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小言哥哥？”
雨又开始下了，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这种天气中却十分的冰凉。我站在家门口，耳边传来令人厌恶的吵架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我有些讨厌，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雨水浸湿了我的头发，我撩起头发，想起了我还没有做完的作业。估计只能明天回去做了吧，反正小学生的作业并不算多。
衣服，裤子，鞋子都湿透了，身体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小言哥哥！”
隔壁的花园中，一个小女孩撑着一把伞，一只小手呈喇叭状在大声地呼喊着我。我扭头望去，在看到她的身影后，心中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
“橙子？”
我向她走去，翻过两家之间的栏杆，甩了甩头上的雨水，面露笑容站在她跟前。她笑着也学我甩了甩水，我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来这边，我帮你擦擦。”
她勾了勾手，然后带着我走到了她们家门边的屋檐下，那里干了一大片，并没有被小雨所淋湿。
她把伞放下，让我坐在地上，然后她跪在我身边，用随身带着的小毛巾很仔细地擦着我的头发和脸。
我有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她十分开心地在我耳边轻笑着，笑声悦耳动听。
“橙子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当然了，我以后可是要嫁给白言哥哥的。”她十分仔细地帮我擦干净头上的水珠，面带着笑容，天真，可爱。
小的时候哪有想这么多，两个人待在一起迎接着暴风雨，就认为互相之间就产生了大人口中所谓的爱情。
但是啊，小学生时期的我们并不幼稚。
“我妈妈做了饼干哦，要进去坐坐吗？”完全擦干净后，她用力地扭了扭毛巾，把里面的水挤了出来。随意扎的双马尾铺在肩前，随着风而微微甩动。
“我的衣服都湿了，还是算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幸福感，这种幸福能让我很容易就笑出来，不用靠艰难的伪装。
“那我进去拿，你在这里等等。”
她侧过头微微一笑，然后小跑着回到了家里，过了一小会之后，拿着一盘小饼干跑了出来。“诶嘿嘿，我妈妈本来让你进去坐会的，所以就做了很多。”
“谢谢你，还有帮我谢谢阿姨。”
“嗯，我会的，快吃吧。”
悲伤之中，我拿起一块饼干，轻轻地咬了一口，她就在旁边看着我，柔情的眼神至今未变，那个饼干的味道至今未变。
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饼干。
“怎么样，还记得这个味道吗？”
感觉时间在快速的流动着，我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已经老了几分的雨姨坐在我面前，一脸温柔地看着我，尹叔叔坐在旁边，一脸的微笑。那个从小与我订下了结婚誓言的雨橙坐在我身边，脸上的微笑至今未变。
“记得，当然记得了。”
感觉鼻子有点酸，我大口地吃着饼干，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回忆总是在这个时候摧残着我的泪腺，旧时的那一缕阳光终于再次重现，我仿佛回到了小学时期，回到了那个与她微笑着，在屋檐下吃着饼干的时期。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孩子。”
尹叔叔用他那温厚的大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我的泪水或许已经忍不住了，在我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沟壑，同时也在耕耘着我的未来，逐渐填充着我的轮廓。
“没事，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我努力地挤出微笑，望着面前的一家人，仿佛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但是我很清楚，我并不是。
即使他们的眼神再温柔，微笑再和蔼，他们对待我再像父母，但是他们都不是我的父母，他们只是在我的人生中拉了我一小把，是在某种意义上成就了我这个人。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们了，尹叔叔，雨阿姨。”
我站了起身，深深地鞠了个躬。我想要以此来代表我的感谢，以及用我的成长来回馈他们。
“不用谢，快坐下吧。”
这一刻，我或许又成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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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有着幼稚画风和潦草字迹的童年记忆，最上方大大地写着“结婚证书”，下面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而且还按了指纹。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收藏着。”
在雨橙的房间中，她在翻找着与我的儿时回忆。即使是不同于之前的家，现在的房间也和之前布置得差不多，反而更显少女风，除了摆在房间一侧的那个沙包。
“当然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要找到你呢，所以我有好好收藏着哦。”她把“结婚证书”递给我，我接了过来，仔细地摩挲着，纸张上仍然残留着当年的手感和香味，现在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觉得当年好幼稚。”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是呢。”
她向我靠近，身上淡淡地香水味让我有些惊讶。一瞬之间，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感觉有些奇妙。从以前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如此漂亮的女生了，真是不容忽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抬起头，视线与我对在一起。
这一瞬间，我们之间仿佛回到了小学时期。
“白言哥哥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帅了呢，一开始我都没有认出来。”她的脸颊稍微有些泛红，但是却没有移开视线。
“你也变得很漂亮。”
但是我移开了视线。
“但是没有夏昭姐姐漂亮。呜哇，她的那一头白发，好漂亮，看起来就像是天仙一样。”她意外地喜欢夏昭，今天下午学习的时候她也特别喜欢和夏昭挨在一起。
“是吗，我也觉得。”
我苦涩地笑了笑，看着她如此的高兴，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啊，如果我能够早点找到白言哥哥就好了。”
“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依旧在翻看着旧时的相片册，她撑着下巴在看着我，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或许我也没打算理解刚刚她说得那句话，因为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是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上面有我，有雨橙，我们在雨橙的家里拿着一张纸在涂画着……
“白言哥哥，要过来玩吗？”
我总是喜欢站在门口发呆，这是我总是被赶出家门养成的习惯。听到了她的声音之后，我习惯性地转过头，回以一个微笑。
“好。”
她拉着我的手，跑到了他们家里。
争吵声依然能够依稀听清楚，我甩了甩头，不理会从隔壁传来的声音，而是跟着雨橙一股脑地冲到她家里。
尹叔叔总是会一脸温柔地摸乱我的头发，我也总是笑嘻嘻地学着他胡乱地摸着自己的头发。雨阿姨那刚刚烤好，弥漫着热气与香气的饼干甚至比那个女人做的菜好吃一万倍。
“今天要玩什么呢？”
雨橙有些神秘地把我带到房间，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纸和几支彩色笔。
“我们来画‘结婚证书’吧。”
“哦，那不是大人们互相喜欢的最终证明吗？我在电视上看到过。”
她点了点头，拿了一支粉红色画笔在纸张的一侧用幼稚的画风画上自己的自画像。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她还是画完了。
她把纸递给我，然后为我挑了一支蓝色的画笔。
我笑了笑，在另一侧画上了自己的自画像，在哪个时候，我就有着很好的美术天赋了。
“画得真好看。”她有些开心地鼓起了掌，然后拿起一支黑笔在自己的头像下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到你了。”
“真的要写吗？”我有些犹豫，因为我懂得这张纸代表了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吗？”
她捧起我的脸，让我与她对视着。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点了点头。
“互相喜欢的人，不就是应该结婚吗？即使有着多大的阻碍，都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她说着异常成熟的话。
“你从哪学来的？”
“电视上哦，很厉害吧。”
我笑着在自画像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结婚证书”递给她。她笑着接过，然后十分珍重地抱在怀中。
“哦，对了，还有按指纹来着。”
她眼前一亮，然后拿了一支红色的画笔，把自己的拇指涂成红色，按在了名字上。
“到你了。”她把笔递给我。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拇指涂红，然后按在了名字上。
“耶，完成了。”她再次把“结婚证书”抱在怀中，一脸的满足。
“还不行哦。”我举起一根手指。“我看电视里的人结了婚之后要亲嘴来着。”
“啊，我忘了。”
她回过神来，然后跪在我的面前，脸红红的，有些小激动，眼神中的期待让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我亲咯。”
看着她逐渐闭上了眼睛，我靠近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了属于我的印记。
“没什么感觉呢。”
“谁知道，类似于按手印吧。”
当然，在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初吻是什么，亲都亲了，也就过去了。
毕竟小孩子谁会在意这些。
只是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羞耻。
“是白言哥哥夺走了我的初吻哦。”
“你还记着啊。”我苦笑着望向她，她抿着嘴唇，一脸的不满。
“那是当然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她坐在我身边，脸蛋离我近如咫尺。
