶兽。为了描述这等恢弘场景,洛肯常常词穷,有时不得不从《乌尔仕编年史》里借用些耸人听闻的措辞。他向她讲述自己亲身经历的英雄事迹和伟大时刻。例如卢克·赛迪莱是如何带领连队对抗纵深25英尺、战线100英尺宽的异蛛军阵,并在半小时内就将其粉碎。圣血天使第三连的连长萨鲁斯·卡勒内是怎样在一个漫长的可怕下午,顶住一群嗡嗡叫唤的飞天异蛛?尽管艾克顿·克鲁兹脾气倔强,令人厌烦,但他又是如何在一次意料之外的巨兽突袭中,顶住对方的攻击,并证明自己仍宝刀未老。提伯特·玛尔,外号“非此即彼”,是如何在两天内征服了低矮丘陵,让自己从群雄之中脱颖而出。麦加拉契尼德蛛群是如何涌现出越来越多噩梦般的变种,诸如那些体态据硕,宛如装甲战争机器的变异分支。而机械教的泰坦军团又是如何在墨提斯军团的神怒之日机甲的引领下,将它们一一诛杀,连漆黑羽翼也被踩在脚下。扫尔·塔维茨是如何与陀迦顿并肩作战,而不是与傲慢的埃德隆勋爵为伍,他通过几次战功重新赢得了影月苍狼对帝皇之子的尊敬。

塔维茨和陀迦顿在战斗期间建立了兄弟情谊,缓解了两军团间的不满情绪。洛肯曾听到传言说,埃德隆最初对塔维茨的行为感到不满,直到他意识到,塔维兹构建的羁绊和努力轻而易举地弥补了他犯下的错误。虽然埃德隆不愿承认,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宠于战帅。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自己至少在战帅的营帐里不至于受到抵制,于是很快又和其他军官打成一片。

圣吉列斯也试着缓和矛盾。他知道他的兄弟荷鲁斯急着要去训斥福根,因为他的阿斯塔特军团里最近显露出专横的苗头。荷鲁斯和福根关系很近,几乎与圣吉列斯和战帅的关系一样亲密。看到二人友谊间出现隐秘的裂痕,天使之主感到沮丧。

“你不能非议福根。”圣吉列斯说,“作为统帅,你必须得到其它原体的完全尊重,就像帝皇那样。更何况,你和福根的感情太深了,绝不能为这点小事大吵一架。”

这段谈话发生在第六个星期某次短暂的战斗间隙,当时拉多隆和赛迪莱正率领主力向西进入一个山谷,沿着山麓下的狭窄地带行进。两位基因原体在前锋几里远的一个指挥营地里休息了一天。洛肯记得很清楚。因为当圣吉列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和其他悼亡者恰巧都在牙帐里。

“我不至于和他吵起来。”荷鲁斯在军械师脱下他沾满泥淖的沉重战甲,并清洗他的肢干时说道,“帝皇之子总是恃才放旷,但是这份骄傲正在变成傲慢。不管这兄弟还当不当了,福根都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已经受够了安格隆的血腥狂怒和佩图拉博该死的暴脾气。我不能容忍连这样亲密的盟友都对我的不敬。”

“这是福根的错,还是他手下埃德隆的错?”圣吉列斯问。

“是福根把埃德隆封为领主指挥官的。显然福根青睐他,信任他,赞成他的观点。如果你说整个第三军团都是埃德隆那副德行,那我肯定不赞同。但此时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确保帝皇之子百分百值得信赖。”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做不到呢?”

荷鲁斯止住正为他洗脸的侍从,然后把唾沫啐到另一个侍从端着的痰盂里。“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所有的阿斯塔特不都以自己的同伴为荣吗?”圣吉列斯抿了一口酒。他向悼亡者们望去,“你不会骄傲吗,伊泽凯尔?”

“直到世界末日都骄傲得很,殿下。”

“请允许我插句话,殿下。”陀迦顿说,“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伊泽凯尔那是天生的自豪感和对军团的忠诚,虽然有时候会自我膨胀,但总体而言有利于促进阿斯塔特间的良性竞争。但是帝皇之子傲慢过头了,似乎比我们这帮人还自以为是。当然我得补充一句,不是所有帝子都这样。”

听到这话,洛肯知道陀迦顿指的是塔维茨和他在塔维茨部队里结交的其他朋友。

圣吉列斯点点头。“这是他们的心障,一直如此。他们追求完美,尽力做到最好,以应承帝皇的完美无瑕。这不是优越感。福根亲自向我解释过。”

“福根可能是这么想的,”荷鲁斯说,“但他的某些属下可不见得。他们曾经敬重彼此,如今却人前谦恭背后捅刀。恐怕是我的新职位惹急了他们的眼睛。我绝不容许此事。”

“他们不厌恨你。”圣吉列斯说。

“也许吧,但他们嫉恨战帅军衔赋予我的军团以全新的地位。影月苍狼一直被他们视为粗鲁的野蛮人。我们的心里长着柯索尼亚的燧石,皮肤上蒙盖着柯索尼亚的尘土。要不是因为我们战功显赫,帝子们才不会把影月苍狼当作同侪呢。因为影月苍狼不讲究华丽的服装和优雅的举止。当帝子们作兴排场时,我们却在一旁大吵大嚷。”

圣吉列斯说:“那么也许是时候考虑帝皇的建议了。”

荷鲁斯断然摇头。“我在乌兰诺的时候就拒绝这么做了,尽管这是一项荣誉。我不会再考虑它了。”

“时代不同了。现在你是战帅。所有军团都必须承认第十六军团的独尊地位。也许某些人需要被人提醒一下。”

荷鲁斯哼了一声。“我从没见过鲁斯为了赢得尊重而整顿他手下的蛮子再给军团取个新名字。”

“黎曼鲁斯不是战帅,”圣吉列斯说,“你的头衔变了,兄弟,是帝皇亲口下的令,这样我们大家就不会无视你的权威和陛下对你的信任了。你的军团也该得到同样的尊敬。”

随后,当众人在细雨中跋涉向西,跟随缓慢前行的泰坦们穿过红色泥滩和一连串水洼时,洛肯问阿巴顿,天使之王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乌兰诺,”首席连长回答说,“敬爱的帝皇建议我们的战帅把第十六军团改名,这样就没人会搞错我们的权威了。”

“他希望我们叫什么名字?”洛肯说。

阿巴顿说道:“荷鲁斯之子。”

长达六个月的战斗即将结束时,众人迎来了不速之客。

在最近几天,远征舰队的船只在高空轨道上常常能探测到奇怪的信号和以太位移,这表明附近有星际飞船在活动。舰队进行了各种的尝试来追踪源头,但所获不多。当得知这一情况时,战帅原以为其他增援部队也即将到达,甚至可能是来自帝皇之子的其他部队。但是科涅诺斯提督派出的巡逻侦察舰,以及担任哨卫的巡洋舰,没有发现任何船只的踪影。但他们中许多都报告了异常的光谱读数,看起来像是是空间跳跃前的力场跃升。位保险起见,远征舰队收起船锚,在各自的战斗阵位准备就绪,由复仇之魂号和骄傲之心号作前锋,由悲恸之刃号和圣吉列斯的旗舰殷红之泪号殿后。

当不速之客最终现身时,他们趾高气昂地从星系边缘的一个传送点冲了进来:来者共三艘巨大的主力舰,不论战舰形制还是运动特征都是前所未见。

当他们靠近时,开始广播似乎是挑战书的东西。这些信号的性质非常类似于轨道信标的讯号,无法破译,而且根据战帅的说法,类似于音乐。

敌舰很大。视觉传感器显示,它们明亮光滑、呈银白色,形似皇家权杖,船头沉重而船身纤细修长,驱动引擎似张开的羽翼。其中最大的一艘是复仇之魂龙骨的两倍长。

整个舰队都响起警报,力场盾升起,武器打开保险。战帅立即做好离开地面,返回旗舰的准备。与异蛛的交战立即中断,地面部队被整体召回。荷鲁斯命令科涅诺斯先回敬对方的讯息,不要主动打第一枪。这些船很有可能是属于异蛛的,它们来自其他星球,为了支援凶杀星的同胞而来。

敌舰没有直接对帝国方的回应做出反应,而是继续发出自己的奇怪信号。他们静谧地靠近,在远征队的炮击射程内停住了。

然后他们开始发话。说话的不止一人,而是一群人齐声说着同样的话,其间夹杂着更多奇怪的音乐讯号。这条讯息被帝国通讯器和星语者们清楚地接收到了,璎玫歆和她的团员们在听过讯息后皆面目惊骇。

他们说的是人类的语言。“你们没看到我们留下的警告吗?”他们说,“你们在这儿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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